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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玥湄郡主听着豫王妃提起这议亲之事,心中便有几分烦躁,她向豫王与豫王妃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出了内室,带着几个丫鬟走了出去。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进屋之前还能瞧见淡青色的暮霭,出屋子以后,天空已经是乌蓝的一片。内室前边走廊下的丫鬟提来一盏气死风灯交到鸣杏手中:“天黑了,拿着灯笼照着路。”
一团柔和的光影在玥湄郡主的前方慢慢的移动着,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望着小径两旁高大的树木,黑压压的就如鬼魅一般。议亲,母亲又一次提起了议亲,可她却一点也不想这事儿发生。她的一颗心不住的起起落落,有几分焦急,又有几分绝望,若是给她议亲,杨之恒绝对不会是范围之内,除非他做了什么大事——比方说他救了父亲或者是母亲的性命,为了感谢他,父亲答应将自己嫁了他。
少女的烦恼隐藏在最深的角落里,没有法子向谁倾诉,她没有手帕交,生在这豫王府,能够说话的人几乎没有。大姐与二姐,她轻蔑的笑了笑,要自己与她们说话,不如对着空气说更合适。玥湄郡主往前边走着,晚风将她的裙裳吹得不住的在晃动,就如她现在这焦虑的心一般,怎么样也落不了底。
第二日一早丑时刚过,杨之恒便已经醒了过来,屋子外边有轻轻的脚步声,还有细细的说话声。许兆宁肯定已经起床了,杨之恒微微一笑,翻身起来穿好了衣裳,点上了油灯,朝外边喊了一声:“给我送净面的水来!”
外间有着悉悉索索的响声,有个丫鬟应了一句,似乎从小榻上爬了起来,就听着趿拉着鞋子的声音,≮更多好书请访问。 ≯一点点的远去了。
昨日他没有回家,许兆宁留他在豫王府过夜:“明日咱们动身要早,我不想耽搁时间,不如你们师徒两人都歇在豫王府。”
焦大在豫王府里有自己的房间,杨之恒也有,不同的是焦大与那些轮值的护卫们住在一处,而杨之恒的屋子却在许兆宁的院子里边。想着能不多时又见着郑香盈,杨之恒激动得睡不着觉,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外头上夜的丫鬟听着里边有响动,站在门外头喊:“杨公子,可是要喝水?”
“你睡你的罢,我这里不用你管了。”杨之恒有些窘迫,闭着眼睛朝门外喊了一声,慢慢的将心沉了下来,眼前不住的晃着郑香盈的脸,不知过了多久才入睡。今日睁开眼睛,瞧着外头还是黑压压的一片,推开窗户瞧了瞧,数点寒星正挂在天上,伴着一抹淡淡的上弦月,素雅清辉洒了一地流霜。
丫鬟捧着盆儿走了进来,将净面的帕子放到水中:“杨公子,请净面。”多年的习惯,她知道杨之恒不喜欢旁人动手,于是只将帕子放到水里便垂手立在一旁。
杨之恒净了面,抬头望了那丫鬟一眼,忽然有些害羞,期期艾艾的问:“我穿这件衣裳如何?”
杨之恒从来就没问过穿着,今日忽然听他这么发问,丫鬟不免有些惊诧,抬眼望了下杨之恒,就见他穿了件白色的长衫,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绣着凹字花纹,腰间系着一条三指宽的腰带,前边有一块碧玺闪闪儿的发亮。腰带上还垂了一块玉珏,配着淡黄色的梅花络子。
“杨公子这般打扮很是合体,显得儒雅不凡。”丫鬟点着头赞了一声:“瞧着就如神仙中人一般,旁人见了都要说是翩翩少年郎!”
杨之恒听了心里欢喜,朝那丫鬟点了点头:“你出去罢。”
丫鬟端了盆儿抿嘴笑着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这杨公子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在意穿着。走到外头便遇着许兆宁那边服侍的贴身丫鬟:“杨公子起身了?”
“刚刚净了面,收拾好了。”丫鬟转脸朝里边呶了呶嘴儿:“还问我他身上的衣裳合不合身呢。”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挤眉弄眼,将大步走了出来的杨之恒闹了个大红脸儿,假装没有听见她们的话,飞快的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许兆宁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杨之恒过来,欢喜不迭:“咱们动身罢。”
一辆马车从豫王府的后门驶了出来,旁边跟着十多名骑马的护卫,辘辘的车轮之声碾压着凌晨的寂静,吱呀的声响似乎碾在人的心里。
“二公子,后边有辆马车跟着咱们!”一个护卫赶到马车旁边,声音里边透着些许紧张:“这时分没有什么人出行,这马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咱们后边,似乎有所图谋。”
焦大勒住马头,转脸往后看了看,天色未明,只能见着一个黑色的轮廓,瞧得出来是两匹马拉着的车子,正在跟着许兆宁的马车往前走。
第八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后
“焦大叔,”许兆宁的脸在马车侧面的小窗后边露了出来:“你去瞧瞧。”
“是。”焦大应了一声,拨转马头便往后边走了去,那“得得”的马蹄声踩着清霜慢慢的远去了。杨之恒凝视着焦大的背影,催马跟了过去,许兆宁探出头看了看,心神有些不宁,索性将帘幕放了下来,闭眼坐在那里。
自从懂事以来他便知道自己的处境其实十分危险,父王给他的宠爱就如一把枷锁一般紧紧将他缚住,虽然他向往着父王的关爱,可他又害怕这“怀璧其罪”的缘由。每次瞧着许兆安那不快活的神色,他便有些担心自己的安危。
也曾向宋侧妃说过这事儿,可她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你该受的,命里如此,你便听天由命罢。”
望着宋侧妃微微皱起的眉头,许兆宁知道她存着心事,自己出生便被记在豫王妃名下,从名义上来说,他与宋侧妃一点干系也没有,即使他是她的儿子。面对生了自己的人不能喊一句“母亲”,这也是一种悲哀。
他听说过王府与那些高贵的世家里边,为了争那继承爵位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暗地里边做手脚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对于许兆安与豫王妃有一种恐惧心理,生怕他们会在背地里搞鬼,可出乎意料,这么多年来,他的生活一直顺利,没有遇到过半丝危险,这让他觉得有几分奇怪,难道豫王妃与许兆安竟然是这般与世无争?
或者这危险在不经意的时候便到来了,今日跟在后边的马车,指不定就是豫王妃派出来的。许兆宁身子靠在车厢壁上,脑子里边转得飞快,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护卫足够抵挡否?这跟着出来的十多个护卫,都是父王派出来保护他的,个个武艺精湛,焦大的武功更是高超,若只是派几个人来,恐怕也会占不了便宜。许兆宁想到这里,这才稍微安心了些,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且走一步看一步罢。”
“二公子。”帘幕外头飘来了焦大的声音:“后边的马车上头坐着玥湄郡主,她定要跟着咱们前去荥阳。”
原来是她。许兆宁只觉自己放松了不少,这位三妹妹实在执着,昨日分明便已经拒绝了她,可她竟然还偷偷的跟着他溜了出来,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骗了那看门的婆子,不用说定然是打了他的旗号:“我要与二公子一道出去,还不快些给我开门!”
“算了,由她跟着去罢!”许兆宁掀起帘幕朝外头吩咐了一声,也难为她这么早便要起来,恐怕都未梳妆,要在马车里头梳头发了。
两辆马车走了好几个时辰,到了午时末刻才到了归真园。寿伯见着杨之恒与焦大,笑着站起身来将大门打开:“焦爷与小杨公子又来了。”瞧了瞧后边的两辆马车,不由得有几分好奇:“许公子和谁一道来的?”
杨之恒跳下马朝寿伯笑了笑:“后边那马车上是豫王的小姐,被皇上封了玥湄郡主。”
听说玥湄郡主身份如此金贵,寿伯不敢怠慢,赶紧四下张望:“我让人去与姑娘通传。”见着不远处有个小丫头子,招手将她喊了过来:“快些去通传下,便说豫王府的公子小姐来了。”
那小丫头子好奇的看了看那两辆马车,转身蹦蹦跳跳的跑开了去,寿伯让众人将马车赶了进来,停在那边的坪里:“我们家姑娘最近才把这块坪整好,看看这地方多宽敞,都能停十来辆马车。”
杨之恒瞧着那块平地直点头:“郑小姐的安排都是妥当的。”
许兆宁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寿伯还认得他,上前行了礼,看着后边马车里钻出一个珠围翠绕的小姐,知道是那位郡主,也赶紧行了个礼:“郡主安好。”
玥湄郡主站在前坪望了望归真园,只见到处都是树木扶疏,触目所及皆是青翠的一片,耳边有鸟鸣婉转,声声入耳,实在是一处休闲的好去处。没有理睬行礼的寿伯,玥湄郡主昂着头走到许兆宁身边,偷眼望了望杨之恒,徐徐开口问道:“这是谁的田庄?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