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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镇口家口村。这也是它名字的由来。’杜鹏略有所思地说道。
‘好奇特的名字呀。’童婷婷说。
‘老师,这不是我们需要了解的东西吗?’段峰突然说道。
是呀,这正是我们要找的地方特产啊。而且如果能将口蕈写到书里,对当地的经济发展也是利大于弊。想到这儿我扭头想问杜鹏,确发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晦暗难看。
‘陈教授,孙主任是我的好朋友。正因为这样才让你们品尝口蕈汤的。但如果你们要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头几年也有不少人想打口蕈的主意,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为什么?难道你们当地的经济不想发展得更快一点?农民不想致富吗?如果能把口蕈推广出去不是你们当地摆脱国家级贫困县的大好良机?’我疑惑地问道。
杜鹏缓缓地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了解情况。这个东西不能推广。’他的声音干涩难听,好像有诺大的苦楚。
‘为什么?’
‘我劝你还是别问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他点了根烟,缄口不语。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行吗?’我想起了一个主意,小心地问他。
‘什么?’
‘这些口蕈你们是从那里进来的?’
‘每过一段时间专门有人给送。’
‘我可以见见送贷的人吗?’
‘他来的时间不一定,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会是一年。’
‘我可以等!’
……
开始杜鹏不答应,后来在我软磨硬泡的攻势也终于松了口。充许我们住在镇上等一段时间,不过送口蕈的人什么时候来他可说不好。
就这样,我们在柴家镇足足等了近二个月,快过中秋的时候才得到杜鹏的通知:‘送口蕈的人来了,就在后镇政府后勤办。’
送货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宽额方脸,身材魁梧。两个脸蛋红朴朴的,笑起来显得很憨厚。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编织袋,里面鼓鼓囊囊地塞着小半袋东西,想必里面就是他送来的口蕈了。
等他把东西过了称,又去财务室拿了钱准备走的时候,我叫住了他。
他好奇地打量着我和两个学生,略有些羞涩地问:‘你们找我?’
我冲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他递了一根,道:‘你是口家口村的?’
‘你咋知道的?’没想到我一语中的。
‘我想去你们村看看。’我开门见山地对他直言不讳。对于这种憨厚的农民直接表达的方式可能更有效一些。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变了。使劲地摇着头道:‘不行,我们村不充许外人去。’
‘我们是搞民俗研究的,你帮着想想办法。’说着我拿出准备好的一千块钱给他塞到手里。
小伙子没有接钱也没说话,转身就往外跑。
我和两个学生一招走,段峰抄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跟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没有坐任何交通工具。致使我们事先租好的三轮摩托车根本无用武之地。
出了柴家镇都是荒郊野岭,一条盘山小道蜿蜒伸展,秋风吹拂着两旁的野草发出哗哗的响声。他的步子大,脚程很快,追得我们三个人气喘吁吁得险些落在后面。翻了三座山头,中间他休息过一小会儿。大约走了近二个小时,我们才远远地望见山坳里的一片房屋。
如果不是跟踪而来,我想永远也不会发现在这深山群中还藏着这么大的村落。群山环绕之中又显得那样的别致和亲切。远远的望去,广袤的山岭间白花花一片,没有任何生命生长的痕迹。我想只有重度盐碱土质才会这样。
口家口村人没有我想像中的那样冷漠。最起码他们还是比较好客的。我甚至开始怀疑杜鹏的话有多少可以相信了。一个中年汉子陪同我们来到了村委会。
‘你好!我是村长王财。’一个身材不高,略有些驼背,圆脸小眼的中年男人微笑着向我们伸出手来。
和王财寒暄过后,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并拿出了大学开的介绍信和工作证。王财一摆手,说:‘我相信你,不用看了。’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口蕈是我们村的特产,不过你们是不能看的。无论是生产过程还是成品都不可以看。”
‘为什么?’
‘这个属于商业机秘。’村长严肃地说道。
我当时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在这个荒凉得连一个小卖铺都没有的穷山村竟然还有商业机秘的存在。不过村长最后终于答应我们可以带我们在村里转转。
由于建在深山里,所以这里的土地可以不受限制使用。村里每家都有高大的瓦房,空阔的院落。不过整个村子里人很少,除了村长王财和陪同我们的那个中年汉子以外没有见到任何人。
‘村里怎么没有人呢?’段峰问道。
‘他们都有该做的事情。’王财的回答不咸不谈。
在村南的一座新房子前,童婷婷停住了脚步:‘刚好的新房子呀?’
‘嗯,刘至善家二小子要结婚了。’王财也驻足望着新房,深沉伤感地说道。他的言辞中似乎蕴含着莫大的悲伤苦楚。难道刘家二小子结婚他会损失什么吗?
王财看了看天气,转过身对我谈谈地说:‘天黑了,吃过饭我找人送你回去吧,这里离镇上还很远呢。’
……
凌晨,村南口,
自从吃过饭以后我们三人趴在村南口不远处的草丛里已经五个多小时了,丝毫没见任何人影。一盏几百瓦的大灯泡照得周围亮如白昼。自从十一点灯亮了以后再没了动静,看来今天晚上村里真怕有什么活动了?
‘你听准了没有,到底是不是这儿呀?’童婷婷身子弱,虽然已经披上了段峰的外衣还是在微微地发抖。
‘当然了,我能听错嘛。当时那个叫刘大富的中年汉子光顾着看你们吃饭了,我说去厕所他一点反映都没有。从厕所出来我就在村委会后面的屋外听见有人开会,村长也在,他家里根本没出事。他们说什么十二点在村南口开烧什么的。当时我还偷喝了他们放在窗台的饮料呢。’段峰得意地说道。
‘你真行,他们还有饮料?什么呀?’
‘那当然,他们笨得很,没看到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饮料。黄颜色的,味道怪怪的,有点苦不好喝。不过我见他们都喝这个东西。’
‘竟然骗我们家里有事,确背着我们去开会,哼……’童婷婷还想说下去,被我做手势制止了。因为已经从村里陆续出来人了。
从村里出来的人很多,大概有一二百人。也幸亏村南口的地方够大,就这样还空出了好大一块。我注意到除了几个少数的年轻人以外,出来的大多数人都驼着背,几个年纪略大的甚至已经弓成了九十度。似乎驼背的程度和年龄成正比。他们围成了一介半圆形的圈子,开口的地方正对着我们。正见十几个年轻人手里都拿着长长的木柄铁签子,上面串好了成串的口蕈。
就在我疑惑他们的动机时,又见几个人抬上来什么东西扔在了地上。
一具尸体!
一具像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干巴巴的皮包着骨头,没有丝毫血色。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我们几个人目瞪口呆:干尸一具接着一具地被扔到广场上,总共约有十多具。在前面领头的是村长王财,他挥了一下手,有两个人伏下身子将堆起来的干尸点燃。
接着,几个年轻人把口蕈串放在火上炙烤着。
原来口蕈是用尸体烤熟的!
‘啊——’童婷婷一声尖叫划破了静谧的夜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们藏身之处射来。
‘你们为什么不走?’走到我们面前的王财忧郁地问我。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
‘孩子,你后背痒吗?’王财用温柔地声音问段峰。
‘你怎么知道的?’段峰不仅仅是声音在打颤。
王财没有说话,他慢慢地转过身子,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灯光的照耀下,王财的后背上竟然长满了细小的蘑菇,纯白色的小蘑菇。密密麻麻地排满了他的整个后背。一阵风吹来,白色的小蘑菇随风摆动,像一个合唱团在倾诉着它们美妙的歌谣。
难怪他驼背,难道他们全村人都……
‘这就是口蕈!’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忧郁难听。‘口家口村自古以来就生存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要生存,就要有牺牲。口蕈之所以味道鲜美,是由于它是由人的鲜血养大,人油熏熟的。成年后的每个村民都要在自己身上种植口蕈。村里每有一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