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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也不好落后,跪在克善旁边,向着荆州的方向磕头。才几天时间,她就从备受宠爱的王府格格,变成了孤女。命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已经身心俱疲,再也撑不住了。新月摇晃着倒下,晕沉间感觉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便放任自己昏过去……
端亲王一家的葬礼是在荆州办的,并没有新月想象中的那么哀荣备至,这让她感到更加悲哀,一双美目哭得肿成了核桃样。既没有追封加谥,也没有御赐金被,规格甚至比不上一般的郡王。对于这一点,怒达海感觉很抱歉,但是他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听着新月在耳边埋怨,克善在心中冷笑。这蠢女人还真把端亲王当成以身殉国的英烈了,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爹是因为什么死的?亲王镇守地方,不说恪守职责,反而作威作福酿起民乱,朝廷能饶得了他才怪。端亲王求死,为的就是给儿女求一条生路罢了。
既然是这样,还想要皇帝将他们一家当成英烈来对待,有那么便宜的事么?虽然乾隆偶尔也会抽风,可他现在还没到那个年纪,而且也很少在政事上抽。这次努达海救援来迟,并非他想来迟,是他不得不迟。当然,端王家只剩下他跟新月了,乾隆也会不吝表现下爱心的。
对于端王的做法,克善说不上感激不感激,只是觉得奇怪。从这一点上看,端亲王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很懂得生存之道。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将荆州搞得民怨沸腾,被反清势力抓住机会,差点颠覆了荆州,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端王府一家略显冷清的葬礼之后,便是漫漫地上京之旅了。这一晚,他们在郊外扎营露宿,新月睡不着就出了帐篷……
☆、第005章 营地的夜
天上有弯月如勾,在繁星点点的映衬下,却愈发显得孤寂。新月仰望着那孤伶伶的一弯残月,就仿佛是在看着自己。夜风虽然轻柔,而那如同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孤寂感,仍然让她冷得抱住自己。好在,还有那在黑夜中跳动的火焰,陪伴了她却不能温暖她。
努达海走出大帐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是的,画面,美好的让他不忍打扰的画面。但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走过去。因为,他舍不得那个画中的少女,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悲伤,那么孤单的少女。让他忍不住想要上前,温暖她,开解她,安慰她。
他取下身上的披风,动作轻巧地披到少女的身上,仿佛怕惊扰了她一般。可惜,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惊动了少女。看到少女蓦然回首的样子,努达海歉意地笑笑,在她身边坐下来。这几天,他一直都想跟这个强作坚强的孩子谈一谈,也许今天就是一个机会。
这一路上,这孩子有多伤心,多难过,他都看在眼里。而她强忍着泪水、故作坚强的样子,也让他万分万分怜惜。十七岁,这样的年纪还应该是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呀,就像是他的女儿珞琳一样。可这孩子却已经经历了跟家人的生离死别,还有承担抚养弟弟的责任。
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的遭遇实在太过凄惨了,这样的责任实在太过沉重了。他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凄惨遭遇和重担会不会将她单薄的肩膀压垮。可是现在看来,她做得很好。她很坚强,哪怕是他能够看出来她的伪装,可她确实安定了弟弟的心。
也许也只有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晚,才能看见少女如此脆弱的样子吧。努达海看着少女来不及拭去的泪痕,心中的柔软被狠狠地触动了。这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应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孩子啊。什么时候,她就连想哭都要偷偷躲起来哭了呢?!
肩上忽然坠落的温暖,让新月悚然一惊,可闻到那包围了自己的味道,却又让她感到安心。只是这个味道,就已经让她知道来的是谁。果然,当她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英武无双却又温柔体贴的人,或者神。她就知道,他一定能感觉到她的悲伤与彷徨。
她知道,她对努达海的感觉很强烈,强烈到了已经无法忽视的地步。这个男人,在她最危急,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突然出现,给了她强大的依靠和力量。从那天起,她眼前就常常出现这男人的身影,他奔驰的样子,他拖住自己的有力手臂,他温柔溺人的眼睛……
这个就好像天神一样救了她的男人,有着让她无法拒绝的温柔,也有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冥冥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可以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以在他面前尽情地哭泣,可以告诉他自己的悲哀、孤单和彷徨。
每当在她需要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会及时出现,就像那天一样,就像现在一样。新月知道,他有家庭,有美丽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女。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才能不让自己的心沦陷。可是……她控制不住啊,她就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啊。
看见她匆忙拭泪的样子,努达海温和地笑了。他将手臂搭在少女微颤的肩上,声线柔得能够滴水,“想哭就哭吧,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也只有我能看见。你一直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的。未来的路还长,你哭过了,才能好好地振作起来啊。”
“你也知道,我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儿,她可没有你这么坚强。每次受了委屈或者伤心了,就会钻到我怀里大哭一场。所以,现在你也可以将我当成父亲,在我怀里好好哭一场,不必隐藏自己的眼泪和悲伤。要不然,我们也可以谈一谈,你愿意么?”
新月抽噎着摇头,这男人就是这样的温柔和善解人意,让她怎么能够拒绝啊?她又抬头去看月亮,幽幽地说道:“我看见月亮,实在是太伤心了。我就出生的那天,天上就挂着这样的一弯月亮,所以我叫新月,阿玛也叫我月牙儿。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这么叫了……”
努达海心中有种冲动,不能让这女孩儿继续悲伤下去了,他要做那个人。他手臂一收,就将新月揽进怀里,口中轻轻地唤着,“月牙儿,月牙儿……谁说没人会这样叫你了,不是还有我么。如果你愿意,以后私下里我都这样唤你,好不好,月牙儿?”
天哪!新月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一声声的呼唤融化了。她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涌上来的悲伤和冲动,扑在努达海的怀里大哭。窝在他的怀抱里,就像还在阿玛的怀里。可是,又不一样,有一点是阿玛的怀抱也比不上的。那就是,努达海的怀抱,好像天生就该是她的一样。
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良久才略略分开。夜色更浓了几分,努达海劝解道:“好了,哭出来之后是不是舒服了一点?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都可以来跟我说说,然后心里就痛快了。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啊……”两声惊叫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新月和努达海不由自主地分开靠在一起的身体。他们站起来本想往回走,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竟然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总之两个人就是下意识地分开。也许,他们也知道,现在这样子不好、不好。
新月和努达海坐在营地的角落里,身后也有营帐的遮挡,旁人轻易看不见。所以,直到回身两个人才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身后竟然有两个人。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站在那儿,就连努达海也吃了一惊,更别说新月了。缓了好半晌,她才认出这两人是谁。
克善带着老邢站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眼神冷冰冰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从努达海坐下没多久,他就已经在这儿了,可沉醉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而他也没有惊动两人,只是这么冷眼看着。他想知道,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
说实在的,这两个人的“演技”都不错,比当年的演员都要好得多。男的英俊,女的娇柔,组合在一起的画面也很和谐。如果自己不是身在戏中,克善真想搬把椅子坐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可惜,现在的他一点都没有这样悠闲的心态。
虽然是夜晚,可毕竟是军队营地,也有巡逻的队伍来往徘徊。努达海带的是镶白旗,其中也有不少来捞军功的贵族子弟。克善不禁讽刺地想到,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天,幸亏这俩人还知道找个避讳人的地方,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克善,你怎么站在这里?很吓人的,知不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又不听话是不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万一因为你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