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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万大军……该为十里路吧?”也先自得而笑:“若山路,可能分得更长,对我军愈有利!”
“错了!”小邪道:“不是愈长愈有利,而是愈短愈有利!”
也先不信。
小邪自得而解释:“你本是用截断法,再用个个击破,明军本该是分得愈散,对你愈有利,这是指专对四十万大军而言,如若算算时间和空间,你这一招准被打得落花流水无疑。”
也先不信更不懂:“这么严重?”
“本来就很严重!”小邪又解释,“你想想?京城至此,快马而奔,大约一天时间可到,而大同城,宣府城相差三百里,相互支援也不会超过两天,若切开中间为祁镇四十万大军,支援祁镇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这是指不分散而言。若分散了,时间可能更短。”
也先似听出眉目,道:“我可以很快的吃掉半边人马,然后撤退,准备第二波攻击啊!”
“你虽然有把握吃掉一半,但两半之间相距过短,二十万大军,你要花半天时间──我是以上次在阳和决战计算。而另半边再转攻你时,恐怕你就得付出更大代价了!该加上两倍的两倍,本是一人对两人,现在要一人对四人,你若能赢,最少也得两天时间。”
也先沉默,在等小邪解释。
小邪又道:“若你想让他们分散些再下手,你可别忘了他们愈分散,靠近大同、宣府西域就愈近,一有状况,西域兵马必定尽出!你又能占到多少便宜?”他道:“只要你一击不奏效,时间停留过久,马上将转胜为负,改主动为被动,很可能陷入大军包围之中。”
也先闻言,不禁毛孔收缩,又道:“但我仍有部队钳制居庸关和宣府,他们不可能乱动!”
小邪自得而笑:“你搞错没有?那只是‘钳制’,人马并不多,要是我,早就下令让出空城,只留少许士兵和你周旋,然后调动大军,先吃掉你这主力军队!事后就算城堡被占去,再回帅反攻也不迟!”
也先脸情连变数变,他乃惊讶小邪之分析智慧如此之高,也庆幸自己未鲁莽发兵,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很有可能一蹶不振,断羽而归了。
小邪又道:“简单地说,就是把一群蚂蚁放在锅子里炒,而铲子在他们手中就对了啦!”
也先终于佩服了小邪的心机,苦笑:“还好,有你提醒,否则可就糟了!”
小邪自得而笑:“所以你跟我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第十一章
也先轻轻一笑,不久又问:“既然不能如此攻击,那该用何种方法?”
小邪耸耸肩,自得而笑:“既然都在锅中炒,就该找一处凿穿锅底。”
“你是说突击一处?”
“不错,定点突破!”
“定点?……你想好了地方?”
“还没!”小邪道:“我根本不知你的兵力在何方,也不甚清楚大明国的地形,只得碰上了再说。”
也先稍带喜悦:“我有一份敌军兵力图和地形图!你可以参考。”
小邪瞄向他,轻轻而笑:“难怪你能势如破竹的攻至‘猫儿庄’?原来是有地图?”
也先黠笑几声:“这地图得来还真不易?多亏有人帮忙!”
“谁?”
“不清楚!听说是中原武林最出色,最狡猾的一个人!”
“噢?”小邪甚为不以为然,“有这么一个人,我怎会不知道?”自得而笑:“我就不信他会比我出色?比我狡猾?哪天倒要找他来较量较量!”
也先道:“我们走吧!欢迎加入瓦刺国军旅!”
“哪里!都是找王振的帐!”小邪笑了笑:“别忘了,你手下还有位被我剃过胡子的黑脸将军!”
“你放心!本王手下一向豪迈!不过为了近日方便,我会错开你们!”
小邪轻轻一笑:“那样我就不必弄副假胡子让他戴了!”
笑声中,小邪解了卫兵穴道,已随也先走回营区。
小邪本就高出常人多多,而他却比也先矮半个头,走在其身边,又生得一张讨人喜爱脸孔,多人皆当他是小孩,想也没想过,他就是连败瓦刺军两阵仗的杨小邪。
在也先有意支开他人之下,小邪已顺利进入一篷橘红色蒙古包。
里边甚为宽敞,前方摆张虎豹皮大床,左右各置了三张长形桌,摆上不少酒器,想必是和部下共饮之处。四周墙上挂着不少兵器,皆大乎常品甚多。
也先从床边一口小箱拿出羊皮纸,边摊边笑:“这是经过放大的地图!你看!”
摊在桌上,山川尽现,红点、黑线、白圈……画得满满。
小邪趋前,煞有其事的看着。
也先自得而笑:“你觉得如何?”他在问小邪,此图是否记载得够详细?以表现自己轻而易举就弄得此图而自豪。
“很好!”小邪频频点头。
“这图,可能是全国最详细的一张。”
小邪看得更仔细,夸言道:“不错!的确很详细!”
也先见他直往一处红圈看去,亦好奇问:“你发现了什么?”他也往红圈瞧去。
“我发现这图最详细的地方在于圆圈!”小邪自得而笑,指着红圈,“你看!这红圈,一圈圈却如此清晰!实在难能可贵。”
“你……你不是指批注得很详细?”
“唉呀!那些批注最差了,像老鼠尾巴沾墨汁不小心撇上去似的?粗枝大叶!”小邪认真指着红圈,“你看这红圈!每条细如发丝,而且大小都差不多!你的眼光真有问题!”
也先霎时想笑,而未笑出声,他是指此图记载批注详细而清楚,小邪却指圆圈画得难能可贵?实在“水准”不怎么高。
看他如此沾沾自喜,还怪也先眼光不够?此种人倒也少见。
见也先笑,他也笑,却说出老成而自以为是的话:“你知道错了吧?整张图,就是圈圈画得好。”
也先不得不说了:“杨小邪你误会了!我所说‘很详细’,是指记载详细,批注也不差!”他笑道:“地图最可贵之处,并非在于圈圈画得详细!”
这下换小邪尴尬了,摸摸鼻尖,乾笑不已:“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以为发现了最详细的地方?糗死我了!”
“我哪知……”也先若有所觉:“你不识字?”
小邪白眼:“多难听?是字不认识我!”他道:“我不是随便就可以认识的!”
也先着实拿他没办法,笑了又笑:“你到底是如何一个人?”
小邪自我解嘲:“我是数错圈圈的人。”
“这种人……恐怕不多!”
小邪耸肩一笑:“现在你已知道我的底细,你该告诉我了吧?”
也先愕然:“什么底细?”
“唉呀!就是字不认识我的底细嘛!”
“哦!”也先恍然一笑:“好!我来解说!”
他不厌其烦地说得十分详细,以便小邪能有正确判断。
不久,也先问:“你认为在何处伏击较好?”
小邪沉思半晌,道:“有两种可能,第一个是祁镇再往前攻。另一个可能是后退,也就是回京!”
他道:“如若往前,那我们就不必突袭,以主动代替被动,也就是一直引开他们,甚至引出‘白羊口’,然后迂回歼敌!”
也先甚为赞同,又问:“若祁镇往后退去呢?”
小邪谐谑一笑:“若他往后,可能会去‘蔚州’,因为王振故乡在那里,他本是搬弄权势的人,一定会藉此机会领着祁镇回故乡去风骚,如若他去了‘蔚州’,我们可在那里伏击。”
也先问:“要是他不去呢?”
小邪道:“当然有此可能!所以我们在得知祁镇返行之时,就调兵潜往‘阳京’附近,如此右可随时伏击‘蔚州’,左可控制往宣府路线,军队可灵活调度,只要不让祁镇从‘蔚州’逃向‘紫荆关’,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也先甚为赞同小邪想法,已哈哈笑起:“王振作梦也没想到,把你迫成叛贼,会惹来那么多麻烦吧?”
小邪无奈道:“谁叫我一炮没把他打死?非得变成叛贼不可!”
也先含笑:“你那一炮,却帮了我不少忙!”
小邪已想过,除非把王振从祁镇身边撵走,否则祁镇将永远如此懦弱而无用,他甚至要祁镇尝点苦头,以惩罚他贬了萧无痕。
最后他还希望江山由祁钰接管,他比祁镇何只强上百倍?而且还与小邪有“顺眼”之交情。
也先本对小邪有所戒心,但小邪所分析,全是如此真确和有效,不得不让他觉得这已是最好之方法!就连如何进攻、退路,他一点也不含糊。若说他是有备而来,绝不可能在见着此地图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