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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下,我射出的子弹就像我留下的DNA,一个弹道测试就能验出枪的型号,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再根据‘海伦之灵’的信息流出情况就能排除绝大部分嫌疑人,而我绝对在剩下的那部分中。这时,若有人把我的资料匿名送给警局……”允浩耸耸肩,“估计我十八岁的生日要在牢里过了。”
“面具是防止与人交手时被对方认出来,也是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手套是为了不留下指纹,还有奇怪的装束,是为了伪装自己的身形。”
允浩轻轻点头。
“我从圣诞树上拿走钻石的时候,你一直看着?”
“我看见你靠了过去,但当时我看见熟人了,等我躲避完他们搜寻的视线后,你已经不见了。”允浩见在中低头不语,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让人去探过警局的情况,录像上没留下可疑记录,你那把枪的记录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完美的影子手枪。我都后悔扔了它。”
在中突然抬头,瞪着允浩问道:“你把它扔哪里了?”
“那个……理事长办公室……”
“我就知道,”在中把允浩推开,又翻身倒下,“让我来当替罪羊。”
“……但后来你不是把那个拿走了嘛。”
“但当时钻石在你手上。”这些伎俩在争夺中无可厚非,但在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的怨气。
“那我道歉吧。”
“我、不、接、受。”
“在中啊,在中?”
躺着的人没回应,继续生闷气。
允浩向对方挪挪,捅捅他的背,“要不然,我给赔礼?”
“……”
“她就像瑰色之月般发亮,升起于日暮西山,黯淡了四周群星的光芒,清辉笼罩在娇艳的玫瑰,温柔的百里香,以及盛放的甜蜜睡莲之上……”
在中慢慢起身,看着郑允浩,他对着自己坏坏的笑。
“这是我笔记本里的诗。”
“背得不赖吧。”
“切。”
郑允浩瞄了一下在中的脸色,“看来得用绝招了。”
在中对着允浩上下一打量,“绝招?”
允浩清清嗓音,煞有介事地颂咏出来。
“A ciascun'alma presa; e gentil core;
nel cui cospetto ven lo dir presente;
in ciò che mi rescrivan suo parvente
salute in lor segnor; cioè Amore。
Già eran quasi che atterzate l'ore
del tempo che onne stella n'è lucente;
quando m'apparve Amor subitamente
cui essenza membrar mi dà orrore。
Allegro mi sembrava Amor tenendo
meo core in mano; e ne le braccia avea
madonna involta in un drappo dormendo。
Poi la svegliava; e d'esto core ardendo
lei paventosa umilmente pascea:
appresso gir lo ne vedea piangendo。”
允浩念出第一句时,在中的心就微微颤抖,像张稀薄的纸覆在了允浩的唇上,跟着他嘴唇的翕张抖动不已。
指尖泛凉。
是Vide Cor Meum……
那本写满诗歌的素笺本子里唯一一首拉丁文的诗歌。
自己曾翻遍网上的各种译本,看着文字间微小的差异,终找不回第一次听那些异国音调从哥的唇间溢出时的心情。
在哥离开后,他才知道,这是但丁的诗剧La Vita Nuova中的选段。
Vide Cor Meum,是其中的第一首十四行诗,意思是see my heart……
“这个……是……什么东西?”在中不敢相信。
“你那笔记本里唯一一首拉丁文的诗歌。”
“……你会拉丁语?”
“我教你吧,你一定会念得比我溜。想学吧,是吧,想学吧?”
郑允浩意味深长地笑了,那得意的样儿……但在对上金在中的脸色的瞬间,郑允浩又被打回了原型。
“咳……我见那首诗的旁边有注释,看字迹像是你写的,整个本子里只有那一页有不同的字迹,我猜你很喜欢这首诗……好歹是我的诚意,不生气了?”
金在中盯着郑允浩,此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弯成好看的弧,眼睛周围被下垂的头发打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阴影,轮廓更加立体,像对比强烈的肖像素描,一双眼眸在阴影中黑得更为纯粹发亮。这样孩子气的面孔在溯源居里是何等阴冷煞气,他的心里气势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
“你当真要守通宵?”在中突然问道。
郑允浩顿了一下,摸摸鼻梁,然后顺势滑下,食指抵上了双唇。“我表现得没这么明显吧?”他随即安慰在中,说:“放心吧,我检查过了,你房里没什么可疑迹象,没有窃听装置,也没有摄像头。”
“这楼房所处的地形也不错,从这些窗户望出去,都没什么死角,想要从外面监控你不容易。总体说来,易守难攻,你还真是会挑地方,专业课学得不赖嘛。”
在中的神色却凝重起来,“那个李家的少爷,为什么放过我?”
“在中。”
“嗯?”
“既然今天我跑来插手了,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放心吧。”
在中默默点了一下头。
他的眼睛依旧明亮,浸润在水光之中,仿佛随时会有泪低垂。
允浩有伸手轻拭那眼眸的冲动,但他抬起的手只握拳打上了在中的肩窝,“行了,睡吧”,没什么力道的伪装。
在中也不再说什么,重新睡下。允浩帮他掖好被子,便静静坐于一旁。
望着在中渐渐入睡的面庞,他聆听诗歌时的神情,缓缓地,轻轻地,在允浩脑海里放射出来。弥漫,围拢。允浩的心底忽而有什么开始细细灼烧。
次日清晨,在中被闹钟闹醒。他下意识地环视屋内,已没有了郑允浩的踪影,但他昨日换下的黑色西装还散在原地。金在中赖在沙发上,望着自家大门出神。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察觉颈间传来阵阵清爽的凉意,在中下意识地伸手摸索,迷糊的困意被低头时的惊讶驱赶得无影无踪。
南方十字架被一根玄黑的链子系于颈间,稳稳地挂于胸膛上,光泽纯净,深沉而内敛。那条挂链泛着暗光,仿佛锤炼自一块意外降落的陨石,有着不可捉摸的自然气场。
想来是允浩离开前悄悄系上的。
屋里还漫着花香,晨光透过窗户洒下一道道光柱,渲染出浮动的细小尘埃。陈列的物品被自然的光照发酵出熟悉的沉静。
暖,畅,惬,舒。
沙发上的人禁不住笑出了声,像蔓藤丛生的墙角悄然绽放的野蔷薇。
心情如晨光般愉悦明朗着,看了下工作表,离上班还有段时间,他决定到咖啡馆前先去另一个地方。
第二十八章
金在旭晃悠晃悠地走在幽灵路上,不时抽烟提神。快到咖啡馆时,眼前有片明黄晃来晃去的,特别扎眼。
金在旭抬眼细看,原来是天天见天天抽的小子,差点认不出了。
“这谁呀,难得是两个月前死活都不染发的家伙?”
“是你呀。”在中回头,“看你这样子,又是直接从酒吧里过来的吧,在旭同学啊,真不怕被老大体罚哇~你这样子,太嚣张。”
“切,我这是常态,老大又不是没见过。倒是你这小子,又换发型又染色的,皮囊指数直线上升,谁比谁嚣张呀。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在中没来由的有些心虚。
金在旭嘿嘿一笑,“该不会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妹妹,正盘算着怎么拐人家吧。”
“我要拐人的话,需要特意准备吗,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工。”
在中推了对方一把,脸上的笑意荡漾开来。
金在旭瞄了眼在中熠熠生辉的双眸,催促道:“你小子,我有空一定来修理你直到你从实招来。快走吧,别迟到。”
这小子,真在恋爱啊……
进门就碰上次次都最早就位的金东旭。东旭见了在中,眼珠一转,又奸笑,“看来小两口和好了,看把你乐的,嘴角都扯到耳朵根了。”
金在中眼珠子一瞪,又打闹开了……
下午放学时间,张根锡兴冲冲地跑来,说舅舅找到了合作人,公司运转有了新的资金来源。两人推推装装庆幸一番,遂勾肩搭背地回家去了。
日子又开始简单起来,舒适惬意地过着。似乎很久没有如此自在。
与根锡在一起时,这般舒朗地大笑……
与同事在一起时,这般尽情地舞蹈……
与朋友在一起时,这般好爽地饮酒……
为了一个小小的话筒,抢得天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