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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阎幽应了声,接过来,翻开最上面那本看了几眼,又递回去:“这份转世名单你拿去大殿盖印吧。”“好。”风无涯拿着书册抱在胸前,却不急着离开,她看了阎幽一眼,犹豫着问:“王上,你近来入寝时心口的悸痛可有什么……”似乎想了许久用词,才道“呃,可有什么异常?”
“一直都这样,我已习惯了。”阎幽淡淡回答,转过来身看向她,“你不用担心。”
“哦……”风无涯蹙了蹙眉,若有所思。还欲说些什么,余光瞥见身后翩翩走来了一位碧衣女子,又忍了回去。半晌只喃喃了一句:“其实心雪这种体贴温柔的女子更适合呢……”
“在说我什么呢?”女子走近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便笑着问道。
“我说老板娘家的茶很是不错呢,你改天也送我几包啊,别这么偏心么。”风无涯盯着心雪手中端着的东西,笑得甚是暧昧。
冥王殿下睨了她一眼:“你在我寝宫里蹭的茶饭还少么。”
“诶,不知王上在意的是茶还是饭呢?”风无涯贼笑着凑过去,结果挨了一记眼刀。她摆摆手道:“好啦,我就不打扰了,呐,心雪,明晚再去你店里尝尝桂花糕啊。”
“好啊,到时随便你吃多少。”碧衣美人掩嘴浅笑。等风无涯走远了,她才摇了摇头,走到阎幽身旁屈膝端坐,把托盘放在壁沿上。茶香清雅,顷刻间飘入了鼻息。阎幽轻轻勾起嘴角,“又给本王送茶来了。”
“新进的陈年大红袍。”心雪轻声说着,把紫砂壶里挂了沫的茶水倒掉,拿起一旁的水壶重新注入第二遍滚烫的开水。过了一会儿,倒满三杯,放到阎幽面前,柔声道:“尝尝。”
阎幽坐直身子,伸手过去端起一杯,吹了吹,才轻轻呷了一小口,慢慢咽下。淡红色的液体,入口滑润,清香甘醇。一杯微苦;二杯似甜,三杯韵味无穷;回甘清爽;茶香悠远而清心。
喝完,杯底残余浓香,过了好一会儿;唇齿间依然能感觉到甘甜的味道,当真是极品的茶叶。阎幽眉宇舒展,渐渐有了笑意。 心雪泡的茶火候把握得十分到位,总能控制好出水时辰,泡制出自己最喜欢的口感。
“我喜欢。”她对身旁的女子说。
“你呀喜欢就好。”心雪弯起嘴角,语调狎昵而自然,没有给人感觉过分接近,而是保持在了一个恰恰好的距离,亲疏有度。就如同她泡的茶一样。
有时候阎幽觉得眼前这女子就好似自己的一个已经十分熟稔的老朋友,甚至是一个爱护自己的姐姐,理解而包容,叫人觉得跟她在一起时没有拘束,分外放松。“今日特地拿这么好的茶来给我,是不是无涯跟你说些什么了。”她斜倚在池沿上,随手拿起一本命书来翻看,边说道:“无涯什么都好,就是话多了些。”
“他不过是无意闲聊,而我也只随意听听。” 心雪往紫砂壶里添了水,“晚烟她是个倔性子,在感情上还是一根筋认死理的。或许她对你并非无情,只是不愿去正视,或者说还未自知而已。”
“是啊,这一根筋的女人简直又蠢又倔。”
“呵呵。”看见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孩子气,心雪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端起一杯温茶递过去,却刚好看到了那本翻开的命书。“殉情而死?”她因着那上面的内容敛了笑意,低声道:“这女子竟与情郎一起服毒?”
“女的死了,男的因为只服了一点还及时吐了出来,捡回了一条命。”阎幽淡淡说道,低头品了口茶水,陈年大红袍冲泡几次后味道更加非常甘醇。再喝了几口,目光落回到命书上,里面所示的是商祺帝都一大户人家三小姐的生平。
说起这张家小姐,阎幽记得自己曾经在人间时还与她见过。很好的一个女子,美丽而善良。却没想到这些年里她与一个本在自己命途之外的穷秀才相恋了。家中肯定是不同意的,还要逼她嫁给另一个门当户对的官家子弟,绝望之下她就和那秀才偷偷见面,然后一起服了毒。
只不过,秀才临阵退缩了。
阎幽眸光沉了沉,低声说:“那男子于这女子而言就是个劫数,原本她在这一世的命途也是不错的,可惜了。”放下茶杯,往身后的池壁靠了靠,继续说道:“她死了,而那男子过不了多久终究就会淡忘她,另娶一妻一妾,生四五个孩子,然后活到六十多岁。”
“若早料到如此,那女子定不会这样做的吧。”心雪轻叹一声。
“谁知道呢。”阎幽转过脸看向池子里,用手轻轻划拨水面,心雪看见有模糊的波光映在她俊秀出尘的侧脸上,在这有些暗淡的微光里,美得不真实。
“世事无常,旧人转身相忘,山盟海誓,有时候都只能沦为过眼烟云。”她轻声说着,宛若呢喃:“可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人犯了傻。”
幽蓝色的锦鲤探出水面,摇着尾巴张望着池边两个女子,好似能听懂她们的对话。那划拨出层层涟漪的指尖便移过来,轻点在了它额头的那抹红色上。
“兰锦,你说是不是呢。”
……
第62章 六十二无心招惹
十一、长街幽然
亥时以后;冥街灯火摇曳。
走进冥城,入眼即是一片喧嚣。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行人来往如织,沿路小摊上摆的玩意玲琅满目。站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恍然有种身处人间闹市的错觉。
冥城如一面镜子,好似映出了与凡间一般无二的世界;细看之下却是大有不同的。在这里住着奇奇怪怪的人,准确的说,是鬼。
偶尔见着几个好看的背影走在你前头,惹起了你的注意,可是等他们回过身;极有可能是一副脸色惨白,嘴唇发黑的渗人模样;或许……还会更可怕。
想当年孟晚烟初来这里时,就着实被吓得不轻,好一段日子里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她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三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走在这街道上的场景。
那时正值亥时,冥界入夜时分。她站在无人的地方,茫然间,忽而看见头顶上空好似有一张无边无际的黑布从远处笼罩过来,铺天盖地,只那么一瞬,世界就黑暗了下来。然后,四周鳞次栉比地亮起清一色的白灯笼,由远及近铺开,苍白的冷光照映出街道纵横交错的样貌,紧接着,就出现了无比恐怖的一幕——
原本空荡的街道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无数奇形怪状的“人”,缓缓地向她走过来……他们当然不是人,一个个经过身旁的时候,孟晚烟几乎都听不到脚步声,唯有森森的阴气拢过来,脊背一阵发凉,她哑然失声,僵直在原地,张大的瞳孔中写满惧意,而整个人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
就在这时候,一个经过的身影忽而停了下来,转头对向她。孟晚烟心头一咯噔,才刚抬眼,就赫然看见一张青白色的脸出现在自己跟前,皮肉外翻的一道伤口横过鼻梁,露出白色的骨头,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圆睁着,阴森森地直盯着她。
“——啊!”孟晚烟被吓了一个激灵失声叫道,只觉一道寒气霎时间从脚底直冒上头顶,她倏地往后倒退一步,一手捂住嘴惊惶失措地逃开。
纵横交错的街道,找不到方向,跑不到尽头,孟晚烟就像只受到惊吓后四处逃窜的兔子,狼狈而绝望。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鬼群,她在这陌生而可怕的世界里茫然躲避着,一路跌跌撞撞,浑身发寒犹如冷水浇身,面色变得灰白,几乎要瘫软在地上。终于一个踉跄,跌在了一处拐角的路上。
“小姑娘,怎么了跑得这么急?”用尽力气爬起来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旁侧响起。她身形一颤,机械地转过视线,看见了站在她身旁的老妇人……骨瘦如柴,眼珠暴突,舌头伸长着,而脖子处青紫色的於痕骇人刺目。
孟晚烟耳朵里嗡地一声,眼前顿时一黑。
失去意识前一刻,感觉有谁揽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她落入一个冰冷却柔软的怀抱里,淡淡的龙涎香气缠绕进呼吸,却化成了噩梦的一部分……
醒来后,她已经在自己的住所里了。而那一天的事情成为了她终身的阴影。她恨那个把自己带到冥间的人,恨得银牙咬碎。可是,她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将自己关在屋里,不愿再出门一步。
就这样过了几天,终究在一天晚上,有人来敲她的门了。
那很是有节奏感的敲门声伴着一声声“开门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持续了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