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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同的是,掉在沼泽里如果不动的话,下坠的趋势或多或少会有些减慢。
可是流沙不行,在这里不管动还是不动,身体都会随着沙窝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下滑去。
其实对于秦如殇来说,这样的况状还不算是太坏,至少她知道有一种办法可以使自己不被流沙所埋陷。
那就是两脚交替高抬,以原地踏步的方式动作着,这样就可以让自己的身子趋于平稳。
可是很快她却发现,自己的腿正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抱住,那种力气大得惊人,以至于她用力地挣了两下却完全没有办法把腿抽出。
秦如殇马上意识到抱住自己腿的很有可能是先前被埋住的那些人,虽然救了几个上来,但下面应该还有。
这就跟落水者一样,在生死关头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去紧抓不放。很多奋不顾身跳水救人的所谓英雄就是因此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当然不会犯如此错误,但主观意识下犯不犯错是一回事,在这种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情况下就又是另一回事。
孤独症救她一命 ;
眼瞅着流沙已经没过了大腿,秦如殇却还是没办法成功脱逃。
她急了,最初还有点念想,想着最好能把下面的人也一起带出来。
但现在来看,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了。
于是手臂猛地往沙子里直插而去,想要去掰开那人的手或是干脆斩断其臂以求自保。
怎奈沙子陷得太快,她的手臂长度不够,勉强伸了进去,却还是够不着小腿。
危急时,忽觉得有个人从自己背后跳了过来,一下子踩到这漩涡中。
她以为又有人要遭不幸,急忙抽出手来想要把那个给甩出去。
可手刚抽出,却见身后来人一下子将手臂自她腋下环了起来,然后就觉得身后的流沙在那人的搅动下越来越松散。
秦如殇回过头去,意识到对方是在救自己,于是心中一动,马上想到了本来就在身边一起救人的孤独症。
流沙被搅松了,那人竟突然将自己原本在踏步的一条腿抬起来,然后一咬牙,猛地一下插入沙子里。
如殇只觉得那原本抓着自己小腿的手像是一下子折了去,不但力道小了,很快地就被放开。
她马上意识到是那孤独症的一脚直接踩折了那人的胳膊,以此来给她创造一个逃生的机会。
她不再多想,在那手松开的第一时间猛地往上提力,那孤独症也在这时手臂加劲儿,直将她给提了上来。
两人一出来,齐齐往后面摔倒了去,秦如殇直接摔在孤独症的身上,背部直抵胸膛,压得那人一声闷哼。
风沙在这时已经开始逐渐减弱,她赶紧起身,再回头去拉孤独症,对方却在她起身的同时也站了起来。
孤独症失踪了
包裹住脸的头巾已经散了开,孤独症的真面目总算是落在秦如殇的眼里。
虽然还是黑夜,但总算风沙减小,周围的昏黄也不再那样一如浓雾。
她看得清,那是一张明明面无表情却又显出几许落寞的脸。
人看起来有些阴森,却也不算太可怕。他只是孤傲,也孤独。
“活着的还有多少!”终于有声音传来,风势算是平息了。
两人齐齐扭头,见发出喊声的是个略胖的西夜使者。
“活着的都吱个声儿!”他又喊了一句,然后开始四下的找人。
秦如殇暗哼,只道危险没了他们来了本事,刚才却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
陆陆续续有人回答,也有人开始猛吐嘴里的沙子,更有女子哭着说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
有人腰间还挂着水囊,就赶紧取了下来去帮着别人冲眼睛,如殇看到莲儿已经被舞蹈队里的一名男子扶了起来带到了人群聚集处,小姑娘受了惊吓,但总算没有再受伤害。
她再扭头,想要跟那孤独症说声谢谢。
可是头刚转地来,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竟空空如也。
刚才明明就与自己对面而站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消失得一如鬼魅,让她措不及防。
如殇有些吃惊,按说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如果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她不会没有查觉。
可偏偏那孤独症就走得当真是无声无息瞒天过海,这让如殇觉得很不舒服。
队里开始清点人数,一数之下,发现竟有六人失踪两人死亡,再加上之前就死了的一个小喜,还有瞎了眼的莲儿。原本三十人的舞蹈队,就只剩下了二十个还能登台表演的。
死就死了,反正多挑了几个
十男十女,到还算是平均。
如殇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失踪就等于死亡。
她再转身去看刚才那个流沙的漩涡,风止了,那地方也不再下陷。
里面埋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之前一定是有人还活着,甚至可以拼出那么大的力气来抓住她的脚。
但生命应该就断送在孤独症的一脚之下,成为了这无边黄沙中未来的枯骨。
她没有那么多的善良去同情和可怜旁人,更何况该做的都已经尽力,这二十个人能活着,基本也都还是她跟孤独症两人的功劳。
如殇只是在想,舞蹈队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会不会这次西夜之行要中途搁浅?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不必在再费那个心思,大家分道扬镳,她独自一人前去也是没问题的。
正想着,那几个西夜人都已经走了出来,一边查看众人有没有受伤,一边很是侥幸地互相道:“亏得咱聪明多留了个心眼儿,要是听你的只按数量挑人,这一场大风就刮跑十个,回了王城还不得被扔到地坑里去喂蛇!”
“你小子还不是为了多挑几个大姑娘自个儿用,这也就是撞着了!要不也没你逞能的时候!人都齐了没——哎?”
正说着,那人忽然就发现好像自己这边的人数不大对劲。
于是赶紧又找了一圈,然后跟同伴们道:“不对呀!咱们这头怎么也少了一个人?那个闷呼呼不说话的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其余的人也发现了情况,于是大家分头去找,有吆喝着喊的,却也只是“喂喂喂”这样的称呼。
孤独症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如殇本想要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出孤独症的名字,可惜很是让她失望。
再想想,如果同伴都不知其姓名,这事情似也有些不对。
有了这想法,她就也做个样子跟着一起去找。寻了一会儿,几个西夜人的对话便传入耳来——
“那人到底什么来路?李大人不是只让咱们五个人出来找寻舞姬,怎么就多了一个?”
有人作答:“说是王后娘娘身边的人,到赫城去办差,正好就跟咱们一路了。”
“那现在可怎么办?大风把人给刮没了,回去王后娘娘要是问起来,咱们弄不好要送命啊!哎呀呀!”那人气得顿足:“咱西夜人怎么还避不过风沙了?扎合那瞎了眼的都没事,为啥偏偏就他不见了!”
“再找找吧!实在不行也没办法。回去咱也别吱声,王后娘娘要是问起,咱就说不知道。反正那人是自己找来说要同行,咱们一口咬定说不知,谁又知道什么!”
几人的这一番言语总算是让如殇听了明白,敢情那孤独症并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至于是不是王后身边的人,她没有概念。但那人绝对不会像这几个西夜使者所讲是被埋到了黄沙里,这一点秦如殇可是深信不疑的。
那个人的身手绝不在她之下,如果那样都能被黄沙埋住,她秦如殇也好不到哪去。
西夜使者们有模有样地找了一气,一直到天空微光,已经有第一缕晨光破缝而出,这才宣布寻人失败。
众人的心情都不好,明明来了三十个同伴,可这还不等走到西夜国境,就死的死伤的伤,一眨眼就已经损失了十人。
这绝对不是一次单纯的舞蹈表演
有人记得之前西夜使者说故意多挑了一些人来,心里就生了怨气,觉得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根本也不拿舞蹈队当人看。有些女子甚至还嘤嘤地哭了起来。
也有些人似乎明白过来,为什么之前几年来这西夜国跳舞的人一个都没有回去。
看来多半都是这个样子被埋在了黄沙下,就算去的路上侥幸存活下来,可是还有回去的路呢!
西夜人肯定不会仁慈到再派使者护送,那么,要不就是舞蹈队的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往外走,要不就是留在西夜国,从此生活下去。
西夜使者也似查觉出人们的情绪不大对劲,于是赶紧又板下脸来,大声地吼——
“都哭丧什么!临来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沙漠里对变数大,谁都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如果平平安安的,咱干啥给你们那么多钱?”
虽然语气不善,但人家说的也确是事实,舞蹈队的人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