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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太多的安静,使得不安的沉默也能变得如此震耳欲聋。“但是我不想放弃你,小黑子,”黄濑抓紧黑子的手,压抑着翻滚缠绕在心头的不甘心,“我不坚持的话就迟早会失去你,然后一切就都这么过去了,把你忘了——我不想这样——”
“你还记得你带我看《蝴蝶夫人》吗?”黑子突然问。
黄濑一顿,眼睛看着被风沙翻卷的尘土在暗光中肆意飞扬,点了点头,“怎么可能忘了。”每一次相遇的片段都在脑海里清清楚楚,印成了电影又分割为定格的照片,每一秒每一帧都刻骨铭心。
“我也记得,”黑子想来虽然全程没有听懂,可是最后乔巧桑悲痛欲绝的眼泪和表情却让他不得不动容,“那个会和你结婚、一直在等你的女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也不会牺牲别人来成全我自己,那不公平。”黄濑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汇聚到下巴时几近冻结,砸在黑子脸上仿佛碾成了冰针,快要扎出血来。
他想起那时候和黄濑追寻青蟹的记忆时,黄濑曾经说,那对玉器虽然碎掉了,但是却是为了成全他而碎掉的,那是一个契机。他从来没有像八岁那样做过那种疯狂、出格的事情,以后也不会了。
而现在,能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在一起的契机又在哪里呢?
倘若非要以别人的破碎来成全他们的爱情,黑子宁愿自己粉身碎骨。“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最完美最好的人生就是从一而终,不离不弃。”他视线前方的景色被模糊在发烫的水色漩涡里,一圈一圈地回旋下去最终钻进一个无尽的黑洞之中。
在那深处住着他的骄傲,谁也没办法击垮的骄傲。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保持沉默,风难得停了一阵子,似乎除了亮灯的小小一方空地,别的世界全部消失,漆黑的冬夜吞噬了所有能看见的风景和看不见的感情,连带着相爱的人心里那份虔诚的倾听。
黄濑率先站了起来,黑子抬头注视他的脸,可惜背着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黄濑一只手抄口袋里另一只手穿过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寒冷空气,递到黑子面前,“起来走了,跟我回家。”他的声音清清朗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小小鼻音。
黑子绕开他的那只手自己站了起来,步伐沉重地往前走。
黄濑苦笑了一下还是伸开胳膊拦住了黑子的肩膀,“失恋的人借你身体靠一靠总行吧?”黑子也不答话。
“还有啊,”黄濑抬头去看头顶上抹去了星辉的深蓝色天空,“你的画也不是我买的,小紫原买的,我都拿来了而已。”他边说边笑了起来,抬着头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有些失真,“而且又不是全都买了,都是挑的喜欢的,这可不过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XVI。
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沿宽阔的大路往回走。
路过一家昼夜经营的小超市,黄濑走进去对着货架就是一阵狂扒,“饿死我了,你不也没吃东西么?”黑子点点头,从他怀里拿出一两件食物细细地看。结账的时候黄濑摸遍了全身上下所有口袋也没摸出钱包,一下子就有点懵。“完了。”他扭脸去看黑子,“钱包估计扔车里了。”车还在紫原家里。再看看收银台的那小伙子,挑了挑眉抱着手臂一副看他好戏的姿态。
黄濑坚持不懈地翻衣服,黑子在旁边忍了他很久终于把钱丢在柜台:“你好歹问问我。”偶尔也依赖我一下。
黄濑就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这我倒是给忘了。”笑嘻嘻地把东西全装进袋子里自己提着,出了超市门继续用空着的那只右手搭黑子的肩。
不一样的城市不一样的街道,没有浮着臭味的垃圾箱也没有在路边肆意逃窜的野猫,他们的目的地不再是那个坍圮斑驳的小楼房,心里的感情也迥然相异。手里是冷冰冰的三明治和可乐,黑子咬了一口突然就想起去年那袋热牛奶和一盒子红豆蛋挞来。他小心翼翼地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就收进袋子里,他们顶风前进,张嘴吃东西有点得不偿失。黄濑冲他勾了勾手,“我也吃。”说完张开嘴等着。黑子就把手里的三明治重新掏出来,翻了没被咬过的一角递给他。
“你看过电影《One Day》吗?”黄濑一边活动僵硬的口腔一边问道。
“干嘛?”
“一年恋一天。”他默默地说,“我怕等我走了我才发现我最舍不得的其实是你——啊
,现在已经发现了,”他带着点紧张,带着点不安,带着点隐隐约约的期盼与试探,“你
会愿意跟我——。”
“我不愿——”
“你愿意。”黄濑停下来拉住黑子的胳膊看进他的眼睛,“你会愿意的。我就是不甘心,我就是霸道,让我这么简简单单地离开你我实在是做不来。”
“嗯,这可真浪漫,真是你的作风。”黑子看着他的眼睛,“一年恋一天,一辈子恋一天。”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的语气咄咄逼人:“你想过我的感受没,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你把我想得太伟大太宽容了,你觉得过了这一天我能舍得放你走还是,你觉得我说提阿莫就只是练练意大利语玩玩而已?”
风声稍纵即逝。
黄濑眼里的神采突然失了光,他万分不舍地松开钳着黑子小臂的手。黑子往前面走他就在后面跟着,“每次我鼓起勇气跟你说点什么的时候,你总是弄得我很失败。”
“嗯,一败涂地。不过你失败也失败的很有本事,不丢人。”黑子放慢脚步等他跟上,抓住黄濑的手一并塞进自己的口袋中。两个人的温度总比一个人的温暖些。“你没错,错的也许是我也许不是我,不过那都没关系。太冷我们先到你家再说吧。”
到黄濑家里之后两个人直接钻进餐厅,黄濑简单塞了两个面包片就冲去洗澡,黑子把路上的那块三明治放到烤箱里热了热之后吃光,开始细细打量这座别致的房子。
经典美式的装修风格无处不凸显着自由自在、随意不羁的生活方式,没有太多的约束却在细节上一遍又一遍地体现出欧罗巴的贵气。金色细纹的墙纸和深棕地砖,他的墙上应该挂被翻卷边的古旧书籍,颜色发黄的航海地图,或者一只鹅毛笔,而不应该是自己那几幅禁欲色彩浓厚的画。
黑子穿过一条并不长的小走廊,客厅浴室的门口就对着大厅延伸向外的阳台别院。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风景,他的屋里很暖和,黑子摸了摸被冻得发痒的耳根,现在变得有些痛。阳台的半空中悬挂着花纹繁复鸟笼,笼子里有一只昏昏欲睡的颤音金丝雀。
黑子挺好奇地伸手逗了逗它,它就马上扑棱着翅膀如摇铃铛一般地叫。看到小组合柜上的纸和笔黑子忍不住心动起来。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传出黄濑一段简短的脚步声。他似乎在擦拭身体又似乎在刷牙。“小黑子你在吗?”声音透过浴室半透明的门,传出来带着闷闷的水汽声。
黑子抬头看向他的方向,低低地回了一声,“嗯。”
黄濑停了一阵子没怎么出声,悉悉索索地响动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那时候紫原的妈给紫原下任务,让他找有感觉有水平的画学习模仿,说白了就是陶冶情操什么的。然后他买了你的,结果买回来就被我撞见,我觉得挺好看就从他那要过来了。再后来我发现他又买你的,心里就挺蹊跷。其实那会儿我俩还谁都不认得你,你的画对我们来说既不太贵又挺漂亮,我看他总买我就以为你是他看上的女孩子,就想去亲眼见见然后逗逗他之类的。”
“然后你就打听我找到我们学校?”黑子愣愣地问。
“算是吧,你的标签上写的也不是你自己的名字,分不清楚男女,我当时一心一意地觉得是女生,说实话,知道你还在上学的那会儿也吓了一跳。”黄濑吹风机柔软的风声响起,他开的弱档,丝毫不影响他说话。“我当时提前到了就是扒着门口看而已,结果你们教授自己走过来问我是不是今天的模特。”他说着突然笑了起来,声音陷入回忆里溢出朗朗的开心:“我说是,结果你们教授直接就让我脱衣服,把我给吓了一大跳!”
黑子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