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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不敢说话,爬起来继续接受忻仙的蹂躏。当年清微居里的冷傲剑客,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如今彻底变了一个人,对于忻仙层出不穷的嘲笑也能无动于衷了。
就这样等了大半rì,洞窟里的敌人没有任何反应。在秦言的感知中,他们仍停留在原位,好像是跟自己这伙人耗上了。
晨光破晓,黎明将至。偏在这时,天空中飘下来细细的雨丝,不仅没有丝毫凉意,反而滚烫滚烫,洒在身上如同火烧一般,令人难受。
秦言可以用罡气来抵抗这股热量,但其他大部分人都已是汗流浃背,尤其是小竹,她内力最浅,皮肤被烫得通红,咬着牙默默忍耐。
这样下去,不用歌行烈出手,自己这一行人的战力就要削弱很多。秦言不得不决定提前行动:“成刚师弟,我们进去吧。其他人跟在后面,不要靠太近。”
他当先走进去,眼睛盯着下陷的洼地。正当他的视野越过洞口封壁、豁然开阔而转折的一刹那,心头忽生jǐng兆,只见一道紫红剑气从斜下角兀然刺来,他随手一挥,用青冥剑挡住。
然后,他就看到了十余丈外身披大氅的歌行烈,其锐利如刀的眼神也在冷冷朝他望来。
歌行烈身后,是游夏菡、宋晴纱等一众高手。更远的地方,浩辰罡独自站在一道石缝前,背对着秦言,好像正在摸索着什么。听见秦言与歌行烈一次交手的震响,他也没有回头。
秦言环顾场中一眼,没发现什么陷阱和阵法,便对他们的举动做出了判断:歌行烈这些人并非是在等他,而是被机关阻在了这里,浩辰罡正在探索前进的方法。
七曜宝藏共有七张地图,歌行烈只拿到了六张,虽然勉强够用,不过对于地宫里面的机关布置仍有些遗漏。这些被遗漏的机关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也可能拥有使整支队伍覆没的威力。
“怎么样,顺利吗?”秦言慢慢走近,像跟老朋友见面一样问道。
歌行烈眼中腾起凶焰,手腕缓转,妖异的剑光与青冥剑锋芒辉映,薄唇微动,冷然道:“你的到来,就是最大的不顺。”
秦言微笑:“何必这么说,我知道你走到这里是很辛苦的,不过接下来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剩余的道路由我来替你走下去吧!”
歌行烈也笑了,冰冷的语句从牙缝里吐出:“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他两臂一展,卸下了身上的大氅,让后面的游夏菡接住。这件衣服虽然足够霸气威严,却不适合与人作战。面对魔门首席这般强劲的对手,任何一点不利因素都有可能造成终生的遗憾。
“真是遗憾哪,小歌。我本来以为你就算不纳头便拜,也该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师兄的……”
秦言这一句调侃还没说完,就被扑来的劲风迫得闭上了嘴。歌行烈的身影若狂风般袭杀上来,紫炎剑的光泽一层层加深,最后熔炼成纯粹的黑暗之sè,深沉的气焰微微牵动秦言体内的血气,令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梦魇
才一照面,歌行烈就将紫炎邪剑的结界全部解开,封存于其中的可怕威力尽数释放出来。
他现在的力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和可怕。但是他的对手,此刻也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紫炎邪剑挥出一道凄艳的黑暗痕迹,直直取向秦言首级。秦言的身影竟似慢慢虚化,即将消散在空气中。歌行烈脚步不停,合身撞了上去,横剑撩起一道裂纹,却只见秦言的身形晃了一晃,在他面前突兀地出现又诡异地消失。歌行烈冷哼一声,悍然挥剑,黑暗之焰染遍了身前空间,无数道疯狂的剑光交织成永夜般漆黑的天幕,瞬时就将秦言的身形完全笼罩。
歌行烈一出手就没有任何保留,抢占先机后便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疯狂攻击。洞窟中顿时雷声大作,石壁颤鸣,秦言立足之处转瞬就被割开无数道裂口,炽烈的岩浆从裂缝中冒了上来,令洞中的空气更如火燎一般燥热难耐。
“不好!你们再打下去会毁了这里的,快住手啊!”
“岩浆,岩浆漫上来了!”
“别打了,山洞要塌了!”
众人呼喊声中,交战的两人却充耳不闻。歌行烈在攻,秦言在躲。两道人影在zhōng yāng的空地上飘忽闪烁,顺带跟随着一阵阵轰隆隆的雷鸣,他们打到哪处,哪里的地面就开始摇晃塌陷、龟裂开来。
洞顶、石壁四周岩块碎石簌簌落下,整个山峰都在震颤,好像真的要塌了一般。
在这样的情形下,秦言却始终不发一招,只是沉静地在歌行烈剑下游走。他在观察歌行烈的剑势,天眼、宿命通之下,任何破绽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算歌行烈本身没有破绽,秦言也相信必定能找出让他产生破绽的方法。
他的身形时而虚化成残像,时而又凝聚为实体,每次以毫厘之差惊险地躲过歌行烈的邪剑,看得其他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自己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从容神态,引诱着歌行烈四处追逐。
歌行烈胸中的郁闷之感越来越浓烈。他的身法也算得上疾如风雷、迅如鬼魅了,看起来更在秦言之上。在旁人眼中,他已经化身为无数个鬼影,从黑暗天幕中突然乍现,从不同方位袭向秦言,让人完全看不出哪个是真的、哪个是虚影,比起秦言的诡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偏偏只能擦着秦言的衣角让他躲过去。
有好几次歌行烈自己都以为能够得手,甚至做好了乘胜追击的打算。然而秦言明明都已经陷入了绝境,却神乎其技地消失在了歌行烈的感知中,让他志在必得的所有剑势都放到空处,郁闷得几yù吐血。
‘这绝不只是神足通!’
歌行烈的呼吸渐渐急促。
这并不是体力的消耗而导致的,而是来自于心神上的强大压力。他明白了秦言的意图,是要耗尽他的心血,逼得他自己露出破绽!
天元宗师的力量接近于无穷无尽,但他们的心神只比常人强大一点,也有枯竭的时候。一个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永远不吃饭不睡觉。神经绷得太紧,总有崩溃的时候。
歌行烈想明白了这一点,却无法抑制自己心头的愤懑和疑虑。
‘他为什么还不出手!他的剑气留痕呢?当rì在玉阳顶上打败我的那一招呢?怎么不用出来!他还在等什么?’
越来越多的杂念开始在他脑中涌现。最初他还能强行将念头镇压,然而苦攻无果之后,梦魇就从幽暗深处探出身子,悄悄将他笼罩。
以歌行烈的心气,绝不会承认会有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然而现在事实就摆在他面前,秦言没有出剑,任他狂攻,他却对秦言无可奈何。
他以为自己早该得手的。
他甚至不明白秦言用的是何种神通。
他开始觉得自己跟场外的观众没什么区别,面对台上华美jīng湛的表演,只能瞠目结舌地看个热闹。
他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这些,都不该是强者应有的念头。
他的心气渐渐散了……
“那两个人怎么还在打,山洞就要塌了啊,他们想同归于尽吗?”
“这一对冤家感情深厚,不会轻易分开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生死事大,有什么冤仇是解不开的!一番旧怨抛脑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嘛!”
“看,看!他们分开了!”
秦言看着五步外的歌行烈,微笑道:“怎么不继续攻了?你不上,我可要上了啊!”
歌行烈不答。他盯着秦言,脑后浮起一轮黑暗的光晕,隐隐有几个晦涩难明的古篆符文在光晕中缓缓旋转,而歌行烈本体的气势开始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开始攀升。
那感觉,就像是远古沉睡的巨龙苏醒,一昂头就让天地变sè,呼吸间就带来灭国亡种的厄运。他身上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渐渐占据了洞窟,越积越浓厚,让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战栗。
“杀戮大道!你果然还是选择了杀戮大道!”秦言虽不认得歌行烈脑后的道种文字,但也能从那股纯粹的血腥杀戮之意中猜测出几分来。
歌行烈没有说话。他已被逼到了绝境,否则绝不愿意将自己的道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他心头的怒火,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没看到的是,本在后方远处破解机关的浩辰罡蓦然转身,望着他深陷在黑暗中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在众人眼里,歌行烈周身的景象渐渐开始扭曲,光与影开始颠倒错转,他还没有出手,就有一声一声闷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