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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先不说这个,我先去看看丞雪。”
而就在慕从知急匆匆赶往慕丞雪闺阁处的同时,慕小姐的丫鬟流雪已经揣着三万两银票站在了双禧园的大门前。
双禧园门口拴着一匹汗血宝马,皇上新赏的马蹬闪闪发光。
流雪是把三万两雪花银捧在手里,人家……是把十万雪花银绑在马上,这马好,辔好,蹬更好。
小姑娘一时看傻了眼。
门里有人拉拉扯扯,一个剑眉星目,朗朗似正午的艳阳,一个柳眉含忧,郁郁似半胧的白月,两个男的,两个长得挺英俊的,男的!
“你逃?逃去哪里?便是去了天涯海角,我们也有办法把你给找出来,劝你还是省省吧。”那剑眉星目的拦着那柳眉含忧的,金晃晃的袖扣在太阳下泛过一重金光,把流雪激得回过神来。
她咋了咋舌,当即给了顾家这门风一个差评。
光天化日,两个大男人抱在了一起,真是冤孽!
什么天涯海角?以为自己是唱戏的呢?
流雪一边腹诽着,一边顶顶机灵地找个棵大树往后一站。
娇小的身子就被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不是流雪爱管闲事,而是小姐给的这差使不好办,既要把银子退还给顾二公子,又不让她自报家门,最为难的是,她连顾二公子长几撇几捺都还不知道呢,怎么给?
还是先看看再说!
流雪刚刚藏好,那愁眉苦脸的公子哥儿就嚷开了:“有权了不起,官儿大了不起?我顾玉麟不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管她是慕丞雪还是夏丞雪,我说不娶就是不娶!谁爱谁去!”
顾玉麟?可不就是小姐让找的顾二公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流雪大吃一惊。
她偷偷探头出去,与顾玉麟打了个照面,却见着一张半俏的芙蓉面,那红唇珠彩,颜白如玉,美得竟不似真人,那一双桃花眼是勾魂夺魄,那一双手细腻纤长更是动人心魂,都说这顾二公子美,流雪如今才有幸得见,却又何止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顾二公子这身皮相,可谓是妙比天工。
那周身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寸不极致,让人无法挑剔。
这样的人和慕小姐放在一起,分明是一对璧人哪。
只可惜……这好端端一个伟男子,偏生却要和公的搅在一起,大门口搂搂抱抱又是什么意思?流雪越看越火大,就算她不认得那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却也该认得皇上御赐的马蹬,这顾二公子好了不起,不是豪门贵胄他还不屑碰呢,居然和卫小将军搞在一块了。
卫小将军喜欢男的,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据说他小时候还喜欢过当今圣上,后来被慕小姐着人拦着暴打了一顿,才收敛那副心思。
天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姻缘兜兜转转,竟又落得要和慕小姐抢男人,简直不要脸。
听顾二公子这口气,竟是不把慕小姐放在眼里了?真太气人了!
流雪被气得站在树后面翻白眼——
小姐那叫清高,别人却把她当傻子,三万两银子怎么着?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都不知道这样巴巴地送来是为什么。
她替小姐不值。
“你不娶便不娶,但也不用逃啊,圣意如此,天威难测,抗旨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想想你们顾家这上上下下十几口人,要真是被抄家了,这金陵一桶金可就是皇上的了。”卫小将军搂着顾玉麟,耳鬓厮磨,流雪看得一阵阵恶心。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难道娶回来当座菩萨供着?”顾玉麟抱紧了自己跑路专用小包袱。
“对啊,就是让你娶回来当菩萨供着!”卫小将军轻轻一笑,捏着顾玉麟好看的下巴晃了晃,小模样又既奸许又暧昧,“女人也是有尊严的,你娶回来不和她圆房,她自然会受不住,像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捱到最后必然会提出要和离,这样不就结了?顶多是忍几个月而已。”
忍几个月?而已?
都说是最毒妇人心,我看是最毒恶男心,我们家小姐要你的银子可就见鬼了!
流雪越听越恼火,她从树后冲出来,抄起手里的银票就朝着顾玉麟的脸上砸去!
“不要脸,去死吧!”流雪妹纸雄赳赳,气昂昂。
“唉呀!”一个猝不及防,顾二公子被砸了个正着,他万万没想到,富甲一方的顾二,有朝一日会被丫鬟用银票砸晕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喵终于不叫了,我终于码完了,结果又超过十二点了。真惨。
☆、谣言不止于智者
流雪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要说慕丞雪身边这四个大丫鬟,聪明慧黠识大体的,算流雪拔头筹,至于其他几个,流风太性急,流花的嘴太碎,流月……算了,憨货不提也罢。
可是这一回,流雪是冲动了,一句话未说,就打了未来姑爷的脸子,谁都知道这御旨赐下的婚事是不能退的,就算慕阁老的面子再大,也比不过天皇老子的屁股大。
她把这事情给办砸了。
一路忧心忡忡地进门,恰碰着慕从知气冲冲地从慕丞雪的院子里走出来,看流雪一副急惴惴的模样,当即将脸色一沉。流雪心头发慌,赶紧蹲了个万福,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慕从知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看这样子,像是与慕丞雪起了争执。
谁都知道慕阁老最是心疼这个妹妹,如今却为了这桩婚闹得府中上下惶惶不安,想到这里,流雪心里一急,直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却见慕丞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妆镜前。
她未施胭粉,映得一脸苍白,身上披着件素色的外衫,飘飘荡荡好似挂不住的样子。
没想到才一转头的工夫,人便像瘦了一圈。
房里侍候的人只留下了流月一人,捧着个刚用过的脸盆,像还往常一样呆头呆脑的。
流雪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说半天,却道不出个子丑富卯。
“小姐。”流雪动了动嘴皮子,满腹忿然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银票都还了?”慕丞雪神色如常地递了把梳子过去,示意她伺候着梳头,自己却拿了盒口脂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显是心事重重。
“都还了……”流雪小心翼翼地打量主子一眼,回想起顾玉麟与卫小将军那一幕幕不堪,欲言又止。她上前接过慕丞雪手里的梳子,熟络地替她打散了一头青丝,鼻头有些酸酸的。
“还了便好。”慕丞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注意流雪的动作比平常轻柔了许多。
主仆三人沉默着。
流月还傻傻地棒着个盆,盆里的水都冷了,也没想过要动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慕丞雪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望向镜子里的人:“流雪,你说我就这样嫁了,真的好么?”
流雪的手上一滞,有点不明所以,但见慕丞雪托着腮帮子,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我已经二十岁了,再不是二八芳华,是真正的老姑娘了,京里的姑娘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很难嫁了,其实皇上点的这门亲事也算不得太委屈,对不对?”
她望着窗外一蓬零零落落的菊花,慢慢压低了声音:“今早我看着大哥,老了,也憔悴了,额头上那道疤还没褪,真真实实的血疙瘩,可不作假,都是我害的……”
慕从知已经六十岁了,待朝局稳定,也差不多到了撒手归田的日子,如今他占着那位置不退下来,一来是为了守着慕太师的遗训,二来也是想靠着与皇帝的这点交情为小妹觅一段好姻缘,结果却不能如愿。
慕丞雪心里难过,慕从知这个做大哥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可是小姐……”
流雪想起卫小将军和顾玉麟一来二去的嘴脸,陡然泛起一阵恶心。
可是话未出口,又被慕丞雪打断。
“呵……世间哪有那么多良辰美景,哪有那么多花好月圆,嫁谁不是一样的?我五岁开始看话本,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听起来好生有趣,可细细一想,又有哪一回是真的圆满?这些东西,我七岁就不看了,有时候看着大哥,看着二哥,看着宫里出出进进的那些当朝大员,我都会忍不住地腹诽,天赐姻缘,情有独钟,那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的看的……所以,到如今我也想通了……”
妆罢,又是一副顾盼流辉的脸。
那是一张面具,也是一座牢笼,掩饰自己的同时,也圈住了自己的想法。
嫁或不嫁,也都是守着门口的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差别?
慕丞雪并不是真的想通了,而是从来就没有希冀过。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