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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四岁,你十二岁——”
“主子,青家这一代最杰出的就是我儿子青岩,当初看他有天分,族内就选定了他做这一代小主子的影卫,现在已经学有所成,我就把他带过来了,以后就由他保护小主子——”
青伯伯满脸慈爱的瞧着自己,他的身后,是神情腼腆的青岩,自己好奇的望过去,正对上青岩的眼睛,青岩明显一惊,忙低了头,再不敢朝自己看一眼……
“……那时娘身体弱,爹没日没夜的守在娘床前,我一个人睡在房间里,心里害怕,却又不想吵到爹娘……”为了让自己睡得安心些,青岩就整宿整宿的站在窗外,每一个夜晚,自己都要看着映在窗户纸上的那道影子,才能安眠,甚而一次下大雨,自己被雷声惊醒,赫然发现,青岩竟还直挺挺的站在窗外,早淋成了个雨人相仿,饶是如此,却硬是连站立的姿势都不曾改变分毫。
扶疏的眼泪流的更急,自己死而复生这回事,即便是阿筝,自己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实在是这样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骇人听闻!
惟有青岩,自己却不必瞒他半分!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模样,青岩,都会义无反顾的跟在自己左右!
青岩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嗬哬声,眼睛倏地睁大,一眨不眨的瞧着扶疏,手随即微微抬起,却又无力的落下,却又再次挣扎着伸出手指……
扶疏慢慢握住,轻轻放在自己脸上,流泪道:
“青岩,不错,是我,姬扶疏,我是人,不是鬼……当初,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却没料到,一睁眼,却是变成了一个小婴儿……可是这里,却离京城太远……我一直以为,人生还很长,等我长大了,再去庄里找你……却再没想到……到底是谁,胆敢这样害你?!”
说道最后一句,已经是目眦欲裂。
青岩身子忽然剧烈挣扎了起来,扶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用力过大,抱痛了他,忙放开手,顺着青岩的意思,让他的头微微倚在墙上。
哪知地上的青岩却仍然不愿静下来,连受伤的四肢也拼命的做出蜷曲的动作,身体也想要躬起,只是已然断了脊梁骨的,又怎么能够!
青岩索性趴下来,做出五体投地的姿势,头却朝着扶疏的方向往地上用力一碰!
“青岩——”扶疏哽咽着再次用力抱住青岩的头,泪眼模糊中,仿佛看到当年那个十二岁的少年,同样无比虔诚的在自己面前做出这般五体投地的姿势——
“青岩见过主子,从此之后,青岩听候主子差遣,主子但有吩咐,青岩万死不辞!”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青岩这辈子始终坚守的承诺。
青岩痴痴的瞧着扶疏,嘴角慢慢咧开,似是想要大笑,那笑容却渐渐凝固,终于变成两滴苦涩的泪水,缓缓砸在扶疏摊开的掌心,无声的张了张嘴:
“脏——快,走——”
青岩的意思是怕他身上的血弄脏了自己?又担心自己留下来会有危险……
扶疏用力咬了下嘴唇,才能控制住不让自己放声大哭出来,却是任凭青岩如何用眼神哀求,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开手,终是咬着牙一字一字道:
“青岩,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无论有什么磨难,我和你一同担着——扶疏心里,青岩一直就和我的亲哥哥一样!从前是你守护我,现在起,让我来守护你!我会救你出来,还会让你恢复原来的武功,让你亲手杀了那些胆敢害你的人!”
青岩眼睛顿时亮极,瞧着扶疏的眼神是全然的信任。
石门忽然啪嗒一声响,青岩身体猛地一动,唯一能仰起的头瞬间挡在扶疏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42
石门开处,却是楚雁南正站在那里。身后是战战兢兢的柳河:
“老大——”
待一眼看到抱着青岩席地而坐的扶疏,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小丫头怎么丝毫不避嫌,竟敢当着老大的面和别人搂搂抱抱,虽然,那不过是个濒临死亡的腌臜囚犯罢了!
楚雁南果然脸色铁青的沧琅琅抽出宝剑,大踏步上前。
“老,老大——”柳河吓得脸都白了,不是吧,老大竟然反应这么激烈,现在就要动手?既然罪名是刺杀钦差,处死那是必然的,可好歹也要明正典刑啊,这样一剑杀了的话,怕是于理不合吧?
忙要上前阻拦,楚雁南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沉声道:
“闭嘴,出去。”
“啊?”柳河愣了一下,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同情的瞧了扶疏一眼,掉头哧溜一声就跑了出去。
看着手持利刃一步步走过来的楚雁南,依旧高昂着头保持着警戒姿势的青岩神情顿时有些惊疑不定。无声的张了张嘴。
“雁南——”因噙着泪,扶疏的眼睛显得分外清澈,虽是楚雁南依然神情冰冷,扶疏一颗心却终于放了下来,“你可,回来了——”
楚雁南眼中的冰寒迅疾消褪,也不说话,抬起剑来朝着穿过青岩琵琶骨的两根铁链唰的砍了下去。
手指随即连点,止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
随着那两根铁链被取出来,青岩身体猛一痉挛,又重重的跌落在扶疏怀里。
楚雁南随即抬手把一颗药丸塞到青岩嘴里,又用眼睛示意扶疏放下青岩。
扶疏小心的把青岩平放到地上,正要上前帮忙,却被楚雁南拦住,很是笨拙的动手包扎了起来,明显不经常做这样的事,下手未免重了些。
“让我来吧。”扶疏忙道,这么多伤,照这个速度,要包到什么时候啊!而且看青岩不时蹙紧眉头,明显被扯到了伤口……
“不用——”冷声阻止的是楚雁南。
下面还有一个拼命摇头的,却是青岩:
“脏——”
青岩无声的张了张嘴。自己金尊玉贵的小主子,怎么能做这么有**份的事情。
扶疏眼睛一热,青岩怎么这么傻,自己平日里都在田间地头忙活,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偏是青岩从来都认为,但凡自己经手做的任一件事情都是再神圣不过!
楚雁南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虔诚无比的瞧着扶疏的青岩,终于回头对扶疏道:“你若是怕,就先去外面。”
“我不怕!”扶疏忙摇头,开玩笑,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能离开。
楚雁南在青岩肩膀上打了个结,瞥了一眼眼神悲伤的扶疏:
“习武之人,难免会受伤。”
虽仍是神情冰冷,细听的话,不难听出里面的关切。
知道楚雁南是在宽慰自己,扶疏勉强笑了下:
“你放心,我懂。只是心里难过,怎么也控制不住……”
青岩神情顿时又是惭愧又是忧心,艰难的冲扶疏摇了摇头。
“别动——”扶疏吓了一跳,忙握住青岩的手指,“所以一定要好起来,你好起来,我就不会难过了。”
青岩深深的看了扶疏一眼,缓慢而坚决的点头,恍如在宣誓一般。
楚雁南手顿了一下,眼睛在两人交握的手指上停了片刻,皱眉道:
“松开。”
“啊?”扶疏以为自己妨碍了楚雁南处理伤口,忙乖乖的松开手,退到一边。
只是看着楚雁南的动作太过粗鲁,终于忍不住小声道,“雁南——你是不是从来没帮着别人包扎过啊,再轻着些——我看青岩好像很疼,不然,我……”
“是。”不待扶疏说完,楚雁南就点了下头,因头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情,“还有,我们习武之人没有你想的那般娇弱——”
“你也受过伤吗?”扶疏愣了一下。
“自然。”楚雁南神情平静。
“那你——”扶疏心里一紧,雁南说过他很早就没有父母,那受伤的时候……
“小伤不用管,自然会好,伤重了的话自己包扎一下。”楚雁南不在意的道,仿佛受伤什么的,说的是别人。
“伤重?”扶疏张了张嘴,实在是无法想象楚雁南浑身是血的模样……
“那是从前,现在,应该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楚雁南声音淡淡的,傲然的神情下却有着隐隐的温和。
从十四岁那年,一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再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
“老大——”外面忽然响起柳河的声音,“外面李成说是奉命过来提审青岩,我已经让人把他给挡下来了,老大看……”
李成就是方才刑求青岩的那个犯人,只是刚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又回转?
扶疏神情一凛,下意识的握紧怀里雁南送的那把匕首——青岩伤重如此,可全是拜这李成所赐!
楚雁南却是眼皮都没眨一下,照样有条不紊的帮青岩包扎,头也没抬道:
“放他进来就是。”
柳河领命退下,很快石门再次被人推开,有些沉闷的脚步声随即传来,却又很快顿住,冲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