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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男孩气极了,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大赤红的眼怒视着黄濑。
黄濑最后瞥了他一眼,暗沉危险的眼神让后者迅速消音。
“——是、我、的。”他用口型说。
脸上宁静无比,四肢的动作也不徐不缓甚至可谓优雅,却在最后完成锁与钥匙重合那个步骤时,黄濑的手指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因为那战栗的兴奋感。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一切可以退到最初的起点、如果再给他多一次的机会……'
整个过程黄濑都紧张地憋住了呼吸,直到听见“咔——”的一声,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想回到和他最初相遇的时候。'
黄濑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你真是自私又恶劣啊。”原先样貌精致的小男孩此刻却对黄濑露出了再嘲弄不过的眼神。
黄濑刚欲迈出的脚步顿住,他扯起嘴角,灿烂且阳光的笑容立即浮现:“我就是这样的人呢啊。不过……你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黄濑坦诚得可怕。
'——我就是这样卑鄙又自私的人啊,因为是那个人把我换成这副样子的呢。'
最初在听到可以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亲眼再见寻酱一面、一面就好”。可真正见到的瞬间却发现自己的贪欲、对那个人的渴望早已深入骨髓了。
——仅仅只是见一面是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现在的他了吧。想要更多更多地注视着那个人、更多更多地聆听着那个人、更多更多地触碰着那个人、更多更多地拥抱着那个人、更多更多地占有那个人……直到、直到他里里外外全都被染上“黄濑凉太”的味道,直到他彻底属于“黄濑凉太”。
'——属于“黄濑凉太的”、只属于“黄濑凉太”一个人的……寻酱哟。'
那份贪念源源不断地从身体里涌现出来,将他的大脑思维整个人占据。
——必须要拿到那把钥匙!骗也好、偷也好、抢也好……就算是要把无辜的人杀死,他也一定要得到这把钥匙!因为这是他唯一的、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机会了。
索性,事情到最后并没有演变成那幅不可控制的局面。
黄濑一只已经踏入了门里,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离寻酱又进了一点点,真是太好了。'
“对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黄濑转过身、头向一侧倾斜,他用乖巧甜腻的嗓音最后补充道,“应该对你说声感谢的,但很抱歉啊……”眼睛眯起,视线最终落在男孩柔软细碎的白色发丝上,声音低了下来,“你的外貌特点我真的非常讨厌——非常非常地讨厌。”
直到黄濑的身影彻底从这间房间里消失,小男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而后,他缓慢地垫着脚、仰起头,无神地注视着未知的前方。
“我也不喜欢啊——”稚嫩的嗓音里满是委屈,可下一秒精致的眉目弯成笑盈盈的弧度,“但是没关系,因为PAPA喜欢,只要PAPA喜欢我稍微忍受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哦。”
嘴角的扯开的弧度愈演愈烈,直到发出了清脆的、“咯咯咯”的笑声。
“怎么可能不懂呢?”他忽然向两边用力的张开双手,摆出夸张的、拥抱的姿势,此时这位白发赤瞳的小孩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半点天真无暇,他提高声音用近似尖叫的声音叫喊到,“我喜欢PAPA!我最喜欢PAPA了!我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PAPA了!!!”
接着他又收回了手,白嫩圆润的指尖店在下巴上,困惑地自我反思:“哎呀——为什么当时不反驳一下呢?那个人一看就是不会放弃的人,要是表现得稍微强势一点不把钥匙给他的话……他肯定会硬抢的,最后会杀了我也说不定……”
“那样多好啊……”他遗憾万分地感叹,“把身体弄得乱七八糟,虽然这样做是有点痛,不过PAPA一定会来帮我修理的吧。好久没有见到PAPA了呢,PAPA为什么不出现呢?是因为我没有乖乖听话吗?那我乖乖地等在原地,一直耐心、安静、乖巧、顺从地……等着PAPA回来牵住我的手……啊啊啊啊啊啊啊——PAPA我真的好想你啊!!!所以……”
——所以,一定要快点回来哦。
——我在等着您,我一直都在等着您……PAPA。
垂涎已久02
第二章:深爱着椎名陆寻的黄濑凉太,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如愿地、黄濑回到了他国中二年级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他目睹过青峰打篮球的姿态后,刚刚加入了帝光的篮球部,也正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见到了椎名陆寻,他的寻酱。
三年前的自己张扬意气得不可一世,他随随便便地一个扬手微笑的动作都会引起周围女生的阵阵欢呼。这样阳光的、灿烂的、温暖的、愉悦的、天真的……黄濑凉太啊……好碍眼。
——虚伪地、做作地、故意地展现出他人所喜欢的、所期待的模样……非常碍眼呢。
以透明灵魂心态漂浮在半空中的这个来自别的时空的三年后的黄濑冷眼看着那个“自己”。
'……占据身体的使用权……是吗?'
回忆着男孩说过的话,黄濑控制着轻飘飘的粒子状灵魂缓慢地接近那具属于“别人”的身体。
晨间的预备铃刚刚想过,那个年轻的“黄濑”安静地回到了位置上,他单手支起弧度优美的下巴,侧头望着窗外没什么可取之处的景致。
年长的黄濑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走到了“身体”旁边,他忽然停下动作,接着就用一样地姿势坐了下去,原本轻飘飘的灵魂有了重量。
'——成功了哦,因为我本来就是“黄濑凉太”嘛。'
再睁开眼,就看到身体里那个稚嫩的“黄濑”正震惊万分的看向自己,黄濑冲“自己”露出安抚的笑容,他点头坦然道:“别害怕,我就是你。”
“所以……能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吗?”黄濑的笑容里有太多蛊惑的味道,就在那个年幼无知、段数不够的“黄濑”停顿的时刻,他下一步扯着对方的臂膀、将答案的出口处紧紧捂住。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了哦。”黄濑绕到对方背后,另一只手不断往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且缱绻,他极亲密地贴近对方耳垂,“真是……万分感谢呢,善良又可爱的你。”
'万分感谢又十分抱歉,深爱着寻酱的“黄濑凉太”,只需要有一个就足够了。'
'作为另一个我,即便你现在还没有见过寻酱,可相似的性格总是会让你不自觉被他吸引的吧,之后你会和下现在的我一样,像狗一样围着他转……所以,只要有威胁的隐患我都要悉数除去,在一切发生之前。'
'——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说话的同时,黄濑遗憾地垂下了眼帘,别过头而露出的唯一半张侧脸怜悯而恻隐,可按在“黄濑”脖子动脉上的手指却是愈加用力地陷落——年龄的差异让他们身体素质有了天壤之别,那位稚嫩的“黄濑”手足无措地胡乱挣扎,却不能改变什么。
最后一声象征生命结束的哀嚎也被堵在嘴里。
——已经死了。
——属于这个世界的“黄濑凉太”,死掉了。
***
属于的这个世界的、已经死掉了的“黄濑”很快就化作无数纤细的碎片消失不见。
“黄濑君黄濑君……”
因为之前的争夺事件,没有人控制的“身体”一直都保持着不动的状态。连续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而且对方的视线都不见焦点,少女忍不住提高声音并扯着黄濑的衣料轻轻摇晃。
占据了身体的黄濑眨了眨眼,缓缓地适应着这具更为年幼的身体。眼角的余光落在少女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上,黄濑不动声色地往后靠,又掸了掸被扯过的袖子。
'没经过同意就擅自触碰,也太放肆了点吧,明明我的身体只有他能碰的哟。'
'我啊……就算再痛苦、再忍耐,都愿意为了我的寻酱守身如玉的呢。'
黄濑这才抬头,坐在他前面现在转过头来的少女有一张赏心悦目的、清秀可爱的脸,但这样的脸……他也见过太多了,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住?年少时的自己还真是幼稚呢,听着这群人千篇一律地说着“黄濑君我好喜欢你”,就得意洋洋地快要忘乎所以了。
分明就只是一群愚蠢的、只会以貌取人的家伙,和寻酱比起来真是差太多了。
真是想不通啊,曾经怎么会沉迷于那种笨蛋的游戏而忽略了最可爱的寻酱呢?
'啊啊啊啊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黄濑,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