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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双眸微沉,在八贝勒回身前先走了。
回到宫里,胤礽立即召来索额图,与他言道:“你派人盯着年羹尧,不必惊动,只将他去往何处,又与何人相交报于我。”
“嗻。”索额图并无半点犹豫的应下,随即目露惊疑,慎重问道:“年羹尧便是那得了皇上‘捷才’之誉的新科进士?奴才记得他如今供职于翰林院检讨,此人虽有些才华,却也不算头角。”言下之意,甚是疑惑为何此人能引起太子爷注意。
胤礽笑了笑,答道:“此人有经世之才,却未显露。”
索额图早在不知何时便对胤礽之话奉若真言,当下便立即道:“何不招纳麾下?”
胤礽摇了摇头,道:“经世之才也许磨难碰壁才能激发其潜能。”他长年累月的观察积累,胤禩生母卑微,他自小便学得察言观色,将其应用自如类似本能,而兴许是从小到大都待人亲切平和,不论是喜是恶皆都笑意温润,他温润清雅的外表之下,却有着急功近利,缺乏耐心的与外表截然相反的内在。
用溪则的话来说便是压抑了太久的本能,憋得久了难免会在其他地方发生质的改变,以保持能量守恒。
因此照着胤禩的矛盾性子,年羹尧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检讨,怕是入不得他的眼,不久则必将弃之不用。届时年羹尧灰心失意,只得另择他处。不过,也防着万一,便让索额图派人去盯着。
索额图深觉有理,轻易得来的,总比不过积极争取的珍贵。
将身上朝服除下,胤礽换了通石青龙凤勾莲暗花纱袍往乾清宫去。
康熙也换了身衣裳,正与白晋低声言语,听闻胤礽来了,微微的笑了起来,对白晋道:“皇太子来得正好,你们的东西,他怕是比朕还喜欢些,你的想法,在日常里可先与他说说。”
白晋微有喜意,忙站起身道:“臣遵旨。”他的汉语极为流利,因着口音听着虽有些怪异,但却字字都吐得清楚明晰。
这时胤礽笑着走了进来:“皇阿玛给老师下了什么旨意?儿臣可能帮得上忙?”掀起前摆见礼:“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起来,你今日也累了,就不必如此多礼。”康熙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拉起,胤礽顺着那股向上提的力量,敏捷的站直了身子,清隽的面容上带着得宜得恰到好处的笑容,侧头朝白晋点了下头。
白晋做过胤礽一阵子老师,胤礽待他以半师之礼。
“白晋,你来说。”康熙一挥手,今日那五十门神武大炮给他大大的长了脸,他心情尤其好,瞧着便甚好说话。
白晋应了是,拱手对胤礽禀道:“工匠们说,神武大炮仍有改进的前程,臣想,一鼓作气,再变得好一些。”西洋人,汉语学得好,说起成语,却仍有些磕磕绊绊。
胤礽听罢,微微沉思了片刻,对康熙道:“火炮应用于战,战场,千钧一发,儿臣以为,是否将火炮的运输改得更便利容易些?”胤礽喜欢在别人说出答案前独自思考,而后先将自己的见解表达出来。
一旁的白晋立即欣喜道:“工匠也是这个意思,除却威力,运输火炮的小车也需改进。”
胤礽微笑,而后再道:“然而,火炮再便利也有一定重量,皇阿玛,若是将鸟枪改进,增大其威力,则能于陆上方便作战。”鸟枪并不是打鸟的猎枪,而是常用的火绳枪,因其枪口大小如鸟嘴,故称其为鸟枪,倒是传神。
康熙深湛的双眸一亮,数十年不断将铸造火炮工艺精进,却少在鸟枪上花功夫,火炮诚然威力巨大,却也笨重庞大,鸟枪却能徒手拿起,便利的多。
只是……
康熙含笑望向胤礽,状似随意道:“你平日多心慈宽仁,朕也以为你当是喜好平和宁静,厌恶鲜血横流的战场的,不想竟对些许用于战事的火器如此感兴趣。”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人对闭关锁国感兴趣。
闭关锁国不能说是从老康开始的,老康对西方文化其实很包容,白晋出使法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老康甚至说过要信奉天主教的话,传教士的地位也不低,有好多在朝廷任职的,一切都很美好,直到1705还是1704的时候,罗马教皇很脑残的说,要在中国的传教士以及入教的中国人都不能尊崇儒家,不能奉行中国礼仪,然后问题就大了,儒家涉及范围很广的,不是几句孔子说就完了,包括祭祀之类的都有儒学的身影。
老康肯定不高兴,在他的地盘上不尊重他的游戏规则,这怎么行!不过他人很好,生完气后,他冷静下来,觉得是两个国家相距太远,那个教皇对他的国家的认识存在错误,于是他又派白晋去说,其实大清很好的,儒家很也不错,你可以肯定推崇自己的东西,但你也不能否认我的文化,然后再来一句在我的地盘上只能听我的!
教皇不答应。
于是两国宗教问题直接上升为政治问题。争了十几年,到雍正的时候,他手腕很铁也很干脆,就两个字,禁教!乾隆当然不会反对他爹,后面的皇帝也禁,并且越来越严重。
表面上看,差不多就这样了。
☆、第四十二章
气氛仿佛倏然凝固,胤礽嘴边仍是得体的微微勾起,显出一种极为矜贵而又颇具风雅的气质,心中却已猝然紧缩,警惕起来。
康熙湛黑的眼眸隐隐深沉,眉宇间却是轻松舒展,面上含着宽和仁慈的笑意,静静地望向胤礽,仿佛是真的对他为何对火器如此重视而颇觉兴味。
胤礽坦荡地拱起手,他已想好了如何回话,镇定而自然地答道:“铲除鳌拜,收拢帝权;剿灭三藩,海晏河清;平定郑氏,收复台湾;驱罗刹,诛葛尔丹,皇阿玛丰功伟绩、古往今来无人可及。”胤礽逐字逐句,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康熙先是含笑听着,而随着胤礽一一道来,那轻薄的笑意逐渐收起,眼中浮现骄傲、感慨。这一桩桩一件件,自他登基到亲政到大权在握,明明恍如昨日,却已真真切切是遥远古旧的事了。
胤礽停顿片刻,暗观康熙神色变转,心中微微略定,继续高声道:“儿臣不及皇阿玛心志宏远,只求一个天下太平。”如今边疆大体安定,百姓也称得上丰衣足食,若是他即位,最好也只能做一个太平仁君,这话由做了二十余年的皇太子的胤礽口中说出倒也称不上僭越。
“哦?”康熙直了□子,颇有些兴趣地等他细细道来。
胤礽面色由沉缓而至坚毅:“然而,若是儿臣软弱无能,怯懦愚钝,有一日面临强敌,何能自保?”
康熙脸色骤然大变,沉声道:“何来强敌?我泱泱天朝上国,何处可匹敌?”
“眼下自然是没有的,”胤礽浅浅的笑,十分坦然,不过片刻,他语气猛然一转:“可区区罗刹小国,也敢屠我边疆百姓!”罗刹虽然杀掠边境的百姓,可还算是有顾忌,到底不敢向里进犯,而到了百年后,侵略者毫无畏惧的屠戮百姓,在中华大地上四处放火,到那时,就连眼下被大清是为蛮夷小国的罗刹也敢来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康熙无法预测未来,他沉下面容,目光锐利的盯着胤礽。而近旁一直默然不语的白晋却偷偷的望了胤礽一眼,眼中隐隐闪动着敬佩。
在多年后,年老的白晋回到他的祖国故乡,当他坐在阁楼的窗前,面对着青碧优美的莱茵河,他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青年的皇太子,他那英俊端正的仪表在北京宫廷里同年龄的皇族中是最完美无缺的。他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皇太子,他具备一个大国继承者所应有的一切美好品质,他英勇果决,敏感机警,他高瞻远瞩,具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与一呼百应的领导力,没有人怀疑他将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中华帝国前所未有的伟大皇帝之一。
而此时,殿中气象随着康熙的神色而低沉,空气凝滞起来,四周侍立的太监皆都浑身僵硬的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个不察皇上便将怒火烧到了自己身上。胤礽仿若丝毫不惧,依旧说了下去:“咱们有八旗无坚不摧的铁骑,再配以强大的军器,便更将战无不胜。泱泱中华,礼仪之邦,咱们不去侵略他国,乃是我大国气度,是皇阿玛仁慈宽厚,不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可若再有类似罗刹、葛尔丹之流,自然不能姑息,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覆灭。”康熙登基至今,几场战事多是他人挑起,威胁到了他的利益,而他则只是还之颜色,可见康熙并非如成吉思汗之辈的好战之人。
胤礽言下之意,往通俗了来说便是,我的势力能力国力对付你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