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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向红红,道:“红姑娘,你应该赶快回去,以免你父亲倚门盼望,耽心挂念你!”
红红一嘟嘴,不悦起来。龙野着笑一下,掉头毅然飞跃出庙门而去。
红红望着龙野疾速而去的背影,芳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一种莫名的寂寞空虚之感,袭上心头,不禁黯然神伤,他几次移动双足,想追踪而去,但一般少女的自尊感,使她犹豫不决,怔怔不前。
且说龙野怀着比脚步更急的心情,施展怪异的轻功术,强弩神箭,风驰电掣地往前急奔,沉雄威猛的喝声,响彻四野。
这时,天色已大亮,一轮旭日,冉冉由东方升起,绚丽霞光,照人朝霞之上,晶亮焕彩。
盲目奔驰了一大段路程,龙野才想起,究竟陇石妙算子陈智中住在何处?自己可全然不知。
一念及此,忙收势停步,放眼一看,四周山峦起伏,一望无际,鸟兽绝迹,一片恬静。
他那有半点欣赏的心情,略略一辨地形,知道自己是冲西北方奔行,距离断肠古寺,起码已有百里之外。
他苍茫听顾,不禁轻轻叹喟一声,惭愧忖道:“我羞为男子汉,红红比我强得多了,她是个娇弱的少女,却能独自由东海跑到中原,闯荡江湖,随心所欲,而我却自忙瞎闯,毫无经验。”
一想及红红,他脑海登时浮出一个娇艳绝伦,天真无邪的少女来,凭添无限惆怅,喃喃自语道:“她虽然调皮,却调皮得可爱,固然有点野,却野得叫人喜欢……”
一阵山风拂面,他神志为之一清,暗道:“我尽想起那些无聊的事干吗?妙算子陈智中既然以陇石右自语,可想而知他必居住在陇右一带,到陇右一问,不难找着。”
意念至此,再不犹豫,翻山越岭,又奔行了数十里,放眼四顾,只见山势回绕,五条五谷,盘曲蜿蜒而合。龙野停下脚步,凝视一下四周山势,暗忖:“山势回绕,谷道回旋,不知走那一条山路才好?”
他企图找山民樵夫,一问山岭之路,但只见中午的春阳庄点得群山凝翠,一片山奇的寂静,了无不迹。
突然,龙野瞥见山径旁边,不由他透出惊喜。只见在枝叶浓阴中,一大叶白色野花,被人摘去不少,梗之处,痕迹犹新,显然摘花人离此不久。
他目光逐渐前移,正中间一道曲折的山谷,碎石地上遗留一条白色花蕾,不时因山风拂吹,飘飘飞舞。想来摘花人定由此路而去,于是他立即追踪前往。
龙野放腿急奔,直如怒箭划空,转折奔前,片刻之间,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残碑断碣,荒坟累累,人目的敢情是一片墓地!
由于眼前景物突变,龙野怔了一怔,总有所觉,眼光急急地环扫一匝,只见一位白衣女人,宛如大理石像似的,痴立在一座奇大的青坟之前。
那女人长裙无风自动,摇曳于地,身材条条,面目以白纱遮盖,隐约可辨出是一位至娇至美的佳丽。
那座青坟两旁,摆投了不少奇禽怪兽的石雕像,占地很广。坟前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碑上字体龙飞凤舞,雕刻精劲有力。对聊是:“断肠无心情天最恨”,“佳人有意爱海难填”,下面一行大字“洛一谷之墓”。
龙野看后,心中大为震惊,暗忖:“洛一谷!洛一谷他不是断肠占寺的建造人吗?他不是百年前轰动天下的大盗洛一谷吗?”
忽听一声娇叱,那痴文如石像般的白衣女人,身形破空而起,龙野闻声,抬目望去,只见她手足微张,海燕掠波也似,电急的向自己当头罩下。
龙野猛吃一惊,蓦觉对方这招,玄妙无比,简直如阳光普照,无所不及。
他奇怪对方为何一言不发,便猛施煞手,既无冤,又无仇,素味平生,却是为何?说时迟,那时快,那白衣女人罩落的身形,愈临近劲风愈是加强,直如泰山压顶,重逾万钧_龙野急中输记,怒吼一声,右掌骄指抵天,左掌仰掌微吐,电光万人间,身形连换六式变化,无一式不是妙到极点,那白衣女人招式,立受到克制,竟然无法落下。
龙野使到第六招,左掌突出,时间不徐不疾,翻掌抓去,猛然一拉,一块白纱应手而落。
那白衣女人惊呼一声,身形疾然飘了开去,宛如嫦娥临风,白衣飘飘,曼妙之极。
龙野并不是追逼,俯视手中白纱余温犹存,幽香扑鼻,敢情是那白衣女人这央纱巾,已为龙野攫得。
这时已可看清那位白衣佳丽的面容,饶他龙却定力再强,这时也禁不住凝眸直视,如醉如痴。只见她神态庄严,嫩白晶莹的皮肤,泛出淡淡的红色,挺直的鼻梁,使人有秀雅和高贵之极,星目中蕴含着一缕忧伤,更加动人。
那女人轻轻一叹,唇边泛起凄凉的苦笑,道:“你是他的徒弟仰是后裔?”
这句无头无尾的问话,整得尤野不知如何回答,不由露出怀疑之色。白衣佳人微讶地看着他,继道:“洛一谷没向你提过我,一个叫韦娴静的女人吗?”
龙野茫然摇头道:“洛前辈我并不认识。”
“什么?”韦娴静愕然又问道:“你不是他的门人?那么你刚才使出那一招六式的掌法从那儿学到的?”
龙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招断肠无心掌?那只不过在断肠古寺中,无意之中学到的。”
韦娴静半信半疑,但她已是饱经沧桑,历过无数辛酸的江湖人物,心中虽疑,却未现于神色。她苦笑一下,道:“你是那个门派的弟子?”
龙野毫不思索,应道:“天缕派下第四代弟子龙野便是。”
韦们静“哦”了一声,道:“这就怪不得你能够无师自通敢情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同一鼻孔钻出来的。”
龙野听到这句话有些古怪,本想追问,但听她语意不善,于是缄口不语。
韦摘静瞧着龙野,面露杀机,一瞬复又玉面生愁,黯然一叹道:“如果在未碰着洛一谷之前,只要说出天缕派三字你这条小命就别想踏出这山谷。”
龙野勃然作色,就待动手,但一瞥见她星目泪光盈盈,缕缕犹郁,透出圣洁不可犯的神色,登时浑身一震,那股粗暴之态顿失。
韦拥静脚下纹风不动,但却似随风飘飞一般,缓缓飘到洛一谷墓前,徐徐倚坐墓碑,拾起一朵白花,闭眸嗅闻,容态是百般惹人怜爱。
龙野茶然不解,因急于赶路,望望手中那条白巾,欲要丢掉,又感不忍。无奈地走过去,道:“喂!手巾还您。”
韦娴静似若不闻,正沉静在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边头都没抬。
龙野见她如此,深为不悦,将那白巾随便丢在她身上,转身便走。
韦娴静缓缓睁开眼睛,叹道:“你难道就这么寡情绝义?连到了祖师叔的墓前,也不参拜一番?”
龙野一怔,转过身来,问道:“谁是我祖师叔?”
韦娴静温然不悦道:“他虽仅是贵派天缕丹士的记名弟子,但归根落叶总是天缕派的一份子,你岂可如此藐视他。
龙野惊讶得双知瞪的比铜铃还要大,道:“洛……”既是祖师叔,龙野再不敢直呼其名只吐出一洛字,便止住了。
韦娴静玉面一觉,怒道:“你们天缕派何以如此轻视他洛一谷三字既然没资格跌身入天缕派,当初你师祖为何阻挡我和他……”下面“合籍双修”几个字,她竟说不出口来。
龙野虽年青少成,不太了解男女间之事,但秉赋聪明,自然能体会其话中含意,不禁疑忖道:“洛一谷逝世已有百年,而且她那时已少亦应在四十以上,如此算来,眼前这位白衣佳丽至少已是一百四五十岁,为何依然风姿秀丽,娇嫩如小女,这实在令人太难相信了。”
其实他不晓得,这位韦娴静幼时因服食了一种当今罕有的“人参灵果”不但功力倍增,而且能够青春永驻,几有长生不老之效。因此目前虽已百多岁,是以尚似豆菠年华的青春少女!
韦娴静美眸凝视长空,檀口微开,道:“他们天缕派自命为杰也名家,却如此无情地拆散我们,致使他孤独凄凉地饮恨黄泉,喃喃不绝吟着断肠无心……”
语音凄枪哀宛,泪珠满腮,悲不可抑,龙野听得心中酸,盈盈欲泪!
韦娴静银牙微咬,道:“目前天缕派银星虽能侥幸托皎月之光,照耀大地,然而你们这般人如此绝情绝义,相信不久将来,那颗傲然生辉的天缕银星,必定会忽然毁减,殒落无光。”
龙野心中一凛忖道:“她何以对本派怨毒如此深重?想来师祖绝不会那么冷酷无情,拆散他们这对人海中的鸳鸯?其中或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