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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火神,你让开。”丽子一把将火神推到一边,双膝跪在黑子身边,拿过手边一块扁平鹅卵石,将黑子背部稍稍垫起,使得黑子头部稍稍后仰,反复缓缓按压着黑子的胸部。
按压过后,丽子趴在黑子胸口处听了听,“好了,总算救回来了。”丽子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可是他为什么还不醒呢?”火神靠近,借着朦胧月色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黑子。丽子伸手摸摸黑子后脑勺,摸到一手湿滑粘稠,将手伸到眼前,借着月色细细看着,“应该是掉下来的时候撞伤了脑袋。”
“日向,拿出火石,点亮火把。”丽子指挥着日向,“好!”日向迅速从河边树林中捡来树枝枯叶,做成火把,从怀中摸出打火工具,点亮。
木吉打开身上携带的小包袱,拿出从秀德出发时,中谷仁亮交给自己的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递给丽子。
丽子理开黑子被河水浸湿的长发,寻找到伤口,简单清理后包扎起来,总算是止住了血。“先这样吧,火神,把他背起来,我们走。”丽子站起身。
“啊?为什么是我?”火神极不情愿。“你不背难道我背?”丽子声音忍不住又高了一些。“嘘,丽子,小声一些,以我们几人的身份,在这明洸如果被发现了可不得了。”木吉提醒着丽子。
在木吉的帮助下,火神背起黑子,一行人急急往上游走去。
清晨,丽子拉开柴门,走到外面,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睡得真是舒服啊。”这段时间日夜赶路,大家都已经累坏了,昨夜好不容易发现这间无人居住的小屋,一行人总算能够休息一晚。
转身走进小屋,将横七竖八的躺着的日向和火神拉起来,“起来,起来,赶路。”“啊,又要赶路?”火神一万个不情愿。“啪。”丽子一巴掌拍在火神脑袋上,“你是不是想留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
“丽子,恐怕我们白天不能赶路了。”木吉从外面走进来,“我一大早已经出去打探过了,外面四处都是洛山士兵,仿佛在搜寻什么东西,我们几人如果落入洛山士兵手里就不好了,最好还是昼伏夜出吧。”
“那,好吧。”丽子略微思索,同意了木吉的提议。
“他怎么还没醒?”火神走到黑子身边,弯腰看着静静躺着的黑子。“我来看看。”丽子坐在黑子身边,让火神扶起黑子的身体,自己伸手拆开黑子头上棉布,察看着伤情。
“嗯,虽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但看这伤口比较圆润,应是撞到河底卵石而成,河水有浮力,问题应该不大。”丽子根据自己从小到大看着各种伤口,长期积累下来的经验做着判断,“不久应该会醒来吧。”
“希望如此。”火神有气无力,“最好是能快点醒来,不要老是让我背着他赶路。”
明洸王宫之中,赤司颓然枯坐,赤金双眸中神采尽失,已经三天了,派人将附近全部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黑子踪影。
“哲也,你还活着吗?”赤司走到大殿之外,仰头看着蓝天,黑子离开时眼中的空洞,面上一片死寂的神情,在脑海中盘亘不去。
“赤司征十郎,你自以为棋高一着,却没有算到自己会深深的被哲也吸引啊。”赤司垂下头,痛苦低吟,“哲也,你在哪里呢?”
“殿下,士兵们已经在下游找到了荻原成浩的尸首和马匹的尸体,却不见黑子大人,是不是放弃搜索?”侍从鼓起勇气前来禀报。
“放弃搜索?哪怕将天下整个翻过来,也要找到哲也,生要见人,死,也要找到尸首。”赤司面上一片凛厉,“是!”侍从急急退下。
“啊,我说他什么时候才会苏醒?我已经背了他三天了!晚上赶路本就十分艰辛,我还要背着他。”四人一狗围坐火塘之前,火神一边搅拌着瓦罐中煮着的食物,一边扭头看着静静躺在一边的黑子,口中不断埋怨着。
“火神,汤溢出来了。”木吉提醒着火神,小柴犬也汪汪叫着。“啊!”火神手忙脚乱的端下瓦罐,被溢出来的汤汁躺着哇哇乱叫。“噗嗤,火神你做料理也会有手忙脚乱的时候。”看着火神,丽子仿佛找到了安慰,自己的料理从来都是要么砸碎了锅子,要么难以下咽。“笨蛋!”日向拍打着火神的后背,三人嘻嘻哈哈调笑着。
“呜……”躺在一边的黑子低低j□j出声,一直微笑着看着众人的木吉走到了黑子身边,将黑子扶着坐起。
黑子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眼睛定定的盯着将脸凑在自己面前的火神,心中想着,“这里是哪里?他们又是谁?”
“啊,这里是明洸境内,你从悬崖上掉进河中,我们救了你。”仿佛看出了黑子心中疑问,火神向黑子解释道。
“咦?火神你居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丽子甚为惊讶,因为无论她怎样看,黑子面上实在没什么表情。“他眼中不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嘛。”火神有些不耐烦,几日来自己晚上要背着他赶夜路,白天还要为这一群人做饭,实在累的够呛。
“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黑子朝着众人礼貌的鞠躬。“啊,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不过和你一起掉下来的那位我们没能救起来。”黑子的声音,出乎火神预料的温和好听,火神不禁略略红了脸颊,幸亏皮肤略显棕色,才没被众人发现。
“他不用救了。”想起荻原,黑子眼神顿时黯淡下来,“抱歉,我能先离开吗?”黑子站起身,踉踉跄跄往外面走去,无奈阵阵眩晕袭来。
“喂!你……”火神扶黑子在火塘边坐下。“想走呢,我们也是不拦你的,不过你得养好身体再走,况且外面兵荒马乱,你也走不了多远的。”木吉开口劝着黑子。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十分虚弱,要走也要先吃点东西再走。”日向将一碗滚烫的稀粥放在黑子身旁,看着众人眼中的关切,黑子感受到了那久违的平淡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夜把诚凛篇《镜!虚幻的光》并入了帝光篇,合并为“前世篇”,因为感觉割裂了剧情,请读者大大们原谅!
☆、第三十六章 诚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助赤司征十郎?”端起碗,荻原双目通红,声嘶力竭质问自己的模样映入脑海,黑子无心再进食,默默将碗放在一边。看着黑子波澜不惊的面上浮现出浓浓悲戚,众人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默默沉坐,屋内一片寂静。
单细胞的火神终于忍受不住这死一般的沉寂,站起身,大步迈到黑子身边,端起地上的碗,塞在黑子手中:“你究竟什么来历,究竟有什么样的经历,我们也不会问,不过,你要吃掉这碗东西,当作我们救了你的感谢。”
抬头看着火神,黑子眼中一片震惊,如此单纯的眼神已是好久不见,感受着火神单纯的关怀,黑子早已死去的心中涌起丝丝暖意,乖乖的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稀粥。
喝完粥,休息片刻,黑子觉得体力稍微回复,站起身,冲着众人弯腰鞠躬:“谢谢大家,我必须离开了。”
“离开?你有地方可去吗?”火神站起身,拉住黑子。“可去的地方?”黑子悲哀的摇摇头,“还有我能去的地方吗?”赤司的脸浮出脑海,浅蓝色大眼中水汽氲起。
“既然没有地方可去就和我们一起吧,你先躺下休息,我去给你找点衣服,你这身打扮如此怪异,又染满血迹,恐怕会引人注意。”木吉伸手摸摸黑子的脑袋,拉开简陋的木门,走出去。
“他的手真大呢。”听话的躺下,黑子回忆着方才木吉大手的触感,被木吉大手抚摸的感觉,令得黑子想到了逝去的父亲,“如同父亲般的温暖。”黑子翻身,闭上眼睛,心中暖意阵阵,沉沉睡去。
“丽子,你说他会是什么人?”日向顺平打量着睡着的黑子,凑到相田丽子身边,小声悄悄问道。
“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打扮,十分奇特,不过这身装扮应该不会适合上战场,战场上应该穿着厚重的战甲。看他骨骼纤细,身上覆盖的肌肉也不发达,力量和体力应该也不会太好,他坠崖之处上方不远便是明洸王都,我想应该是从王宫中逃出来的吧。”丽子细细观察着黑子,下着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