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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十二郎如今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往高处爬,哪里会顾及到虞家的处境。阿姊切忌将闲情庄的事透露给十二郎他们,尤其……尤其是宋凝脂。”
桑梓知道桑榆和宋凝脂并不对盘,闻言也就应下了。这些年,自己是如何对待桑榆,而她又是如何对待自己的,桑梓想想,心底也是明了。姑且拼一拼,兴许真能如她所说,能为虞家谋划出条退路来。
被桑榆喊来的暗卫送回虞家后,桑梓竟发现琅轩院里的人经似乎都不知道她有挺长的一段时间并不在家中。
她收起面上的诧异,伸手探进袖中,果真摸着那面做工粗糙的牌子,这才恍然发觉自己当真不是在做梦,桑榆身边竟也不知在何时有了这般身手高超的人。
“夫人……”
背后突然有声音传来,桑梓吓了一跳,转身时面色还有些苍白,见是负责照顾儿子的奶娘,方才舒了口气:“这是怎么了?”
“小郎君魇着了,醒了之后一直想找娘,要不要把小郎君抱过……”
“我过去看看他吧!”
桑梓说罢,几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径直走到幼子的房间,果真就听见了孩子抽泣着找娘的声音。
“好端端的怎的突然就哭了?”
听到夫人的询问,奶娘面露尴尬,搓了搓手:“回夫人……我方才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然后……然后打了个喷嚏,可能是吓着小郎君了……”
桑梓噎住,见奶娘一副认错的模样,也知不好太责怪她,照顾孩子到底不是件容易的差事累了也是正常。
她叹口气,抱住扑进怀里的孩子,拍了拍孩子的背:“行了,下回注意些吧。”说罢,抱起孩子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慢慢哄着。
三个女儿自虞阗死后,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再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地向自己撒娇讨巧,比起自己来,更亲近大哥他们。她想得明白,那三个孩子大约是知道,依仗一个守了寡的阿娘,不如去向阿婆阿翁求庇护。
桑梓想着,又忍不住想起桑榆。闲情庄铭牌的触感还记忆犹新,那山雨欲来的味道越来越浓。她抱紧了怀中终于停止哭泣的孩子,长长叹了口气。
“日后小郎君若是再突然醒了,你就抱他过来,别让他哭这么久。”桑梓说着,见孩子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慢慢走到床边,俯身将他放回床上。
后头的奶娘搓了搓手,吊着的心顿时放下,干干脆脆地应了一声:“哎!晓得了。”
“轻些……”桑梓刚皱眉,想要训斥奶娘,放下孩子后顺手挪了挪枕头的手突然顿住。
她愣了愣,忙小心地将枕头下的东西握在手里,而后拿了出来。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桑梓摊开手,手掌之上赫然躺着一块和田美玉,玉脂细腻,雕纹精巧,然嫁入虞家这些年,桑梓还是隐隐能辨认出这雕工并非出自虞家。
奶娘显然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块玉,有些发懵:“这……我也不知道……方才哄小郎君睡下的时候,床上也没见着有这东西……这……这是哪里出来的?”
听到奶娘的回答,桑梓显然是有些吃惊的。
可吃惊过后,她渐渐回过神来。
“兴许,是她让人送来的。”
“夫人说的是谁?”
桑梓摆摆手,握了握手中的玉,决定明日一早,就让人送到铺子里将这玉配上绳子给孩子挂上。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带走又送回来,相比这玉也是桑榆嘱咐身边那人偷偷放在枕头下的。
桑梓哭笑不得。
孩子那里是被奶娘一个喷嚏打醒的,指不定是被那人惊着了,又是一身黑,这才吓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依旧是存稿箱君,奶油不知道这个时间有没有回家了。
第113章 无漏子(八)
宋凝脂近日觉得有些不大痛快。
裴氏怀孕了;还差个把月就临盆;而她的肚子;偏偏一直无声无息的。前些日子葵水没来;还以为是有了,急匆匆请了大夫上门号脉;结果却诊出个经次不调来。
好在没兴冲冲地先跟十二郎说可能怀孕;不然……宋凝脂咬咬牙;恨恨地绞着帕子。
“这个时辰,十二郎该散衙了,怎的还不见人?”
旁边几个侍娘互相看了一眼,终究还是推了一个胆子最大的出来。
“方才……方才瞧见郎君径直去了夫人那儿……”见宋凝脂脸色果真马上沉了下来;那侍娘壮着胆子急忙安慰,“姨娘别气,不过是夫人日子近了,郎君念着孩子,这才频频去了正房,夜里不是还是睡在姨娘这……”
“行了!”宋凝脂越听越气,摔了手中杯盏,一声厉喝脱口而出,吓得几个侍娘差点顺势跪在地上噤声。
自裴氏被诊出有身子后,十二郎的态度就仿佛发生了转变。明明之前对裴氏冷冷淡淡的,不说举案齐眉,反倒是真的相敬如“冰”,甚至不是秦氏提起,都不愿去裴氏的屋子里住一宿。可怎么突然就……就怀上了?
“去!就说我身子不利索,去请大夫过府!”宋凝脂按捺住怒气,对着脚边的侍娘呵斥道。
倒不是说如今的宋凝脂有多爱虞安。在他眼里,虞家十二郎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庶出,论聪明论才干,哪里比得上她曾经倾慕的六郎。
可眼下,除了依附这个男人,帮着这个男人爬到高处,她没有旁的办法翻身!
宋凝脂握了握拳头。
她从当年奉元城第一才女,沦落到只能做一个商家庶子的妾,归根究底都是他们的错!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
她不知道十二郎能爬多高,光靠宋家,不定能将他推到什么位置。好在还有一个裴家。如今的十二郎成了新皇身前最能说得上话的人,可是这些还不够!
宋凝脂抬眼,望着门外带着大夫匆匆赶来的男人,眼底划过阴狠。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可以成为新皇的心腹,那她要做的,就是成为这个男人的唯一。
闲情庄内的生活,如庄名一般,确实颇有几分闲情雅致。
九皇妃如今对桑榆改观颇多,在她忙里忙外的时候,便陪着廖氏说话下棋。等到她回来,才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起可有北地的消息。
“有时,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桑榆有些疲累,可面对院中一双双写着期盼的眼睛,她微微叹了口气,“北夷鞑子这些年一直不肯归顺大邯,就是因为老圣上仁慈,一直不愿拿强硬的手段,将那些人狠狠打压。如今老圣上归西,圣上……圣上又是个不顶用的,成王吃过一次败仗后,再不愿听任朝廷安排,大邯与北夷这一仗,势必打得会很厉害。”
“那九殿下……”
“六哥说,殿下神勇。”
桑榆瞒下九皇子负伤,差点被俘的事,不再多说什么,省得人揪心。末了,不忘又提醒一遍:“最近别出庄子,有什么要用的,都嘱咐陈伯去买。奉元城中的武将们……暴动了。”
奉元城的武将们暴动了。
公卿世家中文武官几乎是一比一。为皇帝世代征战沙场的也多的是世家子弟。可新皇这一纸诏书下来,硬生生削减了所有武将的俸禄,世家倒还好说,可世家手底下的那些兵将却是不乐意了。
谁家不是有个一二口人要养活,多的家里有老有少七七八八十几口,少的也有那么两三个张嘴讨吃的要养,更有些家里没地种又没好身体,就指望这那每月的俸禄过日子,可偏偏……偏偏搞什么削减俸禄。
这要是举国上下的官吏都削减倒也罢了,新皇如今这一招,分明是摆出了自己的态度——新皇看不起武将。
这一回,别说是保皇派或者是那些站中立的武将了,就连新皇手下的那些卫府的人,也都不乐意了。
好嘛,用到人家的时候就蜜里调油地奉承,承诺这个许诺那个。等事情成了,别的人升官的升官,跟皇族成了亲家的成了亲家,也就他们这些穷当兵的,被人翻脸不认人,过河顺带拆了桥。
叔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这事到了如今这一步,已经不单单只是朝堂上顺嘴一说的事了。完完全全发展成,暴动的武将有组织有纪律地围堵在城中各条主要干道上,甚至将东宫旧臣的家宅大院全部这围拢了起来。
桑榆回来的时候,马车就被结结实实地堵在了路上。那些武将倒是不争对无辜平民,见她一个病了的小娘子独自坐在车上,还好心地让出条道来让马车通过。
于是围观了一路热闹的桑榆表示,这年头站对位真的很重要……要是东宫那帮人心术正一些,跟的又是九皇子的话,说不定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三天两头要被宫里那位猪队友气地多吃几帖药养养身体了。
是夜,闲情庄来了贵客。
奉元城执行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