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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心怜一连乱呸了几口:“你要真的悲天悯人,便不会将我送到牢狱,你要真的悲天悯人,就该让我替我姐姐照料孩子,说什么门楣不够,当年我姐姐能入得了风府的门,怎么到我这里,就高攀不上了。”
“为来为去,你就不是嫌弃我是个无父无母的,没有后盾靠,随便你们拿捏。”
“就是我姐姐,侥幸进了你们风府的门,到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你们这样的人,装什么菩萨心肠?”
“你们害了我姐姐,空出正室的位置,到最后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不过是个破鞋。”她冷笑出声:“不过是被别人玩过的破鞋!也只有你们这样的人家当成手心里的宝。”
“凌小小,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对你好吗?不过是因为你身后的凌啸,九贤王,还有那个公主的头衔,不然,你就是落得和我姐姐一样的下场。”
她扫了院子里人一眼:“风家的人不是人,他们是黑心肝的畜生。”
老夫人的脸随着何心怜的话从白到轻,再从青转白,然后再从白到黑,不过却没有反驳出一句来,她恨恼怒,甚至说是有些恼羞成怒的,不过,老夫人心里却难得明白:何心怜是故意激怒她的,只要她呵斥一句,下面她就会纠缠不休,落在别人的耳朵里,看在别人的眼里,她就真的是心虚了。
这个女子,果真是好算计,到了这时候,还不放手,居然还想弄臭风家的名声。
所以老夫人即使怒到极顶却还是没有开口怒骂何心怜,再说了,这事情她也的确有不对的地方,若不是她当初流露出想将何心怜收入四房的意思,只怕她也不会在失望之后,像一条疯狗一般咬着风府
不放。
老夫人不开口,风扬也不便开口,虽然他恨不得立时一脚将何心怜的踩扁了,居然说他心爱的妻子是什么破鞋?这让他十分,非常,极其的恼火,可是不管他多恼火,此刻还不是他出手的时候,所以他只能等着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何心怜。
那么现在能开口的人只剩下凌小小了:当然那些被请来的将军和名捕是可以开口的,但是这种家务事,却不是可以随便插手的。
凌小小自然不会让何心怜辱及风扬和风家的名声,她上前一步直直的盯着何心怜,很是坚定,又一次清晰的告诉她:“不会!侯爷和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我再嫁之身,侯爷和母亲都能容得,还有什么容不得的!”凌小小半点不以自己二嫁身份为耻,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何心怜那破鞋二子,而是极其平静的说道:“我相信侯爷和母亲的真心,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你今儿个这般胡言乱语,为的不过是想在临死前拖个垫背的,想要气气母亲。”
“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在风家,母亲对你怎么样?吃穿用度,比起风家的正经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说别的,就是你房里的那些摆设,那也小一辈中冒尖的。”
“再说了,送你去牢狱,是我和侯爷做下的,你何必推倒母亲的身上。”她的声音越发的平静:“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你送到牢狱?我也不怕说,你有亲人,我也有亲人,你为了谋算我,居然害我兄长性命。难道只是你的亲人是人,你亲人的命是命,难道我兄长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口口声声,说是要替你姐姐复仇,是母亲等人去母留子?按说,没娘的孩子,姨娘疼,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你谋算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顾念一下天儿的性命,他可是你嘴里最爱姐姐的骨肉,你怎么就下得了手,怎么就不怕害到了他?”凌小小冷冷一笑:“你这个好姨娘可真是好,天儿被你谋害的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怎么不见你这个好姨娘来看一眼?没空吧,怎么半夜害人,你就有空了?”
“你现在说出朵花来,你以为会有人会相信你的话吗?”凌小小摇头:“我可不相信一个可以连自家姐姐留在世上唯一的亲骨肉都不肯顾惜一份的姨娘,会对自己的姐姐有多深的情意?”
凌小小的话一语中的,一个连姐姐留下来的唯一骨血都不肯顾念的人,哪里会对自己的姐姐有多深的情意,不过是骗人的借口。
原本心里还有些疑心风家的人,此刻都流露出惭愧的意思:他们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就疑心风家呢?这是对风家的不敬,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啊!
何心怜被凌小小气得要吐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眼尖嘴利了,她原本会说出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气老夫人:老夫人的性子直爽,没有心眼,是个一点就着的炮竹,她今儿个逃不掉了,怎么着也要活活的气死一个,两个才能算保本,只是她没有想到,她那么一番犀利的话,被凌小小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席话,就该粉碎了,她没落一个好,不说,还被凌小小这么一说后,她的一番做作就显得心思叵测,让她这个人在众人的面前显得更加的用心恶毒,不知廉耻了。
何心怜的牙齿“咯吱”“咯吱”想了几下,然后就像疯子一般,大笑了起来:“人人都说凌小小你一张利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一不小心能将天给说翻了,原本我还不信,世上能有这样的巧嘴,今儿个去见了,还真的不得不信了。”
凌小小淡然而平静的反驳了一句:“世间之事,讲的不过一个理字,就算我再会说话,能将天给说翻了,那也要占理,是不是?你若是真的心里有天儿,也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抹掉的,人在做,天在看,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到底为的是什么,不用我说破,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不会看不出来,对不对?”
凌小小笑了笑:“你这么一番所为,不就是你知道自己这次行凶,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断然没有幸免的可能,所以才想在最后,搞臭风家的名声。你的算盘打的很好,但是别忘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各位将军和大人,都是在朝堂上见多识广的人,你这点心机,他们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劝你,就不要再兴害人的心思了,何必到这时候,还要咬着风家不放,不管风家有没有善待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长在风家,养在风家,总不会连半点情义都没有吧?”
何心怜被凌小小的话驳的一时哑口无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怎么答都是错,恼羞成怒的何心怜气得指着凌小小破口大骂:“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咬着风家不放?呸,是他们不肯放过我,我不过就是想要过上一个有依靠的日子,有什么错?”
“你以为每个人都能有你那个好命,母亲死了,父亲不疼,却还有个疼你入骨的兄长,义绝之后,嫁到风家来,身后还能有个九贤王,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活得这般自在?我在风家,不过是寄人篱下,哪件事情处理起来不是谨小慎微,就怕落下话柄,遭人厌恶,被赶出去?”
“我对风家没有情意?”她冷笑:“若是我对风家没有情义,我怎么会处处讨好,处处逢源?若是我对风家没有情义,怎么会所有的苦,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我对风家没有情义,我一把毒药投到井里,一家子死光光了,不是更好?”
“你这个被宠着,被呵护着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痛,我的苦?”她的眼泪一个劲的落下:“我姐姐死了,过了两年我才知道我姐姐是被害死的,可是这些铁石心肠的家伙们,居然让害死我姐姐的凶手,逍遥法外,吃香的,喝辣的,受尽宠爱。”
“那个风老货,不过就是一个贪图美色的老东西,明知道他那个贱货姨娘害了自己的嫡子,害了自己的嫡媳,却为了贪图那点快活,就眼睁睁的视而不见。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何心怜说到这里的时候,特别的痛快,哈哈大笑了几声:“我真的挺同情这个老货的,最后居然被自个儿的姨娘谋算了,他活该……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这样是非不分的老货,就该下地狱……”
“你们以为,在我姐姐死后,多给我点月例就能让我感恩戴德吗?我呸!是你们风家害的我如此凄凉,是你们风家害的我如此凄惨,我凭什么放过你们,我凭什么还要对你们保留情意。若不是你们风家,我还是何家的大小姐,我还是父母手心的宝,何至于落得寄人篱下的下场,何至于到最后被这般践踏……”
“你们风家不仁,我自然可以不义。你们做初一,怎么就容不得我做十五?呵呵……,我就要害的你们家宅不宁,不得安生!哈哈……”
“二嫂子上次的毒,果然也是你做下的。”凌小小蹙眉:“你何至于为难她一个孤寡之人?你自己知道寄人篱下之苦,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