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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两个字中蕴含的情意与亲密。
所以他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了先生,就像一条只能前进不能后退的单行道,他闭着眼睛义无反顾地走了下去。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喜欢先生。
解语花自问过无数次,但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一言以蔽之的答案,因为太久了,只有先生一个人陪伴他的岁月,太久了,久到他甚至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契机,让自己为一个男人动心。
也许是在八岁那时,他跪在堂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拜他为先生,男人坐在主位上那凌然而倨傲的姿态,让他心生敬畏的同时,也为之折服;
也许是在九岁那年,先生带着他到山区野营,教他通过日月星辰的位置辨认方向,教他看风水,教他辨识植物,最后还将他一个人丢在墓室里与两千多年的尸体待了三四天,出来之后虽然憔悴,但他从此再不畏惧深山与古墓;
也许是在十三岁那时,他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暗杀,先生背着呼吸困难的他,双手双枪潇洒而利落地突出重围,从生死边缘死死将他拽了回来;
也许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他第一次正式登台唱戏,先生虽然不感兴趣,仍是坐在下面听完了整场,事后手巴掌都拍红了;
也许是在每一次的训斥中,也许是在每一次不厌其烦的教诲中,也许是在每一次难得的温柔中,又或许,是在初见时他对自己伸出的那只手。
总之,他爱上他,是一场必然。
然而少年也会成熟,这个成熟代表了两层含义,心理上的,与生理上的。
每天与心仪的男人朝夕相处,逐渐懂得情爱与冲动的解语花,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小心思和小麻烦。
他喜欢先生,想拥抱他想亲吻他,但是他不敢,虽然男人只比自己大六岁,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高了自己不止一个档,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僭越了,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对与错。
这种冲动在看了伙伴间流传的小书之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解语花每次看到跟秀秀说话都会脸红的齐铭都会笑话他,但当他自己面对先生时,又会不由自主地紧张与心跳加速。
这种单恋的感觉很好,但时间长了还是难免焦躁,所以转折理所当然地发生。
那年他十七岁,先生二十三岁。
晚饭后小花依旧到书房去处理生意,而先生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例行公事完毕之后他溜出来找人,听伙计说先生心情很好地在后院的池塘边喂鱼,小花想了想,就找过去了。
亭子建在池子中央,小花很从容地走过去在先生旁边坐下,小时候他曾不厌其烦地试图悄悄猫到先生后面蒙他眼睛,但是先生的感觉太灵敏了,就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他很有恒心地坚持了两年,尝试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但最后还是举手投降。
不要挑战先生的能耐,这是他几年来总结出的经验。
先生见他来了,只偏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百无聊赖地丢鱼食,边道:“生意处理完了?”
“嗯,被长沙老徐头扣下来那批货已经拿出来了,目前在路上,三天后就能到,其他没什么问题,上个月的盈利有增加。”
“嗯,好。”
从十四岁正式接管全盘生意后,先生就很少再过问,这让解语花感受到自己被信任,也很自由,先生处理任何事物的手段都显得有张有弛,他就是有法子让所有人都满意。
已经习惯了先生的无所不能,小花没多深想,他从石桌上的碗里拿了一些鱼食,也往水里扔。这池塘是他爷爷在世的时候建的,里头的鱼也一个个长得有一尺那么长,简直成了鱼精,连猫见了都要远远躲开。
小花趴在栏杆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扔,先生在旁边让他心安,眼皮不自觉就慢慢合上了。过来一会才发现他快要睡着,先生伸手推醒他,凑过来道:“困了就回去睡。”
摇了摇头,眼睛是睁开了,但神智却不太清明,他撑着脑袋偏头看先生,不知怎么就看得入了迷:先生长得不能说特别特别好,五官分开看很普通,但合在一起就显得很有男人味;黑布蒙着眼睛,一蒙就蒙了很多年,他甚至已经想不来这双眼睛究竟是什么模样;先生的嘴唇有些薄,平时看上去古板而严肃,此时在月光下看,却又有着微妙的弧度,像在笑一般。
先生很少笑的,明明印象中初见面时,他还对自己笑得那么温柔,恍若连日阴霾中的一抹阳光,让他不由自主追随。
可惜那之后就很少再看到了。
解语花很怀念,所以他看着先生的唇角出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倾身凑过去落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非常轻,非常平淡,犹如羽毛温柔地擦过,甚至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和温度。
解语花退开一些,他很紧张,紧张得心都要跳到嗓子口了,他怕先生骂他推拒他,或者说一些难听的话,他可以等不到回应,但是无法接受责怪。
喜欢没有对错,他始终都这样认为。
先生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眼神被黑布阻挡,所以小花无法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信息,只能仰头回望,等待自己的宣判。
不知道什么时候,当年那个小小的男孩,已经出落成如此俊美的青年。
他喜欢穿粉色的衣裳,并不是每一个男性都适合粉色,但穿在解语花身上就显得格外合适,他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还有常年唱戏培养出的独到风韵,粉色只会让他高雅而不失凌厉,绝对不会减分;月光像画笔一般勾勒出精致的眉眼,解语花高挺的鼻梁、粉色的唇瓣,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却有着介于青涩与成熟间的独特风情;眼睛是他最漂亮的地方,因为有神,有情,有灵魂,有思想,他的眼里有着广阔的星河,而此时此刻,更有他。
当黑瞎子发现眼前的少年眼睛与心里都有自己,或者说,只有自己时,他感到快乐而满足。
解雨臣对他的仰慕与迷恋并不是未曾发觉,他只是在犹豫,该以怎样的方式和心态来回应,曾经想过逃避,想过拒绝,但发自本心的愉悦与渴求却无法被忽视。
但是他还年少,如果这只是一时的冲动,他不确定事后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自制放手。
毕竟他太美好了。
解雨臣是他见过最美好的一个人,所以当初义无反顾地留下。
他的坚强、他的聪慧、他的执着与勇气,他的每一次成长与蜕变,都像一颗璀璨的水晶,绽放着极其绚烂的迷人色彩。
还有他的眼睛。
黑瞎子发现面对此时的解语花,面对他无暇的面容与期待而惶惑的眼神,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先生的脑子在天人交战,所以久久没有回应,解语花猜到了最坏的答案,眼神很快就暗淡下来,他偏过头,沮丧地准备起身离开,却在下一秒被身旁的人捉住了下巴,掰回脸狠狠地吻上。
小花立刻就愣住了,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嘴唇微张,甚至忘记了如何回应。
先生舔过他的唇瓣,在下嘴唇上轻咬了几下,然后放开他,转而伸出手指从小花的眉心滑下,经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唇上,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连说话的语气中都带上了微妙的笑意:“连接吻都要我教,把嘴张开。”
怎么说也好歹是男的,解语花一听这话就有些炸了,他很快在狂喜中找回所剩无几的理智,微笑着主动欺身吻上先生的唇。
鼻端的烟草味从没有这么浓郁过,他不但不排斥,反而有些迷醉,唇舌交缠的美妙滋味让他沉迷,而更重要的先生接纳了他,这比什么都更让他开心。
如果说坦诚是一道坎,难么一旦越过,相处的方式也会迈向一个全新的境况。
解语花只在书上看到说,接吻会让人上瘾,原先是不信的,但在第一次的尝试之后,他渐渐发现这确实是真理。
但其实他们的亲密接触并不多,九年的相处让他们的感情像流水一般深沉而绵长,若非情动,否则很少有奔腾的时候,而且冷漠是先生一贯的姿态,他虽然对待解语花的唇很霸道很强势,但生活中的大多数时间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而小花早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并不觉得难挨。
不过从始至终,风流只是必要的伪装,他倾心的只有先生,接过吻的也只有先生。
黑瞎子抚上解语花大腿的炙热手掌在瞬间拉回了后者的神智,他惊愕的发现晃神期间男人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此时更是将自己的腿抬起来跨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