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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鸣山那边大雨倾盆,但汉中这里却银河耿耿,玉露零零,没受什么影响。
院中立起一祭坛,上面立着一名年轻道人,却是张道陵之孙——张鲁。祭坛中设香花祭物,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
边上有四十九名童子,各持皂旗,穿皂衣,环绕祭坛。
此时张鲁批发仗剑,踏罡布斗,却是在为他的父亲张衡施展祈禳之法“七星灯”。
本来张鲁看主灯明亮,料定父亲无事,心中甚喜。后来鹤鸣山方向传来一声鹤鸣,没过多久,就见院内刮起旋风,吹得众灯摇摇欲灭。
张鲁心中大惊,这万法宗坛被他祖父张道陵施展了禁制,四季长春,不受外界天气的影响,不应该会出现旋风的。
就在张鲁一愣神的时间,外部的四十九盏小灯依次灭掉,内部的七盏大灯也灯光昏暗,眼瞅着就要熄灭了。
张鲁也顾不上去想此刻为什么会出现旋风了,右手持剑,左手在刀锋上一划,借助鲜血的力量瞬发出武将计“莲华”。
就见张鲁右手的宝剑上浮现出数盏莲花火焰,飞到大灯之上,融入到大灯的火焰中。
得了莲花火焰的补充,大灯灯光总算稍微稳定了些,但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速请众位祭酒大人前来!”为了父亲,张鲁算是下了血本了,手中宝剑接连不断的发出莲花火焰,同时冲着外圈的童子们大喝一声,让他们去请诸位祭酒。
没过多久,一群身穿黄袍的老道士急匆匆的赶来,他们也都是知道情况的,和张鲁相互间行了个礼,便立刻上了祭坛,帮忙稳定七星灯。
“父亲恐怕情况不妙,不知道哪位祭酒可以前去接应下父亲?”虽然旋风仍在,但主灯和七盏大灯都被众人给护住,却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不必了,我回来了。”就见张衡骑着青牛进了万法宗坛,看了看祭坛上众人,“诸位祭酒,辛苦你们了。”
“哪里,天师客气了。”祭酒看张衡归来,都是有些欣喜。
张衡下了青牛,上了祭坛,探□子,用手指截断主灯火焰,把火焰吞入口中。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张鲁看的目瞪口呆,甚至要怀疑眼前的父亲究竟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了。
祈禳之法,与天地沟通,最是玄妙。主灯一灭,那张衡必然命在旦夕。
“我法相已毁,生机已灭,如今天人五衰,无法逆转了。”张衡看着儿子张鲁,目光中满是慈爱。
张衡说的天人五衰指的是寿命将尽时的五种异象,现在的他衣服垢秽、面容枯槁、腋下汗流、身体臭秽、心绪不宁,这预示着他即将死亡。
原来张衡法相被毁,但是如果好生休养,虽然从此以后修为尽失,但还能保住性命。但这对他这一代教主来说,恐怕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惩罚。
刚才他拼尽法力重伤了张角,虽然他也丧失了最后一点生机,但却也心中莫名的有了种解脱。
以前他一直修行各种神通法术,忽略了心性的磨练。
神通越强,束缚越大,反而离大道正途越来越远。
如今脱去了束缚,反倒有了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吞吃主灯火焰,张衡倒是能额外的争取些时间,他现在虽然不畏惧死亡,但是他还是要为后世子孙、为正一道谋划一二。
“诸位随我进三清殿,我要传位给张鲁。”张衡牵着张鲁,带领众位祭酒进了正殿。
这三清殿里面祀奉尊神,供奉着“三清”、“四御”、“三官”以及第一代天师张道陵,以供朝拜。
张衡时间不多,也不啰嗦,从腰间解下龙虎宝印,跪到父亲张道陵的神像前,双手高举龙虎宝印,大声祷祝:“正一道张道陵在上,弟子是正一道第二代子孙,掌教天师张衡。今日传天师之位于第三代子孙张鲁,在此祭告,还望祖宗庇护。”
说完,张衡三跪九叩,转身对着肃立在一旁的张鲁说道:“第三代子孙张鲁,上前接印。”
张鲁跪在一边,也对张道陵神像三跪九叩,再从父亲那里接过龙虎宝印,对张道陵神像也祷祝道:“第三代子孙张鲁,接替正一道天师之位,今日在此立誓,必将驱邪诛妖、佐国安民,竭尽全力壮大正一道!”
张衡对几位祭酒说道:“还望诸位回避一二。”
几位祭酒都知道张衡有些秘闻要对儿子张鲁交代,也没说什么,对着张鲁和张衡各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三清殿。
众祭酒都离开了三清殿,偌大的殿堂中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张衡在蒲团上坐下,并示意张鲁坐在一旁。
“这次大贤良师入蜀,为的是图谋我们正一道的气运,以为他日后谋反做准备。”张衡气色倒是不错,声音洪亮,不过显然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至于选在鹤鸣山,也并非他本人过分嚣张,实在是因为鹤鸣山是我教圣地,只要在那里将我击败,就可以趁机夺取我教气运了。奈何这次,我虽然败于他手,但他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倒是个平手的格局,如果我陨落当场,那显然又是一种格局了。”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张鲁双目赤红,喘着粗气。
“啪。”张衡一巴掌拍到张鲁的头上,“你这孩子,这么多年的修行修到哪里去了,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记住,你现在是正一道的掌教天师,你就要担负起责任。你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我们正一道的生死存亡,你又怎么能轻易涉险。”
张道陵当年一心向道,专心修炼。和张衡的关系,与其说是父子,不如说是师徒。
而张衡虽然也是道心甚坚,不过他自知资质浅薄,比不上父亲,所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教导儿子张鲁的身上。张衡和张鲁的关系,也就因此更加温情一些。
“儿子知错了。”张鲁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回复了平静。
“好,知错就好。”张衡面带微笑,“刚才我法相溃散,修为消失前的那一刻我倒是窥探了些天机。你给我记好了,一定不许去找那张角的麻烦!接下来的几年里,张角气运极盛,俨然便是这方天地的主角,即便是天界神灵下凡,也要暂避锋芒,你知道了么?”
“恩,儿子知道了。”张鲁张着嘴,本来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父亲。
张鲁为人老实,答应的话自然就会做到,所以知子甚深的张衡却是不用担心张鲁会欺骗他。
“放心吧,所谓盛极必衰,那张角好日子也没有几天,等到他劫数来临,自有老天爷收了他!”张衡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士,对于张角也不会客气。
这时天空中猛然一个霹雳,却是张衡泄露天机过多,上天降下霹雳,以示警戒。
张衡淡然的往上瞥了一眼,倒是没把这个警告放在心上。
他一个将死的人,还怕什么天罚么!
“还有,刚刚鹤鸣山上的鹤尊脱困而出,它现在跟在一名青年的身边,貌似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南安郡贾清。你以后一旦找到机会,就要好好的补偿鹤尊。”张衡叹了口气,却是只字不提鹤尊偷袭他的事情。
“您说的就是鹤鸣山的那只石鹤?”张鲁问道。
“正是,唉,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对不起鹤尊呀。当年你祖父张道陵与鹤尊关系极好,鹤尊便答应父亲,为我们正一道化身石鹤、镇压气运。父亲也答应鹤尊,以后成仙之时,便是鹤尊脱困之日,同时父亲也会将鹤尊带上天界。谁料父亲成仙之时,大罗天玄都洞八景宫来人,父亲一时间忙的忘记这件事情,等到他飞升天界,却是没法再帮鹤尊了。后来父亲托梦于我,让我们后世子孙有朝一日能登天界的时候,把鹤尊带上天界。”张衡盯着张鲁,“鹤尊现在虽然脱困,但想必对我们正一道怨气极大,难免做出些不好的事情,你一定要多多的弥补它呀!”
“恩,儿子晓得了,一定会把这事情告诉后世子孙的。”张鲁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衡接下来又把一些秘宝、秘术一一的告诉儿子,这一说就是几个时辰。
“都记住了么?”张衡看着儿子。
“恩,记住了。”张鲁语气低沉。
“好好好,那我也能放心去了。”张衡伸出手去摸了摸儿子的头顶,“记得当年,你还是那么小、那么瘦,这一眨眼,你就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青年了。”
“父亲!”张鲁眼中带泪,一把抓住张衡的手。
“痴儿痴儿,我等修道之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更何况这次我能触碰到玄妙大道,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已经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