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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忏悔?赎罪?啊!是啊!只要忏悔就好了,只要赎罪就好了。”侯爵忽然开始有了反应,他把头稍微抬起来了一点,露出一脸狰狞的笑容,“只要赎罪,恶魔大人就会饶恕我的,对啊,是你杀了她,我为她报了仇,恶魔大人就会饶恕我,就会饶恕我的!!!”
直听着地上的男人说着越来越疯狂的话,夏尔也警觉地跨前了一步,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侯爵突然从玫瑰夫人的背后抽出那把短剑,迅速地起身拼尽全力地向自己的妻子刺去……
“住手!!!”
“砰!”
“啊!!!!!!!!!!!!!!!!!!!!!!!!!!!!!!!”
夏尔看到这危险的一幕本能地想到要保护姑姑,来不及思考直接举起□□对准侯爵扣动了扳机,枪鸣声和伊丽莎白撕心裂肺地尖叫在厅堂中荡起久久不退的回音……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伊丽莎白已经双眼木讷地跪在了地上,她的眼中倒映着她这一生见过的最残酷的画面,头部被子弹贯穿的父亲半僵地倒在地上,上半身压在已经躺在地上的母亲身上,而右手中的那把短剑,深深地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姑姑……”夏尔看清眼前的场景后,口中只是勉强地吐出这两个音,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侯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就这样结束的事实,米多福特夫人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残存着一点微弱的起伏,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微微低头,饱含深情地望着趴在自己胸口的丈夫,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却没能吐出半个音节,几秒钟之后,她缓缓闭上眼睛,胸口最后一点起伏也消失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只剩眼角残存的一滴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滴落在地上,溶在那一片触目的猩红中……
厅下参加仪式的人几乎都逃走了,只剩下零散的几个貌似本家的仆人,不知何去何从地望着他们倒在血泊里的主人目瞪口呆,好似还没从这巨大的惊吓中缓解过来。
沉默,寂静,凝滞。
整个幽暗厅堂的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定格在那里宛若雕塑,连微弱的呼吸都感受不到,只剩墙壁上灯盏里的火苗一窜一窜,在每个人的脸上掠过或明或暗的微光。
在这样的死寂中,夏尔的脑中闪过各种混乱的画面,是梦境,是回忆,还是别的什么他已分不清楚,这些残破的画面让他无法正常思考,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伊丽莎白的父亲吗?姑姑也是因为自己才死去的吧?要过去看看姑姑吗?还是去安慰伊丽莎白?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知道,不知道,因为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身体都是僵硬的,连手脚都无法动弹分毫……
就在这时,一直木然跪着的伊丽莎白忽然站了起来,翡翠色的瞳孔依旧是麻木无神地朝着前方,她有点踉跄地缓缓靠近她父母的尸体,一步、一步、又一步,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远在天涯,让她跋涉的如此辛苦,几乎每一步都要跌倒的样子。
终于踩到了那片粘稠猩红的液体,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般地一下子跪在血泊里,伸出颤抖的手触摸她的双亲……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执事…陌路
终于踩到了那片粘稠猩红的液体,少女再也支撑不住般地一下子跪在血泊里,伸出颤抖的手触摸她的双亲……
“呜————”
一声微弱的呜鸣从少女一直紧闭的唇间渗出,这声呜鸣如同在堤坝的裂缝中渗出的第一丝水纹,一旦堤坝被它挤开一个裂缝,后面的汹涌浪涛就会紧随着呼啸袭来,把整个堤坝粗暴地撞开,最终澎湃成一泻汪洋。
那声呜鸣很快转为哽咽,随后是幽泣,悲鸣,恸哭,最后终于爆发成撕心裂肺地嚎啕,厅堂里嚎啕声来回撞击着四面的墙壁,不休不断地回荡,仿佛十八层地狱里那些漂泊的灵魂同时在黑夜里惨烈地呼喊。
夏尔的身体也在深深地颤抖着,他能感受到自己心里泛涌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涛,来自眼前的血泊,来自死去的姑姑,来自伊丽莎白的哭声,或是来自这包围着他的黑暗,可是他不能宣泄,也无从宣泄,好像是从那场火灾之后就形成的习惯,不论发生什么,不论感受到什么,都可以那样表面不动声色地观望着,任凭内心被肆虐的情绪一波又一波地残忍冲击,也只能就那样忍耐着,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伊丽莎白的声音渐渐变小了,等到连抽泣都逐渐消失后,夏尔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往前靠近了一步:
“利兹……”
他小声呼喊着,伸出手想要覆上少女的肩头,可是伊丽莎白却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也让他的手僵在了那里。
“夏尔,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什么?利兹,你……”还是那个一直和自己撒娇的少女的音色,口气却听起来是从没有过的决绝和淡漠,夏尔不敢相信地望着伊丽莎白的背影,伸出的手却还是缓缓地收了回去。
“夏尔,我知道,我父亲犯下不可饶如的罪孽,所以我不怪你杀了他,只是,我也无法再与杀死自己父亲的人有任何瓜葛,不仅仅是我,这是整个米多福特家族都没法接受的事。”少女一直背对着夏尔,缓缓地垂下了头,“夏尔,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讲话了,我承认直到现在我依旧很喜欢你,我曾经拼命打扮成可爱的样子,拼命练习剑术,拼命想出各种新花样去和夏尔分享,我一直都那么希望能成为让你幸福的,可以保护你的新娘,可是……如今我才发现,我原来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保护,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护……所以,夏尔,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了……”
“可是你自己……现在……”夏尔虽然不愿相信,但是却对伊丽莎白的决定不可置否,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吧,毕竟,还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伊丽莎白的父亲。夏尔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蓝瞳中闪着悲怆的光,默默地看着少女的背影不敢上前。
“夏尔,我们已经是陌生人了,这里的一切,我的事,我米多福特家族的事,从此以后,我都会自己处理,如果你还想为我做点什么,那就马上离开吧,现在就离开,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继续陷入不能为父亲报仇的愧疚之中,你听懂了么?”
伊丽莎白的声音那么冷静,那么确定,夏尔知道,曾经那个总是一脸天真的少女已经死了,而当下,除了听从伊丽莎白的安排,他别无选择。
夏尔迈开纤细的双腿,绕过地上的尸体,走下阶梯,走向铜门那边的出口。他想要说一句道别的话都无法说出,因为无论是再见,还是永别,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他自知已经不能言语任何,不能去安慰伊丽莎白,甚至没有资格再看一眼已经瞑目的姑姑。
夏尔就这样木然地走着,前后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切都消失了的黑暗。昨天还在一起用晚餐的人,此刻已经和自己阴阳两隔,昨天还说着永远相信自己的人,此刻已经形同陌路。脑中仿佛走过了自己一生的走马灯片场,从那场大火开始,从自己在牢笼中握住恶魔的手开始,就一直在失去越来越多的东西,父母,红夫人,姑姑,伊丽莎白,为数不多的与自己有关的人,至今为止,似乎已经全部都失去了呢……
“呵……”想着这样的自己,夏尔不免自嘲地冷笑,却在上身振动的同时小腿一颤,身体一个踉跄向前倾倒。
“少爷!”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塞巴斯连忙扶住了差点倒下的夏尔。
“我没事。”夏尔推开塞巴斯的手,稳了稳身子,继续倔强地向门口走去……
塞巴斯望着前面瘦小的身影,几乎每迈一步都要不稳地颤抖,却始终没有停下来,那样脆弱又顽强的少爷,似乎已经不仅仅是因为灵魂的美味而吸引着自己了,他整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无时无刻都在牵动着自己的心,他此刻悲伤与隐忍,甚至能让身为恶魔的自己感同身受。
竟会如此不忍心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好想,好想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他不这么悲伤,安慰他吗?抱住他吗?做不到呢,对方刚刚已经推开了自己……
也是呢,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恶魔贵——夏尔凡多姆海伍,才是那个,自己一直注视着的……少爷……
“把尸体搬出去,让还在的人都离开,然后烧掉这里,全部烧掉!”
已经走到的门口的夏尔听到身后的少女下达的命令。
是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