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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辆马车,便是贵气逼人!
别说坐了,就是这样站着看一眼,小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家宝被人送上马车,发现车厢里还铺着一条雪白的地毯,自己一脚踏上去,登时留下两个大大的脚印,若不是唐公公拦着,一准儿立就会再跳下来。太过紧张之下,根本就没注意到道旁拉扯的家和几个。
董静芬望着瞬间擦肩而过的马车,忽然捂住嘴绝望的哭了起来。
自己怎么这么命苦,本以为跟了陆家成也算攀了高枝,从此可以做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却没料到会是这般下场;更无法接受的是,绕了这么大一圈,这会儿却发现,自己一向瞧不上眼的傻子未婚夫,却真真是一粒蒙尘的珍珠!
家和也松了手,愣愣的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甩手扔了马缰绳,理也不理车中呜呜咽咽传来的细碎哭声,转身往家的方向疾奔而去。
跑进家门,正巧看见扶疏正捧着一盆草忙活,家和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握住扶疏的手腕,语气急促道:
“妹子,你们在农庄上时,是不是认识了什么贵人?”
扶疏受了惊吓,手里的藓芽差点儿打翻,惊得忙紧紧抱住,嗔怪的瞪了一眼家和:
“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二哥怎么也是如此毛糙!”
这可是雁南托付自己照顾的,好容易这藓芽终于又长了第二枚叶子,要是自己被二哥吓到,失手给摔了,可不要心疼死。
“不是——”家和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太急躁了些,忙松开手,皱眉道,“我方才看见大哥了,大哥坐在一辆会发出香气的马车上——”
说着详细向扶疏描绘了那辆马车的形状和奢华。
“会发出香气的马车?”扶疏一愣。眼前疏忽闪出一个稚弱的身影——
自己所知道的的,会散发出香气又那般奢华的马车,也就阿筝家有一辆。
阿筝全名秦筝,是镇国公秦池的孙子。
即便扶疏自来不关心朝政,却也知道秦家的来历。
秦家祖上是从龙功臣,镇国公秦池更是先皇的嫡亲舅舅,当初先皇能在先先皇众多龙子中脱颖而出、登上皇位,全赖秦家全力拥戴,也因此在朝中说是炙手可热一点儿也不为过。
只是那满门的富贵却是和秦筝无关。
虽同样是秦家子弟,秦筝却是秦府最不被看重的庶子罢了。
想到秦筝,扶疏不禁有些惘然。
到现在,扶疏还清楚的记得初见秦筝时的模样。
那时的秦筝已经是五岁的年纪了,却是身形瘦弱宛如三岁幼童,一双纯良的眼睛里,写满了他那个年龄不该有的畏怯和忧伤……
一眼看到那样一个楚楚可怜的无助娃儿,十岁的扶疏一下心疼的不得了。
记得当时,自己最有成就感的事就是只用了一年不到的功夫,终于把阿筝喂成了个白白胖胖的小肉墩子……
而且阿筝实在是好乖的,无论自己喂他吃什么,从来不晓得拒绝。但凡自己送过去的东西,一定会吃个一干二净,好多次都吃撑了躺在床上起不来,气的自己每次都会骂他,明明吃不下了为什么还硬要往肚子里塞,阿筝却是每次都不说话,即便痛的一头的汗,却还傻乎乎的瞧着自己笑个不停,害的自己愈发内疚不已……
以至于直到上一世自己离世时,阿筝还是那样胖墩墩圆滚滚的身材。
可就是那样胖乎乎的阿筝,却总是在自己有什么需要时第一个跑过来,甚至连擦手的手帕都比青儿递得快,害的青儿老是埋怨阿筝抢了她的差使。
现在想想,阿筝那时替自己做的事情好像太多了,反倒是自己,不过巴巴的送上了那么些吃食,便得了那么贴心的一个好弟弟。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阿筝现在应该也有二十三了吧?
也不知阿筝变成什么样子了?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这辈子,可还有再见他一面的机会?
“扶疏,扶疏——”眼见扶疏听了自己的话,忽然就呆在了那里,脸上先是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却渐渐变淡,到最后,化成眼角两滴大大的眼泪,家和一下就慌了手脚,以为是自己方才用力大了,弄疼了扶疏,顿时苦了一张脸,“好妹妹,你别哭了,都是哥哥不好——”
“没事——”扶疏终于回过神来,忙擦了擦眼睛,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眼里进了沙子了——”
嘴里这样说,心口却是一抽一抽的疼,阿筝,大师兄,你们现在哪里,都还好吗?
“快快快,国公爷和大帅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家宝坐的马车刚驶进营中,便有人迎了上来。
“陆公子,快下车吧,咱家跟你说啊,里面的可都是大贵人,你可要小心应对,真有个什么,咱家可也保不了你。”
虽是这么会儿功夫,那唐公公可也看出来了,这陆家宝是个憨厚心实的,便破例多嘱咐了几句。
不是自己多心,实在是这会儿营帐里候着的这两人实在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一位是大齐继楚无伤大帅之后崛起的新一代战神陆天麟;
另一位虽是年纪尚轻,偏是身份却是尊贵的紧,那就是年方二十三岁便承袭了镇国公爵位的秦筝秦公爷。
你说两人身份显赫也就罢了,要命的是,这两人偏偏又是冤家对头!
当初奉旨来边关赐死楚无伤的钦差不是别人,正是秦筝的叔叔秦城。
而彼时,陆天麟正在楚无伤帐下听令,听闻圣旨,上前一拳打断了秦城五根肋骨!
秦家当时气焰正盛,又是皇亲国戚,还是奉旨钦差,从来只有他家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欺负过!自然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当即奏明先皇,说是陆天麟意图谋反,好在那陆天麟自幼孤儿出身,没有家人可株连,不然,怕也会和楚家一般落得个满门抄斩的悲惨结局。
可饶是如此,也数年功名毁于一旦,被迫逃亡四五年之久。听说他的妻儿也惨死在流亡途中……
皇上这次会派秦公爷做钦差来连州劳军,未尝没有化解两家仇怨的意思,皇上的心思是好的,可自己怎么瞧着,这两人却是根本没有和解的意思啊?
陆帅是赫赫军威,寒着一张脸,瞧着委实吓人的紧;秦公爷本就是个冷心冷面的,那样挺直身板坐着,不言不语的,只唬的自己一会儿工夫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要不然,自己怎么会主动请命,去带那位据说是农事高手的陆公子前来。
只是自己长时间在皇上主子面前伺候,什么样难缠的人没见过?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可饶是如此,也被大帐里那两位吓得站不住脚,这个陆家宝瞧着更是个嘴笨心实的,可不要惹恼了里面两位煞星才好——
怕是他们俩任一个动了气,或是有所迁怒,处死这陆家宝可也跟碾死个蚂蚁相仿!
自己该交代的已经交代了,里面的事可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这位陆公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作者有话要说:
26
“这位大人——”远远的看到家宝,周英忙迎了上来,陪着笑脸塞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到那差人手里,“大人一路鞍马劳顿,带路这样的活就交给卑职好了。”
那人接过袋子,掂量了下,顿时眉开眼笑。
——这些莽夫们倒还算是识时务,更重要的是前面那阔大的帅帐,这会儿却更像吓人的阎罗殿!
话说那唐公公倒是个人精,一早就避了出去,自己方才可是一直在后悔,怎么就没想到找个由头躲出去!不然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些大佛打架,搞不好最后很受伤的却会是自己!
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代劳,还有银子可拿,自己又何乐而不为。
“好兄弟——”周英谢过那差人,便继续领着家宝往帅帐而去,脸上却是写满了歉意。
都是自己嘴欠,干嘛要提到家宝。
可是当时那般情形,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秦公爷也好,陆大帅也罢,打完哈哈后,竟是一起成了锯嘴儿葫芦——
大帅平时虽然也冷些,可也绝不是现在这般,整个人和个冰块儿似的,透着一身的冷厉杀气,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大帅心情糟糕的很,一个不小心,说不好就会人头落地!
若是别人看了大帅这个样子,早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好吓尿了也不一定,那位秦公爷倒也是个人物,不止没被大帅的威势给吓到,由内而外释放出的冷气更是一点儿也不比大帅少!
好嘛,那帅帐瞬时就成了个天然大冷库!
自己可也真搞不懂了,大帅也就罢了,受过那样的苦,这性子变了些也正常——
这些年,也只有自己知道,大帅过得是什么日子。
说起来大帅和自己可实打实算是过命的交情。当初自己刚戍边时,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正好被分到大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