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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手指落在红痕上,药膏的清凉感在肌肤间散开的同时,手指反复摩擦的触感也一样鲜明,虽然之前也被宫内嬷嬷教导了许多人伦大事的知识,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都是心知肚明,可身体第一次的体会依旧让顾沅不知所措,胸口的酥麻让人想要逃避,让人羞赧,让人畏惧,让人紧张得抑制不住颤抖,可她抬起眼睛与皇帝对视,那些感觉却仿佛又一下子消散开来,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皇帝惊艳专注的目光,就如同皇帝的眼睛,里面除了自己狼狈的影子以外,再无其他。
皇帝的手指越来越重,渐渐毫无章法地将范围扩散到左边半个胸口,最后干脆是整个手掌罩住,顾沅脸上发烫,头脑里也一阵发烧似的混沌,只能将锦褥揪扯得更紧。皇帝比她好不了多少,仿佛心神不定似的,一只手支撑着身体,一只手在顾沅胸口峰间举棋不定似的来回游移,最后才恍然大悟般的俯身,一只手将顾沅右边胸口整个罩住,唇在顾沅左胸上的红痕上亲了亲,突然亲了亲挺立的峰顶。
一声低喘自顾沅唇角流泄出来,是无措,也是畏惧。皇帝仿佛终于找到了什么窍门,唇齿掌指并用,一步步挑起了她的*。头脑里混沌迷蒙,身体的酥麻汇成热流向小腹集中,顾沅紧紧咬住了唇,血腥味和疼痛感在唇间散开,让她回复了几分清明。
“小爷——”她勉强开口,皇帝的唇却又一次扫过峰顶,让她后面的话颤得几乎不成音。
皇帝抬起头,怜惜地舔舐她流血的唇角:“朕弄疼你了?”
“小爷,”身上的热度消褪了些,顾沅维持着神智勉强开口,“奴婢曾经问过小爷,小爷到底喜欢奴婢什么呢?”
皇帝的声音里满是迷惑:“朕说过,朕就是喜欢你,见到了就喜欢了。”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审视顾沅的神色,“这样——你不喜欢?”
皇帝的眼神清澈坦荡,里面映着一个小小的□的顾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呢?顾沅微微苦笑,只轻轻摇了摇头:“奴婢没什么不喜欢。”
她重新咬紧了唇,预备迎接皇帝之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有一股酸涩自心口慢慢地蔓延上来,顾沅忍了又忍,依旧觉出一阵无所依傍似的鼻酸。是不是这种时候,人都是一样分外脆弱呢?顾沅掩饰似地闭上眼睛,泪珠自眼角悄悄滑下,隐入发间。
她极力隐忍,不欲皇帝觉察异样。可皇帝却静静停了手。顾沅离自己这样的近,几乎是唾手可得,可她却一样觉得顾沅离自己又那样的远,仿佛遥不可及。她担心顾沅像那松鼠一样,只等着放生到宫外的广阔天地里自由自在,急于把她烙上自己的印记,让她和自己永不分离,可自己这样急匆匆地拥有她,和那些强占民女的恶霸又有什么分别呢?
顾沅的心思她猜不出来,可顾沅身体的抗拒却明明白白无可回避。皇帝失望地咬紧了唇,别过脸努力平复自己的*和呼吸,过了一会儿,才垂着眼睛替顾沅掩住衣襟,伸手揽紧了她:“朕,朕今天唐突了。朕一定等到你心甘情愿。”
又一滴泪珠在顾沅眼角滑落,皇帝的盛情她无以为报,无论皇帝对她做什么,她都一样会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可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也正是因为皇帝的这一番盛情,让她怎么也没法那样无动于衷毫无所求,如寻常臣民侍奉君主那样心甘情愿。
☆、第52章
皇帝言出必行;虽然之后路上两人依旧同床而卧,却是公事公办似的;再没格外的亲密。龙床宽大;皇帝躺在里床,顾沅躺在外侧,几乎无需刻意,就能隔出一个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来。
大帐里夜深时格外寂静;听得到帐外的风声,也听得到皇帝平稳轻细的呼吸声。那些难以启齿的亲近行径和顾沅身上的痕迹一起消褪得无影无踪;让她有一种彼此之前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似的错觉;让她怅然,也让她安心。
或许君与臣的距离就是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七情六欲人人在所难免,君主的一时纵情;只要结果无伤大雅,臣子们有责任宽容,在这个名义下,顾沅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之前皇帝对她做出那些超出限度的事——皇帝年少情窦初开,一时迷恋不已,臣子刚直不阿进谏是一种本分,可静待皇帝自己冷静回心转意,不也一样是一种宛转而不伤大局的法子么?
雷霆雨露莫非君恩,只要保持着这样的念头,顾沅就能对皇帝的宠爱冷淡宠辱不惊,也更能看清楚自己的立场——她只是皇帝众多臣子中一个,那些对皇帝情意寻根追底的*不合身份,也不合时宜。宫里头能人多,总有一日,短到恩科之前,长到数年之后,皇帝就会厌了她这个既不会邀宠又不会讨好的不称职的司寝,把她打发出宫,在之后的岁月里把她彻底忘记。
这样最好,踏踏实实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静待着出宫的日子,不再想那些陌生的患得患失。心思安稳下来,时日就过得格外快,小宫女被教导出师的时候,顾沅的手伤彻底愈合,没留下一丝伤痕,一行人也到了定江口行宫。
这是皇帝第一次亲自主持冬祀,宗室勋贵和外藩使臣到得格外整齐,沿着行宫跸道一气排出几十里的迎驾队伍,明黄路障两边无数彩棚下或跪候或肃立的黑压压一片,各色礼乐鞭炮混成一片。
一行人在行宫门口分流,宫人亲随绕道侧门各自去安置,皇帝的六十四人抬大辇自正门入昭和殿接受朝拜。顾沅几人的骡车随在最后,绕到东角门停住,魏莲领着几个小太监候在门口,见了几人恭恭敬敬地行礼,看着小太监们卸车捧着包袱,领着几人往皇帝的寝宫安置。他随着魏逢春先到行宫打点,二十几天已经将行宫走了个大概,一头走路一头指点远近各处景致。行宫依山傍水,殿阁也都是青瓦白墙,虽然规制不变,但没有了黄琉璃瓦和那些彩绘,满目错落的山石花木,比宫里更多了几分疏朗自在的气息。
皇帝的寝宫在太素殿,与昭和殿并不在同一座院落里,而是以一道沿湖的曲折长廊相连,正殿配殿皆以茅草覆盖殿顶,配上白墙并木质本色的门窗廊柱,颇有些古朴趣味。三人领着小宫女在东围房里才安顿好行李,掌案女官便送了高高一摞奏事匣子进来,又过了一炷香功夫,皇帝便坐着肩舆回了太素殿,被湖上的寒风吹得脸色有些发白,衬着乌纱皮弁和绛纱袍,并不显怯弱,反而更显得人颜色如玉。
太素殿正殿七间,正中明间一样按惯例设了宝座地平,只供臣子朝拜所用,皇帝见人批折子在东暖阁,日常起居则在西暖阁。眼看着就是皇帝平常歇午觉的时辰,顾沅和秋容一起动手将西暖阁布置妥当,正要挑帘出去到东边请皇帝歇息,忽然隔窗望见魏逢春引着几位宗室亲王进了院子,忙又退回去候在西暖阁里。
几位亲王是来向皇帝回禀晚上赐宴的安排的,原本该宗正出马,因为端王在家里闭门思过,就换成了副宗正裕王。他是头一次被委派这么光鲜重要的差使,志得意满的声音隔着几层落地罩都听得见,足以让人闻声想到他那意气洋洋的模样,相形之下皇帝的声音清清朗朗,有一份别样的沉着。顾沅遥望几个亲王承旨退出,也一色是皮弁服,同样的乌纱皮弁和绛纱袍,只是帽缝采玉玉佩等细节处不同,人物或俊朗或稳重或跳脱,都是中上等的好相貌,却无人能再如皇帝一样把衣裳穿出颜色如玉的味道来。
她这样想,旁边秋容已经肆无忌惮地说出了口:“都说天家人长得好,如今几位殿下也算是见全了,看来看去,果然还是咱们小爷最好看。”
“男女相貌不能一块儿比,这样的话也不能说。”冬莼捧着皇帝常服冠袍进来,瞪了她一眼,低声道,“我刚刚去四执库,听说昨儿有一起上直卫的近臣凑在一起口没遮拦地议论小爷的相貌什么的,被巡营的人撞见禀了上去,被定为大不敬,每个罚了二十鞭子不说,连今年的承爵考也不许参加了!”
秋容一个激灵,缩了缩头,不做声了。顾沅却觉得皇帝相貌好是人所共知,以往又极少在这方面限制臣下言论,突然如此严厉必定另有内情,只是见冬莼不肯多说,便也不出言打听,见魏逢春躬身挑起帘幕,皇帝转过落地罩这边来,忙按之前太医的嘱咐,将案上暖胃汤药奉上去,皇帝饮毕汤药漱过口,其他人都悄无声息地退出暖阁,便是皇帝解衣就寝的时候了。
暖阁里的穿衣镜和比清和殿里的那一面还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