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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侍女思索了一下,说:“王上面带微笑。”
啊哈哈,面带微笑么,那就是很开心很满意喽?这下放心了,害我今晚还一直良心不安呢,啧啧,这不就成了好事了么……嘿嘿。诶,难不成现在这是要叫我去领赏?
要不要这么体恤,这么知恩图报啊……喔呵呵呵。
某判官掩唇轻笑,笑得花枝乱颤,连一旁的小侍女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诶,等等,之前……王上寝殿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她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凑近来,眯起狐狸眼,森森地问。
“唔……好像听到啪的一声,很响亮。”溪儿歪着脑袋,努力回想。
“啪的一声响?”这么激烈?风无涯怔了怔,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小侍女支支吾吾起来,好似有什么难以启齿,眼神飘忽闪烁:“然后听见说……禽兽……”
“嗯嗯,接着呢。”风无涯双眼放光,却见小侍女忽然红了脸。
晓是心性再纯真,结合那时候的所见所闻,也能大概明白冥王寝殿里发生了什么,可是,可是这叫她怎么说啊!溪儿突然双手捂住脸,娇羞万分道:“接着……就见孟大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了啦!”
衣衫不整!
风无涯果断抓住了重点。了然地点点头,然后拍拍小侍女,满脸的高深莫测:“这事情……绝对不能跟别人说知道么。”
“哦。”溪儿似懂非懂,但也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传出去的。她这会儿反应过来,急忙拉住风无涯的袖子:“大人别说了,快跟我去见王上吧。”
“好啦,这么着急。”风无涯笑着摇摇头,干脆也不换衣服了,直接跟着着急的小侍女往冥王寝殿走。
可等她走进了寝殿的门,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就霎时僵住了。
寝殿里已经换回了龙涎香。而此刻冥王殿下正端坐在那儿,听见动静,紫水晶般的眸子直直看过来。
这一看差点叫风无涯吓瘫在地上。她惊骇地发现,那头的人整个左脸竟高高肿起,嘴唇上还破了一块,简直叫人认不出来是咱们俊美无双的冥王殿下。
而此时这张好似被毁了容一般的脸似笑非笑,杀意重重。
风无涯不禁想到了之前小侍女说的那句“面带微笑”……微笑个头啊,这不是把我往死里整嘛!王上笑得这么可怕都不提醒一下我……小溪溪我要杀了你……
她在心里千回百转悔不当初,忽地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直逼过来,周遭空气仿佛都滞留不动了。这,这是某人发怒的前兆啊!啊,哪里出错了,是我进来的方式不正确么!
大感不妙之下,判官大人立即决定要脚底抹油溜掉,却被冥王殿下一句话给定了身。
“你敢溜走试试。”阎幽沉沉开口,忽而笑意扩大,阴测测地说道:“判官,过来。”
笑得好狰狞!而且不是用无涯,阿判,或者小涯涯等爱称!!(阎幽:这是哪门子爱称?!!)
风无涯身形一斗,知道事情闹大了,于是苦着脸,畏畏颤颤地挪过去,在阎幽面前跪坐下,脑袋垂得低低的,一副等候处决的可怜模样。
“你放的那种香……是有问题的吧。”阎幽阴沉地看着她。
风无涯点点头。
阎幽怒极反笑,强忍着要出手的冲动,斥道:“风无涯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嗯?还好那时候本王心口的悸痛及时发作了,才唤回些理智没有铸成大错。”
想来也是她吸入过多迷香了,竟如此失控。而眼前这人是好心干了坏事。本来孟晚烟对她的态度都已经缓和了许多,甚至有些亲近之意了,可如今……
如今孟晚烟一定恨死她了吧……冥王殿下咬咬牙,额际青筋凸起。而已经悔恨的要死了的某判官此时低头对着手指,一边暗自庆幸着她们最终还没发生什么。
半晌,阎幽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她:“说,你到底是下了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一些……*雨露合欢散而已……呵呵。”风无涯讪笑一声,脑袋垂得更低了。
“哈?*——雨露——合欢散……”
何等淫秽不堪的名字!冥王殿下脸上立即显现出被雷劈了的表情,终于忍无可忍,红着眼睛,面目狰狞地扑过去掐住某人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这只疯乌鸦!”
“咳,王上,注意你,你的姿…仪…风…雅……”被掐得快翻白眼的人努力提醒道。
“脸都肿成这样了还要什么姿仪,谈什么风雅!本王灭了你!”
冥王寝殿里顿时响起一阵鬼哭狼嚎……
而离这里不远的琼华殿,浴房里亮着灯,门窗紧闭。
孟晚烟又往浴桶里放入一把花瓣,狠狠地拿浴巾搓洗着自己的身子。
“混蛋。”忽地一声恨恨地咒骂,她用力一拍水面,砸起的浪花湿了一地。昏黄的灯光里,只见美人贝齿咬着唇,眼角泪痕未干,眼眶残留红色。
顿了半晌,她又拿起浴巾使劲往自己身上搓,可是直到把肌肤都搓出了薄红色,也无法消去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印记。
这时不小心地,右手轻碰到了桶壁,美人颤了一下,缩回那只有些红肿的手,皱眉。
——咝……手好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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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伤痕的风无涯:嘤嘤嘤,为什么受苦的总是我。
池寒:*——雨露——合欢散么……哼,你倒是长本事了。
风无涯:(委屈)我换一种药名还不行么。
池寒:(青筋凸了凸)你懂不懂抓重点啊!哼,此种淫邪的药,今日你用在了她们两人身上,那明日你是不是就会用在我身上了,嗯?
风无涯: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噗,不要打我脸啊!开玩笑的,喂喂!嗷!再打我哭给你就看啊……
第26章 二十六余怒难消
那一夜之后;奈何桥边便不见了美人白衣翩翩的身影。
孟晚烟把自己关在琼华殿里不肯见任何人。直至第三天,阎幽派过去的人才终于报告说她今早去了厨房煮汤。
于是——坐在东阁里晨阅的冥王殿下开始心神不宁神游天外了。
孟晚烟这会儿就在厨房里,那……要不要跟她见见面呢?阎幽瞥向身侧那面落地灵镜,好看的秀眉顿时纠成了一团。
要不要打开呢……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已消了肿的右脸;脑海里不禁跳出当时,伊人那怨怒的目光。于是;脸上仿佛又有了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带着嗡嗡的耳鸣声。真是叫人心有余悸的不堪的回忆啊……
想来那人一定是更加厌恶她了吧;所以这时候出现只会徒增尴尬罢了。冥王殿下闭上眼睛;抚了抚额头;随后翻开案头书册的下一页,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集中心神。过了一会儿,视线无意瞥到那面镜子;顿时又开始心烦意乱起来。
换了种坐姿,背对着灵镜,仍是没多大效果。
阎幽咬咬牙,最后还是起了身,来到灵镜面前,捻诀把它打开。
随着镜面泛起光亮,镜子前的人心里陡然生出一种难言的紧张来,开始暗暗地思忖着待会儿该摆出怎样一副神情,如何说第一句对白。与此同时,又千回百转地想象着对方可能的态度,会不会因着多日的不见而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想念。
紧张中带着些期待……简直像是初涉情爱的少女心事。
可是,当灵镜完全打开时,那满心的热忱却仿佛是被一盆冷水当头给浇灭泼凉了,某殿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生生闷死过去。
她睁大眸子,愣愣对着画面里的一片漆黑,呆怔住。可再仔细看那黑色里隐约的细密纹理……呵,竟是黑布?!
这下子,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端的孟晚烟在墙上钉了一块布,把镜子完全遮盖住了。可见人家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甚至是避她如瘟疫,更别谈那丁点思念什么的了。
所以方才,全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了吧。冥王殿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这,这死女人……”她一时气结,独自低骂了一句,甩甩衣袖来回踱着步子,片刻后,却满是无奈地叹了叹气:“也罢,是我自作自受了。”
她闷闷地回到案前坐好,拿起方才被扔在一边的书册。
“要不……亲自去琼华殿找她?”阎幽突然转念一想,却又很快被自己否决了:“不行……那女人既然还没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