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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爸,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老爸说你别胡说,哪有那么容易便死了的,我们发仔命硬得很。
咚咚咚!老妈搀扶着爷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爷爷走过来,看了看满头大汗的我,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老爸问爷爷,“爹,你说这……”
爷爷伸出枯老的手在我腰眼上按了按,“这是铜尸斑!”
“什么?!”老妈和老妈触电般跳了起来,“爹,你的意思是发仔……他……中邪了?”
爷爷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让我自己看。镜子里倒映出的是一个褐黄色铜钱大小的斑点。
老爸牙关都在发颤,“那西边山冈果然邪门的紧,早都说过那是禁地,不能去不能去,偏偏这小子不听话,这下可好了,中邪了!唉!”
老妈已经泣不成声了,“爹,发仔他还有救吗?”
爷爷用拐杖点了点地,面容肃穆道:“看来要请神婆了。”
中邪(4)
神婆按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巫婆,专门给人驱邪做法,有时候给给看看风水什么的。不少人认为神婆无非就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可是天下之大,奇人辈出,很多东西是科学所不能解释的,而这个小镇上的神婆便是方圆百里一等一的奇人。
据说她一生中见过的稀奇事儿着实不少,什么双头婴儿,棺中女尸,前年开丧葬店的老胡被冤鬼缠身,成天疯疯癫癫,满嘴唾液,家里人请大夫开了几味药都不见好,于是有人请来了神婆。那神婆还真有些道行,拿出个红葫芦,拔下葫芦嘴,放在老胡鼻尖让他嗅了嗅,老胡立马便不疯了。然后神婆拿出张黄符,在红烛上点燃,念了些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那烧成灰烬的黄符放在清水里,叫老胡将那碗水喝下去。老胡此刻已经清醒了不少,看着那碗肮脏的水,说什么也不愿意喝。神婆叫几个年轻小伙子将老胡捆起来,然后扒开他的嘴巴,将那碗什么圣水灌了下去,不一会儿,老胡哇地呕出一滩黑水,恶臭熏天。神婆说冤鬼已经吐出来了,然后收拾东西走人。说也奇怪,打那天以后,老胡真的就好了起来,也不疯癫了,跟以前正常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说神婆真是仙人再世。
一般情况下,神婆是不露面的,她独自住在深山老林里,要是赶上你家犯了什么事儿,必须要用八抬大轿迎接神婆出山。
老爸急急地跑出门去,给了轿夫一笔可观的钱财,于是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扛起一顶大红轿子,和老爸一起趁着夜色出发了。漆黑静谧地街道上,八个男子抬着一顶大红轿赶路,显得无比诡秘。
老妈去镇上走了一遭,回来对爷爷道:“我方才去强子,春儿,小黑子他们几个家看过,他们都没事,你说咋就我们发仔有事呢?”
爷爷道:“这个不好说,有些人阳气重,鬼怪不敢骚扰,发仔本身属阴,很容易被鬼怪侵入体内。”
去神婆的家路途要远,这大红轿最快也要等到明日黄昏才能回来。老妈看我痛不欲生的样子,便想去找镇上的大夫,爷爷说这病不是大夫能治好的,万一下错了药,那更严重,还是等神婆来了再说吧。
中邪(5)
那是我生平最痛苦的一个晚上,整整一宿都没合过眼睛,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来,我看见我的手臂上又长出了铜尸斑,褐黄褐黄的,难看死了。
嘭嘭!窗户被人给推开了,我看见强子的脸露了出来,我说:“强子?你怎么来了?其他人还好吧?”
强子说大家都还好,就不知道你怎么中邪了。
我说我命薄呗。
强子说那些胆小鬼听说你中邪了,都不敢来看你,怕传染,只有我强子胆大,趁着出门买豆浆的工夫,顺道来看看你。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谢谢你,强子。”
强子说:“你能好起来吧?”
我说不知道,我爸请神婆去了。
强子说:“那好,晚上我来看你。”
浑浑噩噩熬到日落,我靠在窗户边,望着西边的山冈发楞。残红如血,将那座小山冈完全覆盖,就像披上一件红色的纱衣,说不尽的萧索与荒凉。西边的云朵渐渐变化,竟然又慢慢汇聚成一个血红色的“死”字,我的心蓦地打了个突,看来我是活不过今晚了。
我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窗外那棵杨桃树,那还是我四岁那年亲手种的,屋顶上那只小黑猫还在眯眼睡着懒觉,好像它成天都这么睡着。微风吹过,我发现那丑陋的铜尸斑竟迅速地蔓延生长,瞬间爬满了我的每一寸肌肤。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街道上传来敲锣打鼓的喧哗声,神婆来了。
老妈激动地跑进来,“发仔!你有救了,神婆来了!”
我疲倦地点点头,刚想闭上眼睛,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厉喝:“睡不得!”那声音细如利刺,一下扎进我的耳膜,我只觉头皮一麻,困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门帘掀开,进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婆子,她的打扮甚是古怪。一大把年纪了,头上竟还用红绳扎着两条冲天小辫,左耳上挂着一个杯口粗的银色耳环,手腕上挂着一串檀木珠子,身上穿的是印着艳丽花朵的衣裳,裤子却是漆黑色的,显得异样不协调,脚上是一双大红鞋,很惹人眼球。再看她的模样,一张脸上沟壑纵横,皮肤深陷下去,像干枯的树皮,不过那双眼睛却精光炯炯,让人不寒而颤。
她蹒跚着走到床边,“睡不得!睡不得!这要是睡着了,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满头大汗的老爸一脸焦急,“神婆,你看发仔他……”
神婆乜着眼睛瞅了瞅道:“这是铜尸斑。”
老妈问:“为什么他们一块儿出去的人就只有他得了这种怪病?”神婆说:“这不是怪病,确切地说是一种诅咒。”
“诅咒?!”
中邪(6)
神婆看我们满脸愕然,于是解释道:“诅咒分为很多种,有一种是死尸怨气太重,所以当生人靠近他的时候,他会把怨气发泄到生人身上,那么这人便中了诅咒。当然,南洋和日本也有些邪教高人施展邪术下诅咒,但那种是人为的,发仔受到的这种诅咒是第一种,靠近了怨气极深重的死尸!”
我心道这神婆可真是神了,连我靠近了死尸她都知道,这事儿我连爸妈都没有说起过。
不过爸妈听见我靠近了死尸,当下脸都白了,“你这娃,什么时候靠近了尸体来着?”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神婆的那双鹰眼,于是只好一五一十地把我们在山冈上上眼遭遇的离奇事情全部讲了出来,包括那个吃人的墓坑,还有那具恐怖的血尸。听完我的叙述,老爸和老妈唏嘘不已,爷爷则在一旁阴沉着脸。
神婆眯着眼睛半晌道:“走!我们去西边山冈瞧瞧!”
老爸惊讶道:“这天都黑了,是不是明日再去?”
神婆说:“要是明日再去,只怕发仔便挨不过今晚了,解铃还需系铃人,发仔既然是在墓坑里中的诅咒,那么非得亲自去墓坑看看有什么古怪不可,对了,你多找几个青壮年一块儿去,这样阳气重,还有,发仔也要去!”
老妈对神婆说:“发仔都这般模样了,怕是去不了了。”
神婆柳眉倒竖,“我说要去那就非去不可!”
老爸叫老妈陪着爷爷安心在家里,然后背着我,找到那八个抬轿子的小伙子,又给了他们些钱,让他们陪着一路去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山冈上一片静谧,鞋子在乱石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凭着记忆指路,转了老半天才转到吃人的墓坑那里。我对他们说那墓坑会吃人的,大家还是远远站着为好。
神婆从背上的一个花布包里拿出一个造型古怪的铜灯,在衣袖上擦了擦,然后掏出火柴点燃。那火焰很奇怪,竟然是淡淡的幽蓝色。只见神婆面色凝重地将铜灯放在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半晌,她吩咐众人道:“记住,千万别让那盏灯灭了!”
一听这话,几个小伙子紧张地围成一圈,将那铜灯围在中间,生怕一个不小心,火焰就会被山风给吹灭。
中邪(7)
皓月当空,云淡风清。
神婆道:“按你的说法,这墓坑会吃人,会像沼泽那样无故陷下去?”
我点点头,“我们就是那样无缘无故地陷下去的。”
神婆道:“看来这墓坑会吃掉有生气的东西。”说着,她从布包里摸出一个黄符做成的小纸人,上面还有许多奇怪的文字和符号,神婆两只鸡爪一样的手捏了个法诀扣在一起,然后苍老干裂地嘴唇突然蹦出一声:“去!”
接下来的情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