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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爷没了的消息,也的确让风扬和凌小小惊讶不已。
不管风扬和凌小小乐意不乐意,还是得走一趟这刑堂,虽然他们都搞不懂三爷那么个胆小鬼,把命看得比天还大的家伙,这次怎么会这般轻易就没有了,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凌小小还以为这位三爷前几天贪生怕死的连自己的妻子都能算计,这次怎么着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死掉呢?
凌小小跟着风扬到了刑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太饿,风扬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凌小小第二次见刑堂的管事,一张狰狞的面孔,居然难得的依稀能看出其中的羞愧——显然刑堂管事认为三爷的死,他要负些责任。
凌小小跟着风扬到了刑堂其中的一间屋子前,那刑堂的管事一言不发的轻轻推开了门,“咯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立时一股子厚重的炭灰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凌小小的眉头就蹙了起来,捂住小巧精致的鼻尖。
风扬也停住脚步,眉头深皱,吩咐那刑堂的管事将门窗尽数的打了开来,又转头,对着凌小小道:“你先别进去,等这炭灰的味道散去了,你再进来。”
凌小小点头,知道这时候她还是不进去的为好,两个孩子虽然找了两个为人厚道,也知根知底的奶娘,可是,她也只是把那两个奶娘作为后备力量,主力军还是她,若是吸了这炭灰,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的身子有害,所以她还是乖乖听话的为好。
凌小小站在门口,听着风扬问道:“这几天,三爷这里都烧着重炭,门窗紧闭吗?”
风扬的话音刚落,那刑堂管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三爷进了刑堂之后,总是叫冷,小的就给这房里多加了两个炭盆。”
刑堂的管事,顿了顿,又道:“至于开窗,就看三爷的心情,若是两个小少爷过来,三爷也会打开窗子,说会话,若是小少爷回去了,就关了窗子,窝在床上发呆。”
凌小小此时见屋里的炭灰味道不那么重了,就跨了进去,随意的看了看,只见三爷笔直地躺在软榻上面,面颊消瘦,想来这几日寝食难安吧。
他浑身僵硬,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樱桃红的眼色:这应该就是现代说的一氧化碳中毒。
只是,她刚刚听那刑堂管事说,三房的两个孩子过来,三爷会打开窗子,于是就问了一句:“今儿个,两位少爷来过了没有?”
那刑堂管事立时恭恭敬敬的回答:“今儿个,两位少爷还没过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昨儿个二夫人带两位少爷一起过来看三爷的。”
“二夫人带两个孩子过来的?”凌小小挑眉:虽然因为二夫人性子比较懦弱,胆小,所以三夫人的丧事也就没让她帮忙,所以空闲的日子却有些多,老夫人就让她帮着照看府里的孩子。
那刑堂管事虽然觉得凌小小问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两位少爷来看三爷的时候,都是二夫人陪着的。”
风扬此时却瞧见桌上的酒壶,提起来闻了一下,便道:“怎么,今儿个三爷回来喝酒了?”
“三爷今儿个为三夫人发丧回来之后,这整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对劲,有些魂不守舍,回来之后,就要了两壶酒,紧闭门窗,小的,原本以为三爷是为三夫人伤心,所以也没有在意,待到用晚饭的时候,小的下面的人送饭菜过来,才发现这情形有些不对,慌忙叫了小的过来。”
“小的来了之后,小的叫了几声,三爷也不应,小的担心三爷喝醉,就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起来,小的心里就急了,用力的踹开门,谁知道,就看见三爷这般躺在床上,小的摸了摸三爷的鼻息,发现居然没了鼻息,这才惊动侯爷的。”
那刑堂管事也是个干脆的,说道这里,立时跪在了地上,沉声道:“都是小的疏忽,还请侯爷责罚!”
倒是个干脆的人,认为是手下的人玩忽职守,而害了三爷的性命,立时愿意领罚。
风扬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为凌小小诊脉的大夫就一路小跑过来了,风扬示意那刑堂的管事起身,自己却将目光定在了那大夫的身上。
那大夫细细的查看了三爷的脸色,唇口,又翻了翻三爷的眼皮子,片刻之后,就得出了结论:“侯爷,三爷这是中了炭毒,因为中毒较深,时间也较长,所以这才……”
风扬瞧了一眼三爷,又看着那大夫:“除了炭毒,可还有什么异状?”
那大夫又仔细的瞧了一番,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异状,的确是中炭毒而死。”
而此时,各房的人也都到了,就是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肯见人的风老侯爷也出现了,到底是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见三爷落得这么个下场,那老泪也忍不住纵横。
而其他各房的人面前也都算不上好看,毕竟这三房的夫妻相继去世,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情?
风扬将情况说了一遍,众人都觉得三爷死得有些窝囊,居然死在几盆银炭上。
凌小小打量了一眼好似几日之间就老了几十岁的风老侯爷,此刻,他神情麻木,面色发黄,目光黯淡,半点光泽都没有,就好像是一潭死水一般,整个人也如同失去了生命机能的行尸走肉一般,双鬓的发丝之间已经一片花白,哪里还有之前的神采。
众人沉默许久,风老侯爷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看了那已经没了呼吸的三爷一眼,不由得又滴落了一滴浑浊的泪水:“扬儿……就让你卫姨娘……见他……最后一面吧!”
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风老侯爷到底对卫姨娘动了真心,此刻居然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让卫姨娘见三爷最后一面。
风扬神色一冷:这事情,他也不是不会答应,可是提出来的人不应该是风老侯爷!
风老侯爷见风扬不开口,神色复杂的看了凌小小一眼,才到:“你也是做母亲的,该知道做母亲的心情,你劝劝他吧!”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老夫人:“将心比心,你也劝劝他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和语气都是祈求的。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扬儿,就让他们母子见上一见吧!”
风扬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刑堂的管事就将卫姨娘带了回来。
卫姨娘想必已经知道三爷的事情,整个人都木木的,若不是凌小小知道她是活生生的人,还以为,出来的是什么木偶人呢?
却在见到风扬的时候,整个人如疯魔一般的扑了过来,一把扯住风扬的衣袖,尖叫着:“你还我儿子……你还我的名儿……一定是你害了他……是你和你那恶毒的姐姐容不下他……你们好狠毒……”
她不停地拍打风扬的手臂,语气森寒道:“你纳命来!”
说着就伸手,像是要掐死风扬一般,只是刑堂管事哪里容得了她对风扬下手,根本不用风扬吩咐,那手掌在卫姨娘的颈后一挥,她就软软的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凌小小瞧着地上那个凄惨无比的卫姨娘一眼,心里居然觉得痛快——这个蛇蝎的女人,她居然也知道伤心的味道了,她在害人的时候,怎么就不担心别人的母亲会心痛呢?
难道这世间也只有她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都不是儿子吗?
风老侯爷瞧着蜷缩在地上,如同纸片人一般的卫姨娘,再次不忍了,他嗫嚅道:“扬儿,你姨娘身子骨一向弱,这刑堂又阴冷,若是再关下去,只怕她要受不住了,如今,你三哥已经没了,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惩罚,我看你们还是将她关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吧!”
风老侯爷这句话一说完,就有几道冷芒一起射向了他:到了这样的时候,他居然还担心这个蛇蝎妇人抗不抗得了寒冷,他到底当他们是什么?
风扬的拳头握了几下,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怒火,讥讽地笑着说:“父亲您果然是深情之人,对卫姨娘情深似海,情比金坚,就是明知道为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还一心一意的对她,这份真情,还真人感动啊!”
令人诧异的是,一向在人前从不多话的二夫人,居然开口,冷笑道:“都说风家的男人是至情至圣之人,以前,媳妇还不敢相信,今儿个,瞧了父亲的行径,媳妇才相信。父亲明知道她害死了相公,却还要维护她到底,媳妇还真的羡慕她这等好手段。”
凌小小从来没有想到,温和,懦弱,胆小的二夫人真的动起嘴皮子来,也是字字藏针,句句带刀,抬眸望去,再次见到那冰冷而仇恨的目光。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也难怪她这般激动,目光扫过她脚下的地面时,一顿:几朵血色的梅花,在青石板上绽放,伴随着那血色梅花的,还有女子修长的指甲。
凌小小看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