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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还有那诡艳的唇无一不发出嗜血的信息。可是,今天这惊悚的场景,再激不起我的一丝恐惧。木然地对上她的眼。
对上我的木然,我感觉到她眼里闪过一丝疑迟。可是手,还是向我颈间抓来,嘴里呜咽:“还——我——!”
她是来要她的旗袍的?颈上的缚束一点点收紧,在还保有一丝清醒时,人的求生本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自我解救。伸手从身后摸到我的包,哆嗦着打开,触到一团微凉的柔软后,我拿了出来,递到她眼前,非常吃力地说:“还——给——你!”
她接过旗袍,手竟从我颈间滑落,她抚着那件旗袍。找到左边的衣袖,来回地抚摸那个‘李’字。那是我爷爷绣的字,每一件他经手的旗袍,他必描上一个‘李’,再绣上。他描的‘李’字与人不同,一气呵成,每一笔都相衔接,而又让人轻易的就可辩出绣的是什么字。其实并非一定是谁都能轻易辩出,也许只是因为他是我的至亲,所以我更能轻易认出。
我看到她的脸上,满是柔情。这是在我知道她不是人以后,第一次窥见她的温柔。她蹬下身,双肩轻颤,干燥的地上,开出一小朵一小朵无色的水花,是泪?
“而如今琴声悠悠,我的等候你没听过”手机声音在凌晨格外的醒耳。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窗户上,手脚发麻。我摸索着开了灯,发现那件旗袍正躺在地上,灯光下,旗袍旁边,有晶莹的东西在灯光下一闪一闪。
没有接唐朝的电话,怕听到他的声音后所有的坚强一一瓦解。发了个信息给他,在手机键上摁了半天,只打出两个字:无恙。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从箱里翻了件雪纺长裙,把头发放下来,拿出卷发器在发梢打了个卷。再给苍白的唇描上色彩。娴熟地描眉擦脸。一个小时后,镜中的人被我妆点得妩媚而不失纯净。对镜子自己扮了个笑脸,也算明眸皓齿,盼顾生辉。
打了个电话给青琳:“青琳,我们去上岛喝咖啡好吗?”
第三部分 第十四章《情殇》(2)
“我在上班,要不等下午好吗?”
“不行,我可很少开口叫你出来的。每回你叫我我不也是推掉万难来陪你?”
“好好,我这就出来。”
“对了,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云峰,叫他也出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呃这好的。”青琳疑迟了一下。
“二点,不见不散。”
早早便到了上岛,落座的时候,背景音乐播放着王菲的《流年》。空灵的声音唱着纠缠的音乐,等放完王菲《花生骚》这张专辑,青琳才推门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我,刚一坐下就叽叽喳喳的吵开:“一眼就看到你了,这就是美女的魅力。太惹眼了!”
我并没有答话,只是对她笑了笑,非常牵强。她并未感觉到我的异常,还对我唠叨着公司里的一些锁碎小事。我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看她红艳的唇在我眼前一张一翕,制造出令人懊恼的噪音。
终于,她发觉我的异样,伸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影,你怎么了?”
“没事。”拂开她在我眼前晃动的手,皱了下眉:“青琳你说,爱情的保质期是多久?”
“呃?”抚着被我拍开的手,她有些惊讶地望着我,这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我对她表现不耐。
“我一直都以为,爱情是一杯陈年佳酿,越是久远,就越香醇。现在才发现。爱情只是一袋印着短暂保质期的食物,根本就不要奢望会长久的保存。哪怕是倾尽所有,它还是会溃烂。”
“小影怎么了?你跟云峰出了什么问题吗?”她满脸焦急的样子让人想大笑。如果在两天以前,我会为她的这份焦急心慰,可此刻,一字一句,她的每一个表情都令我作呕。她真的是何青琳?那个大大咧咧的何青琳?从认识她的那天起,我就以为她是最没有心机的人,她那么的透明纯洁,让人一眼可以看穿。在同学,朋友,甚至是亲戚们的眼里。我曾是多么深沉的女子。她把一切伪装得那么好,我都要怀疑那天看到的是不是错觉。
“没事,只是最近有太多的事,店也关了。无聊就会胡思乱想。”喝了口咖啡,对她笑着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云峰欺负你了,要是他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好好收拾他!”她腮帮子鼓鼓的,一副气呼呼的样子。我笑起来,这回不是牵强,而是疯刺。她帮我?帮我亲我的男人?取而代之?
“青琳,我们变了吗?”我握住她的手,如果她能说清楚,把一切都说清楚,我们兴许能做朋友。
“没有,小影,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嫌恶地松开她的手,这个女人,不再是我认识的何青琳。从今以后,彼此形同陌路。我低下头喝咖啡,苦涩满口地钻,我没有加糖,胃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苦而隐隐作痛。
云峰来时,正是我胃折腾得起劲的时候。他体贴地为我要了一杯奶茶,把我手中的咖啡换下。把额抵在桌沿,眼角窥见,桌下勾得死紧的两条腿,那么的迫不及待。胃里泛酸,再也忍不住起身向洗手间跑去,爬在水池边一阵狂呕,胃里的咖啡全被呕了出来,水池里一团褐色。
高跟鞋声音随后而至,青琳拍着我的背说:“小影,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事。”掬了一捧水拍在脸上,从包里拿出纸巾吸干水。
再次坐下时,我已恢复如常,他们两个一如既往的嬉戏笑闹。在又静又闹的环境里,我想起我的母亲,那个美丽忧郁的女人。她在面临我父亲背叛时,她都做了什么?只是隐忍,默默的承受。
在上岛里,我们三人各怀心事,我不知道,他们两人是否也如我,在笑的背后,思绪已神驰百里?
回去时云峰送我,在车里我们沉默无语。等到我家楼下,我问他:“云峰,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怎么会?我们最近都太忙了。小影,过了这阵就会好的。”他拥着我说。
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他跟青琳的事?是舍不得我?还是?难道,他也怕那样的传闻?只是因为何家的女婿,皆不长命。这个宿命,让他只肯这么与青琳暧昧下去?打不出答案,冲他笑笑,点了点头,转身上楼。
推开门,奶奶并不在客厅,回到我的房间,发现她正倦缩在我的床上,手里死命的拽着一团粉红。额间全是细密的汗珠。
我拍着她的脸,叫:“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啊”奶奶呻吟着,并没有醒来,皱着眉:“你走开,你走开。”
“奶奶!奶奶!”我把她抱了靠在床头,去卫生间拿了张湿毛巾贴在她的额上,她才悠悠地醒过来。
“奶奶,你怎么了?”
“这旗袍,你是从哪里来的?”奶奶喘着气,指着那件粉色的旗袍问我,神情严肃。
“何青琳家。”
“又是何家!她还要纠缠多久!”奶奶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
“谁?奶奶,你认识秦净?”
第三部分 第十四章《情殇》(3)
“谁是秦净?我不认识!”奶奶倏地推开我,起身就回自己的房里。这是生平第一次,奶奶对我表现出厌恶,还有——恐慌?
盯着那一团粉色,脑子里闪过蔚彬,小贾,还有青琳和云峰。忽然,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心头闪过。
第三部分 第十五章《祸心》(1)
'几时,她说起慌脸都不会红了?看着她的脸,这张看似天真无邪的脸,暗藏了多么深沉的心机,我在心里冷笑一声,暗咬了牙关,也学着她那样故作轻松地说:“青琳,这是我送给你的旗袍。”'
我躺在床上,把那件被奶奶捏得有些皱的旗袍平铺在书桌上。想象着秦净的模样,粉红的颜色很是配她。她的肤色很白。旗袍前胸处绣了一叶兰草,只是一叶,翠嫩纤细的一叶,从右胸房下方到蛮腰处,异常柔软的弧度,在隔了一寸处又绣了一朵零星兰花,离胸房一指距离,看似端庄而又暗藏诱惑。这花样要是在现在一定非常的流行,只是在几十年前,就有些突兀了。我想没有几人能认出上面是兰草。这件旗袍要是做成无袖的一定是风情万千,偏偏做成七分袖,使妩媚打了不少折扣。
我翻身下床,把包里的另外一件旗袍也拿出来。相同的款式,不同的花式。虽然墨绿的已有些陈旧,但岁月给它更添了几份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