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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天怨地怨不得,总不能怪当今天子负心汉没情份可讲,常妈妈只能怪罪个扁毛畜牲。
却不知,慕丞雪听说顾玉麟没那么快到,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拿了根簪子逗着窗格子上站着的鸟老爷,看着它迈着小八字步挪来挪去,不觉一哂,展颜道:“常妈妈,我早说过了,迟一点早一点都无所谓,你当心急坏了身子,流雪,给常妈妈沏壶参茶去,我们一起坐着慢慢等。”那是真不急,累坏了顾二,今晚就好过了。
她想了想,又转向彤影道:“你们走江湖的,有一种蒙汗药,嗯,借一点来用用。”
什么?!
众丫鬟一起惊得张大了嘴,显然没明白她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常妈妈刚端着的那碗参茶差点打个囫囵翻。
小姐这是魔症了,不想圆房也不必这样大胆啊,却不知更大胆的还在后头——
这边慕丞雪还缠着彤影要蒙汗药,那边慕从琅便赶开了鹦鹉一撩袍子翻了进来。
常妈妈的肺都要气炸了:“二爷,你这又是闹得哪样?这可是女子闺阁,今天又是小姐的嫁期,你要胡来,总得有个度!哪有这样闯进妹妹闺房的?这里头可都是些女眷!”
慕从琅懒得理会她的妇人愚见,上前一把抓住了慕丞雪的袖子就往门外扯:“快走快走!”
慕丞雪道:“二哥,我今天出嫁,要走到哪里去?”
慕从琅烦躁地一跺脚道:“方才在翰林院外遇见了徐公公,说是有皇上旨意,听那口气说的,好像这三书六礼要从头来过。我一急,就径自奔进来了。”
慕丞雪越听越糊涂,犟着步子不肯跟着走。
“二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三书六礼从头来过?皇上他又怎么了?”
翻译过来就是,皇上他又抽得东南西风哪面风?
慕从琅道:“皇上见不得那姓顾的一家人好,说是什么咱们娘亲好歹也是个郡主,算起来小妹你也是个郡主,所以婚制礼俗,都要按照王府的来,之前做的那一套都不算。”
慕丞雪目瞪口呆:“重来?这不是折磨人么?他和我究竟有多大的仇?”
慕从琅怒气冲冲地道:“他与你有没有仇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与我有仇的,小妹,你要嫁赶紧地嫁,二哥这好几十张嘴还等着你来救命呢,你那小侄子就连吃米粉的钱银也没有了,我啊,昨天恨不得把自己那条红裤衩给当掉。”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疯了,我已经疯了。
丫鬟名字打算了,伪更一下。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王府婚仪,须在成亲之前上奏请封。
朝廷许了,才颁发册诰、仪物、冠服。
是为礼成。
但这一套用在慕丞雪身上并不合适。
慕丞雪并不是正经的郡主,朱钽在亲政之前,也从未曾想过要封诰于她。
这时候突然冒出这样一截儿事来,显然是为了给顾家添堵。
朱钽就是有那么任性,哪怕明知是自己犯下的错,却总要旁人来承担。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慕丞雪,可是打一开始就没为她着想过。
知子莫若母。
太后娘娘深知这小子秉性,那夜在别院里便已一语道破。
却不料皇帝仍旧没有放弃这一厢情愿的想法。
婚律之中早有明文规定,凡与王府结为姻亲者,三代不能出仕。
说白了就是,倘若顾玉麟真的娶了慕丞雪,往下数三代都不能为官。
哪怕是从慕丞雪肚里生出来的也一样。
明地里,这是皇帝在显示长情专情,要在婚事当中胡乱动手脚;实际上,却也是令慕丞雪难堪,慕家世勋书香,三代在朝,以慕丞雪的本事不难教出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为顾家争得一口气,可被朱钽这样一闹,生路死路都一样被堵住了。
丫鬟们不明就里,还以为皇帝真的不负重望要来抢亲。
以她们那点见识,又哪知道自家小姐对皇帝最后一点好感也都已经化为了乌有。
朱钽啊朱钽,若不是因他冠着“朱”姓,慕丞雪不介意当夜就派彤影去宰人。
“二哥,我跟你走!”她银牙一咬,豁出去了。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今儿可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呀!”慕丞雪一句话像个炸雷在常妈妈耳边炸开了,老妈妈当即便有些腿发软。若不是被流雪及时搀住,说不得就倒地不起了。
“就是因为我今天成亲,才不得不走。”
慕丞雪心底冒着一股邪火,语气之中便多了股杀伐果决的气势。
她劈手夺过常妈妈手里的茶盏一饮而尽,才勉强压住了喉头含着的一口老血。
再转身时,凌厉凤眼里恍然已多了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杀意。
风花雪月四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彤影却默默地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来。
——蒙汗药。
慕丞雪感激地朝彤影睇了一眼,伸手将东西纳入袖中。
“常妈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顾二公子就在迎亲的路上了,咸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女家送亲的习俗,如今由二哥送我去,不会闹笑话,你们都安心在这里等着,若是徐公公进门,就让他自个儿派人来寻我,万事都有我来担着!”慕丞雪吃了秤砣似的,半分退路也没留下,交待完了,她挑眉再看一眼四个战战兢兢的丫鬟,终是轻轻一笑,“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皇上他从来不是我慕丞雪的良配,我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于下下辈子都不会嫁他!”
这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最后,她好好扫看了众人一圈,确定冯氏没回转过来,才挺胸抬头跟着慕从琅走了出去。
“唉!”常妈妈没晕,却急得流了一脸的眼泪。
朦胧中,她一双迷离老眼只看见慕丞雪飘飘摇摇红嫁衣,像一朵晚霞似地飘过眼角。
慕从琅引着她,一路奔出了闺阁。
一双莲足从一把桃木梳上踩过,常妈妈赫然还记得冯氏为小姐梳头时的低语——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多少年后,常妈妈仍记得那样一幕。
慕丞雪跟慕二爷跑过回廊,跑过花渠,最后穿过了西边的牡丹园……
那一地翠叶被裙摆卷起,漫天飘过一阵叶子雨……
经此一次,慕丞雪与当今皇上的十年情谊付诸东流,慕大小姐终于走上了一条由皇上替她选好的不归路。昔日心中怨怼,在这转身的刹那变成不可扭转的决心。
她慕丞雪不靠任何人,也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很好!
徐树同从未央宫骑马赶到慕府还需时间。
慕从琅的任务,就是赶在圣旨到来之前亲手将妹妹交给来迎亲的顾玉麟。
顾家迎亲,慕府送亲,也不怕缺这一点礼让。
可是坏就坏在,慕从琅这张被岁月遗忘的不老脸孔。
此时——
顾玉麟被大哥顾玉眠一路催着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到了慕府附近的玟水巷。
迎亲的队伍还没来会合,他却被马儿颠得屁股差点掰开成两半。
他擦了一把汗,正沮丧,却见巷子的那端倏忽闪过一个纤细的人影。
那一时,心间骤停,他忍不住停蹄勒马。
脑海里浮起的是那夜在小奸…夫别院里遇见的那位蒙面女子。
纵然他看不见那真容,却还记得一丝轮廓,他依稀认得那个背影。
“哎,前面的,站住!”他高呼出声。
慕从琅本是要带着妹妹翻墙出来走捷径、操小道去拦顾玉麟的轿子,却冷不丁听身后一声唤,他没反应过来,只道是风花雪月四个丫鬟没能拦住气昏头的常妈妈,竟吓得头一缩,拉起慕丞雪的手就跑。
可是慕丞雪那一袭红色嫁衣实在惹眼,跑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根本藏也藏不住。
“哎,恩人,你不记得我了?是我啊!”
顾玉麟想起那天流雪对他说过的那席话,又看见这么一身火红嫁衣,只以为是心上人赶巧也是今天出嫁,却从没敢想慕大小姐能这样越墙而逃。
他心中暗起涟漪,愣是飞快地补完了一个感天动地,惊世骇俗的才子佳人故事——恩人一定是发现未来夫婿不如意,想要逃婚!
没想到,同是天涯沦落人!
顾二公子抹一把怜香惜玉的同情泪,决定要狗熊救美。
慕从琅在拐角处,与顾玉麟未曾照面,唯听身后有人大叫小叫,还有马蹄声得儿得儿越逼越近,他知道两腿迈不过四蹄,急得不知怎么好,可是慕丞雪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却愣住了。
顾玉麟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青丝凌乱,面露潮红,紧追着她的步子不放。
她正觉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