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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愈来愈微弱,女子勉强笑望着眼前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缓缓,缓缓合上了眼……
直到芳魂离兮,一双纤细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老和尚淡淡望向墓碑,喃喃低语道,死猪婆,我怎么会不懂你的用意。菜牙是唐雪见一个人的,景天却装着两颗心。到死你也宁可要菜牙,不要景天。一千日不过是戏言,你不过是希望我看清楚自己,不再轻易看在乎的人离去,放开不想放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弹指
通往蜀山的层层石阶延绵,放眼望不到尽头,只能隐约瞧见云雾弥漫的大殿。
小和尚穿着件青玄袍子,袖中藏着老和尚给的古怪令牌,一步步往上去,沿途却没瞧见半个人影子。
待他好不容易寻到了蜀山大殿的入口,见迎面走来一位白衣道士,便合掌施礼道,这位施主,小僧无左,自山下菩萨庙里来,有事欲见贵派掌门一面,请施主代传。
白衣道士微微一鞠,回道,请小师傅稍事休息,贫道这就去回掌门。
在原地等了约莫一刻,小和尚便瞧见从远处石桥上缓缓走近一位青衣道士,手握拂尘,面淡如水。
或许是在尘世待久了,小和尚对着面前如此脱尘之人一时闪了神,竟直呆呆的望着徐长卿,像极了个小傻瓜。
被盯瞧了许久的徐长卿也不恼,俯身与小和尚平视,淡淡笑道,小师傅可是想要见贫道。
小和尚这才回过神,被这么一问竟结巴起来,窘道,小僧无左见过徐掌门。
徐长卿点头笑道,不知无左小师傅找贫道有何事?
小和尚眨了眨眼,从袖间掏出大和尚交给自己古怪令牌,递到了徐长卿手里,不紧不慢道,这是我师傅交代无左送上蜀山,交给徐掌门之物。他说,只要徐掌门见到此物便会明白。
此刻摆在徐长卿手中的正是当年留给景天的八卦仪,只是时过境迁,再见竟此物竟分外触心。
小和尚见徐长卿直盯着那古怪令牌发呆,一句话也没用说,便又缓缓道,我师傅还说,若徐掌门还未想明白,就不必去找他了。若想明白了,他便会在青天望尽处摆下一桌豆腐宴,等你来。
说完 ,小和尚便施礼而去。
徐长卿抚摸着手中之物,面容依旧沉静如水,只是在眸色起伏间夹杂着细碎情愫。
恍然间长空浩浩,不再见一丝云烟雾绕,金辉光芒自东方而来,明朗了整个蜀山。
天上人间,何处见苍茫?
拂尘徐徐,撩拨着主人隐在心田深处的记忆,一寸一寸,扰乱了心弦。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铭刻。
虽明知不可为,却仍止不住心了望。
若时光回逝,岁月流转。
或许谁,真能改写结局。
——*♂♀*♂♀*♂♀*——
这头,小和尚从蜀山下来后便匆匆赶回了庙里,手里还多了几贴药。
撩开挡帘,内室点着暖炉,火星迸起,红红黑黑间冒着缕缕白烟。
老和尚就靠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一湖潭水上的寒鸦,神情明灭。
小和尚刚走进屋便沉下了脸,一声不吭的合上了窗子,转身又走到炉子边添了几块炭,将加满了水的药炉摆上,拆开药包将各味药材倒入了其中。
老和尚倾首一笑,用略微嘶哑的嗓子喊道,无左,你过来。
小和尚轻叹一口气,起身走到老和尚身边,没好气道,师傅若再敢怠慢自个儿的身子,无左可就不管你了。
老和尚拍着他的脑袋笑道,乖徒儿,等开春了师傅我就带你去云游,看尽天下。
小和尚满不在乎的替他加了件衣衫,笑道,师傅还是先让无左看到你活蹦乱跳,无病无灾的才好。
老和尚低咳了数声,仔细瞧才发现他的面容煞白,唇色泛着青紫,除了一双明眸依旧闪微光,整个人看起来竟比纸扎的还弱。
小和尚隐去眼中的伤痛,转言笑道,刚刚无左见到了师傅常提到的白豆腐,徐掌门可比师傅你强多了,师傅要是再不好起来,比起他更要差远了。
老和尚淡淡笑着,眸光落在小和尚眼中,却又似乎是在透过他望着谁。
小和尚眨眨眼,回身看起煎药的火来,一边背对着老和尚笑道,师傅你刚刚的眼神和徐掌门好像,他在看到你给的八卦令牌后就是你这个模样。
老和尚捧起茶杯喝了几口,不在意的回道,他所思所念,便是我所想所忆,神情相仿又有何奇怪的。
小和尚摇头轻叹,瞧着炉内翻滚的药汁,心底泛起苦味。
作者有话要说:
☆、一瞬
蜀山极少下雨,很多时候是阴沉,连路过的风也夹杂着湿润。像这几日般的磅礴大雨,更是屈指可数。
蜀山弟子们上完了早课,见雨势渐密,便围拢在大师兄边上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其中一个小弟子入门尚浅,许多事仍不太明白,便第一个大声问道,大师兄,蜀山众人都能预知生死之事吗?
被围在中间的白衣道士笑了笑回道,能,也不能。
小弟子歪着脖子不解道,何谓能也不能?
白衣道士接着道,所谓能,是指蜀山弟子在修练数年后都能推算一般之事,如面前人的姻缘、子嗣和阳寿;所谓不能,则是指虽能推算出这些事,却决不可透露天机。若蜀山弟子违背天意,强行改变某人命中注定之事,则会被减去寿命与修为,遭受六道轮回之苦。
小弟子听后叹声道,能知生死之事却不得插手,还不如不去推算的好,免得老是记挂,心生哀愁。
众人摇头,皆笑叹小弟子不解世事,看不破生死。
——*♂♀*♂♀*♂♀*——
雨依旧连绵,丝毫没有去意,冷风习习,更平添了几分萧瑟。
紫萱站在蜀山后湖边,一腰晶莹白发随风轻荡,身着紫绡翠纹裙配以云丝披风,在这一派青山云霭间分外明媚。
她回过身,见徐长卿手撑青油纸伞神色淡然,没有穿平日里的道袍,只披了件素衫便来了。
紫萱迎上前去缓缓道,长卿,许久未见你可还好。
徐长卿点点头,淡笑道,多谢紫萱姑娘关心,长卿一切如旧。
紫萱淡淡一笑,回道,这一见才发觉前尘旧事恍如隔世,你我间竟真的只余下了颔首之情。但虽如此,我还是想见你一面。
徐长卿有礼回道,蜀山之门永远为紫萱姑娘而开。
紫萱摇头笑道,见了这一面我就会随圣姑离开,不会再触及尘世之事了。今日我来只是想问一些从前绝不会甘愿面对的事,以了结心中的业障。你不必心存介怀,我只是问心中所想,并无私情参杂在内。
徐长卿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紫萱姑娘请问,长卿愿如实相告。
紫萱转身面对着一潭净湖之水,淡声道,长卿,你我牵绊了三生三世,情深缘浅都已无从深究。这一世你曾恋我如昔,此情此意我深感愉悦,心中认定这份爱也如前两世般完整无暇。但直到我与你朝夕相处后,才发现事情并非如我所料。有一个人始终为你所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能让你改变。我曾努力想忽略这些,执着的相信你是完完全全属于紫萱一人的,但愈来愈多的事却让我根本无法装作看不见。直到诀别之日,你与他话别,我才忽然发觉原来有种牵绊难以言喻,而我即便是再拥有你四世五世,也不可能得到。今日我只想知道,他与你之间究竟算是什么?
徐长卿久久凝视着她,眸色闪烁,直到仿佛天地凝结,才缓缓开口道,他是我此生绝不愿辜负,却注定会辜负之人。那位姑娘才是他今生命定眷侣,有她在,他才会拥有完整的一生。
紫萱摇头道,原以为他能让你冲破重重束缚,勇敢的回应一回自己的真心。但没想到,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徐长卿,你的心比蜀山封顶上的千年积雪还要冷。
徐长卿沉默不言,听紫萱又说道,他已来日无多,到时,你与他之间隔着的,又何止是一座蜀山。你可忍心看着他在遗憾中度完这一世?你又能甘心下一世他将你忘却?那种痛,是你走多少回十八层地府都无法与之相较的。长卿,我只望这些话能叫你明白,你与他已再也经不起错过了。
紫萱见徐长卿面色煞白,竟像听到了什么惊天霹雳,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我原以为……
紫萱一惊,问道,难道你未曾推算过他阳寿,根本不知他如今已是日薄西山?
徐长卿惨淡一笑道,我如何会推算他的阳寿,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