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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决定出来搭的士,到处闲逛看看。
她站在宽阔的深南中路上,伸手拦车。一个人坐的士,不外是几个原因,一是赶时间,二是太晚了,三是目的地很难找,四是没有别的交通工具,五是疲惫,六是心情不好。前五个原因,路途遥远,眼看那秒表像心跳一样快,心疼不已。因为心情不好,才不会理会秒表的速度。即使公交车近在咫尺,也宁愿挥手叫计程车,立刻钻进车厢,做个孤独的人,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愿意做沙丁鱼忍耐一站一站的等候。
萧家畅毫不考虑的跳上一辆的士,反正我喜欢,反正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留恋了,要钱也没有用。有时,看见心爱的人跟另外一个人亲热,当然也要急切的跳上的士,虽然良久不知道要去哪里,受了挫折,万念俱灰,疲倦的不想走一步,请司机随意开吧,有时,甚至只是为了听收音机那一首老歌,再绕几个圈子吧。所以,在这个都市里的士常有流泪的,掩面痛哭的,独自神伤的乘客,此刻,这个估计也不例外吧。
“小姐,开往哪里去?”
“随意吧,你开吧!”
“开往世界之窗,去看看景散散心吧!”司机看来见这种毫无目的的女子不再少数。
“好,去!”虽然不认识,却很愿意听取司机的建议。也觉得,司机此刻好像是一个熟人一样亲切,他这般的善解人意。或许,是自己太冷了,来自陌生人一点的问候竟然都显得这般温暖。
萧家畅看着窗外的风景,闪过。她摇下窗户,任夜风把自己的黑发吹乱。她把胳膊放在车窗那,陷入深思。其实她估计什么也没有想,她什么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也许是她什么都不知道。路过市政府那高高的办公楼,萧家畅索性立刻转过脸,不要看的好。
有人说,两个人如果分手了,如果还能偶尔见面、笑着谈天、互相帮忙,那说明爱的不够深;如果不能见面,不能谈笑,也不能互相帮助,选择永不见面,那说明彼此心里都还有对方,怕自己见面了,一不小心流露自己隐藏多年的心事,岂不是要被对方察觉,索性不要见的好。所以,萧家畅认为,相爱的人如果分手了,她会绝然的选择永不相见。没有爱,那另当别论。
夜晚的世界之窗,如此的热闹,很多饭后散步的家庭,带着嬉戏的孩子,享受着天伦之乐。萧家畅也投身于人群融入人流,去感受那久违的人气,只是,她孤独的投身于人群,人群回报她已孤独。
她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看着,一恍惚,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片刻脱离的尘世,冷眼看这繁杂的人间,来来往往的,追逐名利,似乎自己置身于世间,作为第三人在看这个世界。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也许,独处太久了。于是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人类一思考,上帝也发笑。
她盯着一对情侣看了很久。那男子拥抱着女孩,耳鬓厮磨,甚至离不开。
她冷冷的看着,曾几何时也是这样。杀死一个女人,最浪漫的方式,是用力拥抱她,直到她快窒息了还不愿放手。
走吧,走吧,这也许就是爱的代价。萧家畅经过了这场劫难,而高琦也卷入离婚的漩涡苦苦不能自拔。她两个人的人生轨道就这样分别开始着各自的苦楚,萧家畅知道高琦,肯定还不知道柳淳的事,也许,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愿意承担,我不后悔,虽然头破血流,后悔两个字也不会从我嘴里亲自说出来。甚至,高琦你也不允许说柳淳一句难听话,那都是被禁止的。因为,你同样没有权利,因为你伤害我的程度,不比这残酷的庭审来得更委婉,不比柳淳的伤害少一分一毫。你,同样没有权利去指责柳淳。而作为受害人,我自愿处分我的权利,我愿意沉沦,但是,嘘,不许你说话!呵呵,萧家畅想开了很多事,时间、变故、伤害,终于潜移默化的将她催化着成熟了,对于不理解,她倒是更随意,随别人想去吧,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把我的心情交给任何人去处理了。我的地盘我作主。
就是这样理念,让坚强漫漫融入血液和骨髓。经过梳理,内化,然后再融化到了她的一言一行中去。
“萧家畅,是你吗?”
正在乱想,突然感觉,有人喊自己,声音不大,但是分明是自己的名字。
“啊,是你啊,禾哲啊!你好,你好!”转头去看,啊,还是那张酷似左涛的面孔,一下子,让她从迷乱中返回尘世。禾哲,牵着一个小孩,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后。
“啊,好巧啊,你一个人在这?”
“是,闲逛,呀,这是小孩吧!”
“对,乖,快叫漂亮阿姨!”
小孩子很乖巧的叫了一声阿姨,就跑远去看喷泉了。
如果不是再次看见禾哲,萧家畅几乎都快忘记了左涛了,那是心底永远的伤疤,总是下意识的选择回避。
“怎么,男朋友呢?没陪着?”禾哲,关心的问。
“啊,没谈。”
“哈哈,吵嘴了吗跟他?”
“呵呵。”萧家畅笑笑不答,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我们家孩子,好看吗?”
“好看,跟你一样的帅。”萧家畅由衷的赞扬。
禾哲,那张面孔真是左涛的翻版,萧家畅看见他总是想告诉他很多事,细想又不妥,唉,真是为难,想告诉他自己左涛的事,想告诉他,你长得跟他好像好像啊,相似的程度,你都难以想象。
“禾哲,忙吗平时?”
“不忙,你呢,好久没见你了?”
“呵呵,对啊。大家都忙!”
“禾哲,我想给你说个事,你有时间听吗?”
“啥事,说,有空。”禾哲也感觉和萧家畅挺有缘分的,不是说,有缘分的人才能不期而遇见嘛。
萧家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但是她真的需要倾诉,因为压抑太久的情绪再看见酷似左涛的这张脸,她真的想说。
107
107、107章 。。。
对一切东西看淡绝望
接受残缺 并且固执
从此爱上孩童
天真无邪 没有争抢
有着最明亮的笑脸
当然
如果有一个孩子
她最好有着
你的名字我的姓氏
禾哲沉浸在萧家畅的回忆里,他对这个女孩产生了很强大好奇心,当然或许他读懂了她眼角那一抹的幽怨和凄美。
萧家畅淡淡的说完,好像这些事并非发生在自己身上。她笑着对禾哲说:“是不是感觉像一个蹩脚的故事,呵呵。
禾哲沉默后回道,我没有觉得是故事。我只是被震惊了,我早已发现你看我的眼神与别人不同。只是,对不起,我不是左涛,我跟左涛没有任何关系。请原谅我。我被感动,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可以真的帮到你。
你无须帮助我,我就是跟你说一个故事。只是一个故事。萧家畅看着远处的夜色语气极其平淡。
但是,萧法官,家畅,能不能坚强起来。世界真的没有那么可怕的。你和你大学同窗的事,我也不觉得诧异,或许我本身就是一个杂家,我对于存在的东西总是怀着尊重。
呵呵,对吧,我总是习惯躺在陌生人的肩膀上说心里话。萧家畅坐在禾哲旁边,安静,有时候这也是一种陪伴。
是啊,左涛、高琦、柳淳、这些个人物难道真的是浮云,一切都是浮云。我必须看淡,接受我原本无法接受的任何残缺。
也许,大多时候,跟心爱的人吵架,跟陌生人说心里话。
禾哲和萧家畅握手言别。萧家畅摸摸禾哲小儿子的黝黑的头发,这孩子,真的是一个明亮少年。有着高高的额头,无邪的笑脸,洁白的牙齿,都彰显着,他,这个人群中扎眼的青春美少年。
你儿子跟你长得真像啊!叫什么名字啊?
是吧,朋友都这么说!呵呵。叫禾旭明。
萧家畅蹲□去,亲吻着小孩子的额头,说明明,你真好看。阿姨可以没事去看看你吗?以后?嗯?大帅哥。
好啊好啊,我也喜欢阿姨。旭明那漆黑的睫毛眨着,一副好可爱的样子啊。
想必萧家畅无可救药的宠上了这个禾旭明的小男孩。也许,这宠,真的只是一种疼爱。
宠和爱是有区别的,许多人却分不清。
禾哲带着儿子消失在夜色中。萧家畅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