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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情况仿佛。只要陛下有信心,君臣同力,重现盛世又未尝没有机会。”
天子笑了,他听出了杨彪的劝谏,但是有这些就足够了,他不敢奢望再现光武皇帝的功绩,他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挽救大汉的火德,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能延续这大汉之火,纵使象东周天子一样虚有其表,他也认了。
“一切都委托杨公了。”天子恳切的拉着杨彪的手。
“臣敢不效死力。”杨彪拜服在地,泣声道。
“下诏,拜杨公为太仆,录尚书事,持节,全权负责弭兵大会的相关事宜。”
杨彪领诏。
出了简陋的南安殿,杨彪登上马车,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关羽的府第。关羽虽然不喜欢士大夫,但是看到杨彪,他还是很客气,亲自到大门外把杨彪迎了进去。杨彪打量着身高足有九尺的关羽,叹了一声:“关将军,二十年前在同在许县,我一直没能和你见面,去年你奇袭许县,我又碰巧不在,想不到今天我们见面了。关将军虽然年届花甲,可是威风不减当年白马之时啊。”
关羽大笑,他被杨彪这句赞语说得心花怒放,连忙还礼道:“杨公谬赞了,羽一武夫尔,焉能当得杨公此语。杨公,你到宛城来,那可比我这几万兵马强多了。”
杨彪微微一笑:“关将军也不要太过自谦,俗话说得好,文武合济,方能家国安定。我卖卖嘴皮子还可以,真要想镇住那些宵小之辈,还得关将军的雷霆之威啊。当年在西京之时,若有关将军这样的忠义之臣在,焉能容李傕、郭多那样的匹夫嚣张。如今关将军力挽狂澜,将来青史上一定会有将军的一席之地的。”
关羽听得这几句话,美得心里冒泡,虽然脸上还要保持几分矜持,眼神却有些热烈起来。他读春秋,最敬重的就是忠臣义士,最向往的事情无非是青史留名,杨彪这几句话可谓是正挠到了他的痒处,怎么能让他不高兴。他连忙将杨彪往里让,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笑道:“羽不才,之所以轻兵突袭许县,就是不忍天子蒙尘,刘使君当年接受衣带诏,二十年来须臾不敢有忘,我只是邀天之幸,偶成其功罢了。说实在的,这几个月宛城被孟德所困,羽真是战战兢兢啊。不是羽怕死,只是担心连累了天子。羽不顾性命的将他救出来,如果最后反而害了他的性命,羽万死不能辞其咎啊。”
杨彪看了关羽一眼,嘴角轻轻的一颤,随即又恢复了笑容。两人来到堂上坐定,关羽命人奉上茶,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客席陪着。杨彪呷了一口茶,赞了一声:“好茶,闻说此茶在许县、邺城卖到一金一两,还有价有市,我也是托小儿之幸,偶尔尝过一些,没想到今天在将军这儿喝到了。”
关羽骄傲的拍拍胸脯说道:“杨公如果喜欢,羽马上就派人送一些给杨公。”
“将军有很多这种茶吗?”杨彪很惊讶的说道。
“不算很多,但是也足够杨公饮用的。”关羽极力让自己保持淡定,但是他的性格显然不是那种有城府的,脸上的喜色将他的心情表露无遗。“这种茶是我的女婿孙绍所制,如今三方会谈,他的商船可以直通宛城。这还是去年的茶,再过几个月,春茶上市,那才叫一个香呢。”
杨彪附和的连连点头:“我正准备拜会完了关将军之后就去孙将军府上呢,这么说,到时候倒是要厚着老脸向他讨要一些。”
关羽大笑:“杨公何必如此麻烦,你且安坐,我派人去叫他来便是。杨公德高旺重,他本当来拜见杨公,如何能让杨公去见他。”说着,他不容分说,叫过一个亲卫来:“去把孙将军叫来,就说杨公在此,要与我商谈国事,让他来听听。”
杨彪哂笑,这关羽果然是个武夫,孙绍虽然是你女婿,可是他现在是卫将军,哪能这么呼来喝去的。不过这是他的家事,自己没有必要掺合。
时间不长,门口响起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身戎装的孙绍和关凤并肩走了进来,在杨彪和关羽面前拜倒,大礼参拜。杨彪打量着眼前两个威武的年轻人,有些奇怪,指着关凤道:“这位是?”
“这是我女儿关凤,小字银屏。”关羽抚着胡须,满脸的得色。
杨彪有些恼怒,这女眷怎么也到处乱跑,还穿着甲胄,可是他见孙绍和关羽并不介意,也只好把这份不快掩藏在心里,强笑着接受了关凤的礼,微微颌首,算是还礼。孙绍见杨彪脸色不郁,便笑道:“银屏,杨公到访,颇为难得,你去东厨安排一下,安排人做一点清新爽口的菜,杨公一路劳顿,想必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
关凤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孙绍走上堂来,端端正正的坐好,提起旁边的茶壶,给杨彪和关羽续了一杯水,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双手捧起,对杨彪笑道:“久闻老大人之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请以茶代酒,祝老大人千秋万岁,延年益寿。”
杨彪满意的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笑道:“小儿书札中多次提及将军,说将军少年英雄,足智多谋,又宽仁温厚,那时还以为小儿荒悖,今日一见,方知他虽然平时胡言乱语颇多,这几句却是实情。”
孙绍腼腆的一笑:“杨公此言,让绍无地自容了。杨公德高望重,令郎天下俊才,我怎么担当得起啊。”
“担当得起。”杨彪示意旁边的侍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冲着孙绍举起杯:“老夫代夫人向孙君致意,谢孙君传达袁氏兄妹的消息。”
孙绍一听,不敢怠慢,连忙还礼,饮了一口。
关羽有些诧异,杨彪对孙绍这么客气已经让他不解了,怎么他的夫人还要对孙绍表示谢意?从来没听孙绍说过他和杨家有什么渊源啊。
几句闲话说完,杨彪扯上了正题,他询问关羽、孙绍对这次弭兵大会的意见。关羽对此知之甚少,他是直到天子下诏封他为骠骑将军,领南阳太守,负责南阳地区的安全时才知道的。现在杨彪问他,他也说不上太多,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把话头交给了孙绍。
孙绍收了笑容,严肃的看着杨彪:“杨公为政多年,又饱读经书,想必对现在的世事也有清晰的认识。我岳丈是带兵之人,沙场征战,他无往而不胜,可是朝堂权谋非他所长,至于我,我不过是运气好,小有战绩,只能为岳丈补阙拾遗,这朝堂上的事也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之所以请杨公来,就是想借重杨公的名望和阅历,真正促成这次的弭兵大会,还天下百姓太平,为伤痕累累的大汉赢得喘息的机会。”
杨彪见孙绍说得诚恳,一时没有说话,他捻着胡须沉默了片刻:“将军过谦了,关将军当世英雄,忠义无双,如果不是他,不可能出现今天这个机会。将军虽然年少,可是谋定而后动,见机而作,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即使是多年官宦之人,也未必能有这份见识。说实在的,老夫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总觉得将军背后应该还有高人指点。”
孙绍掩饰的笑了笑,老杨这才叫火眼金睛,如果不是前世看惯了这些尔虞我诈,不是多了几千年的政治权谋,他确实不可能把时机掌握得这么好。他笑了笑,解释道:“杨公过奖了,其实,我这么做只是出于一个商人的本能,并非有什么真知灼见。”
“商人的本能?”杨彪不相信孙绍的话,他盯着孙绍的眼睛,希望能从他的眼神里看了一些信息,但是孙绍的眼神很清澈,很坦然,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让他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
“不错,杨公应该也听令郎说过,我去南海,本不是去征战的,我是去做生意的。”孙绍侃侃而谈,说着眼下最让杨彪这样的士大夫不齿的话题,脸上却没有一丝不安的神色。“做生意其实和作战、从政一样,也讲究出手的时机,不同的时机出手,获利的情况可能有天壤之别。”
杨彪静静的听着,他忽然有些奇怪,他一辈子不愿和唯利是图的商人打交道,没想到今天却能坐在这里听一个年轻人谈论经商和为政的共同之处。
孙绍略微解释了一下经商中时机的把握之后,话题一转,又说到了弭兵大会:“绍不才,敢以经商再论这次的弭兵大会。商人之中也有几等人。最下等的商人只顾着眼前的利益,他们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看起来是赚了钱,但是他们的钱赚不长,赚不久,时间长了,终究会被人唾弃,最后无立足之地。好一等的商人,能够知道细水长流,留心积累自己的信用和资本,这样虽然赚钱不是那么快,但是他能稳步增长,但是他们的眼光局限在自己的利益上,低进高出,同样是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