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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道人闻讯而至,见到的便是雪儿这般摸样,他想要走上前来安慰,却是顿住了脚步,他微垂眼帘,唇边浮出了一抹苦笑,记忆回转,白衣如雪的纤弱人儿抱着一个同样一身白衣却染满血迹的男子,他清楚的记得她曾说她不再爱那个男子,可为何那个男子死了她却仍是伤心欲绝?
不知为何,这个与画像没有半分相似的女子,却总是让他想起她。
吴山道人微微叹息一声,收敛情绪,复又抬眼去看的时候,雪儿早已走出了好远,他看见的只是那一抹纤弱倔强的背影。他晓得事情走到如今这一步与自己有着最直接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他应下的事情,不曾做好才让刘家走到了如斯田地,若是任之不理,他于心有愧。
雪儿只觉着脑海中一片混沌,等她稍稍清醒些许,这才发觉自己竟是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刘府家宅门前,她双眼朦胧,怎么都止不住眸中汹涌的泪意,血水混着泪水把她一身青衣搅和的不成样子。
吴山道人看着雪儿瑟瑟发抖的身影,走上前去于雪儿身旁站定,他看着刘府门前青石之上的剑痕,却是一言不发。定睛看去,发觉果真是浅了些许,若是当时发觉,便不会有今日这一幕。
吴山道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一处生了杂草的青石板缝隙前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来,自草丛中捏出三枚银针来。有利器针对住宅,必生血光之灾,竟是他疏忽了,如今什么都迟了,即便是她都不能让人死而复生,更何况是他。
他见着雪儿仍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叹息一声,挥手施法,雪儿双眼一闭倒进了他的怀中。
第二日,雪儿醒来的时候,一同接到了两封圣旨,可谓是开创了史上的先例,一喜一忧,然而,于她而言,那一喜放在此时更像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一喜是皇上查明真相,赦免刘家的圣旨,一忧便是雪儿不尊圣旨,此乃大不敬之罪,念及初遭丧亲,从轻发落,由官家女贬为庶民,刘家财产尽数充公,逐出京都,永不复回。皇上念着她如今孤苦,便给足了她体面,叫她自行离去,并未使人来强行驱逐。
雪儿跪拜接旨,她看着手上的两卷明黄色圣旨,回思这方才那一喜的圣旨中“刘知府原配妻子玉氏余狱中病逝,封为三品命妇”一句,雪儿心中一片空荡荡的,她茫然的看着传旨宫人浩浩荡荡离去,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一阵风穿堂而过,吹乱了她一头青丝,一如她此时的心绪,错综复杂纠缠难解。
她不想离开这里,可是她都变成这般模样了,他们还能寻到她前来传旨,其中隐含的事情,她也是明白一二的,那些人又岂是她违抗得了的?
雪儿微眯双眼,身子蓦地一斜,跌坐在一旁的木凳之上,一抹碧蓝色的消瘦身影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朦胧了她的双眸,一只白皙瘦弱的手伸过来轻轻拭去她面上的湿润,那张熟悉的面容带着一如记忆中的笑意,瞧着她如今的模样竟是没有半分异样,雪儿心中一酸,登时泣不成声。
5。哥哥被掳
已经三年不见她了……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引子
“哥哥……你还认得出我吗?”
“雪儿这双眼睛谁也做不得假的,哥哥回来了,以后哥哥会一直守在雪儿身边。”
雪儿落入一个不算健壮却极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味道让她唇边漾起一抹似喜似悲的笑意,“哥哥,我想知道娘亲被安置在什么地方。”
“雪儿,娘亲她很好……”
“哥哥,雪儿已经长大了,承受得住的……”
雪儿一颗心剧烈颤抖,却是极力压抑情绪不让身体抖动的让刘彦察觉,即便再伤心又如何?那些逝去的亲人已然一去不复返,她一定要照顾好此时还拥有的亲人。
“母亲葬在城外三里坡南面的小石山上,等得了闲哥哥便带你去看看。雪儿,今日好生歇息吧,照顾好自个儿,莫要多虑伤身。”
雪儿轻轻点头,自刘彦怀中退了出来,“哥哥,我这便下去命小二拾缀一间厢房,这些日子哥哥定是吃了不少苦,也要好生歇歇。”
刘彦勾唇一笑,却是怎么都掩不住面部的僵硬,“何劳小妹亲自出马?厢房早已准备妥当了,哥哥且先去歇着了。”
雪儿颔首回应,也不揭穿刘彦的谎言,目送着他下楼,看他走到柜台前同掌柜说话,她远远看见他眉头一撇,便惯性的一转身躲在门口,果见他朝着楼上看了一眼。雪儿从门后走出来,看着刘彦的背影消失在客栈门口。
雪儿双眼模糊,再也抑不住眸中汹涌的泪意,“傻哥哥……为何不说?无非是换家客栈,我们是兄妹啊,同住一房也是情理所容的呀……”
刘彦寻遍同街的所有客栈,不知是命运所致还是他时运不济,竟是皆客满。刘彦无法,只得到一旁与雪儿所居客栈窗子相邻的街道寻居所,他自客栈窗下经过之时,那抹碧蓝色的身影同时落入两人眼中。
一是哭红了双眼的刘雪儿,一是闲来无事临窗远望的吴山道人。
吴山道人看着那抹似曾相识的身影,铺天盖地的熟悉感汹涌而至,他似是受了蛊惑一般悄悄的跟在那抹碧蓝色身影背后,却是不敢上前去一探究竟。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过了半条街,那抹碧蓝色的身影竟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后看了一眼,而后复又继续向前走。然而,就是这么一眼,便注定了三人此生的命运。
吴山道人如遭重击,怔在原地,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却是怎么都迈不开脚步,那张面容……何其熟悉?明明就是画中人,是他在这个世界寻寻觅觅了数年的人,亦是她的前世她的心结。
此时的吴山道人心绪早已是乱作一团,往日的睿智已然是大打折扣,眼下却有一个问题在他的脑中盘桓不去,画中人是女子,而他眼前所见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子,即便他功力大减,也是看得出刘彦不曾做过伪装的。
吴山道人很清楚自己已然是乱了方寸,若是在继续下去只怕是自乱阵脚得不偿失,便折身回了客栈,以待平复了心绪再来揭开谜底。
此时天色已然是一点点暗了下来,吴山道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想到那个居住在千山之巅冷清超然却畏黑如虎的女子。快了,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寻到画中人,破除前世怨仇,他们之间再不会有任何阻隔。
吴山道人本想先安顿好刘雪儿,再行解决画中人的事情,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数年之久,自然也不会太在意这几日的时间,然而,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不曾想第二日他便又见到了那个与画中人一般无二的男子,此人正是刘彦。
刘家遭逢如此大劫,昔日繁荣昌盛的一家早已树倒猢狲散,即便雪儿再过稳重也终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且她又非铁石心肠,自然是睡不下的,竟是盯着床帐瞧了一宿。
刘彦来到雪儿门前的时候,雪儿早已起身了,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刘彦,“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雪儿起身开了门,拉着刘彦在桌边坐下,“哥哥,我们明日去小石山吧,今日我们便要离开这里了,再也不能回来,雪儿陪哥哥再四处走走吧。”
两人心中皆不是滋味,然而,却是谁都未曾露出半分。刘彦微微笑着颔首,算是应下了雪儿的话。
雪儿与刘彦用过饭后,刚走出客栈大门便见着傲然而立的吴山道人,不过是短短一日,再瞧见这个冷漠俊美的男子,于雪儿来说已然是天地之别的两种感觉了,以往她当他是救出亲人的贵人,而今只算得是堪堪面熟友人。
此次刘家遭难,与吴山道人无关,然而却也因了他的失误而让她连父亲最后一年都没有见到,雪儿知道不能把错处都归结在他身上,只是如今这般境地下她也做不到向从前那般对他敬重礼让。
雪儿拉着刘彦的手臂走到吴山道人面前躬身示意,如此便也算得是打过招呼了,雪儿与刘彦正要离去,却听吴山道人开了口,“我可以帮你们实现多年前的心愿。”
刘彦抬眸看着吴山道人,“多谢兄台好意,在下与雪儿在此已没有心愿了。”
吴山道人定定的看着刘彦,竟是笑了,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女子每每想要掩盖自己的心思,亦是如此抬眸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同他说话。画中人的容颜,与她相似的神情习惯,他便是她要找的人了吧,即便他是男子,也不妨碍是画中人的事实。
“一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