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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永逢心想,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反对的人!
“喂,茅山,你这样讲很不厚道,很没意思!大伙儿是好哥儿们,无论哥儿们看上的是路边的一根草,还是田里的青蛙,咱们都该保持祝福的心!”没想到华钿青立刻跳出来替仁永逢打抱不平。
“好哥儿们喜欢上了田里的青蛙,你还有心情祝福?不赶紧送他去给大夫看看?或许是他不小心去撞到脑子,撞傻了!”朗祈望翻着白眼说。
“你们两个别凑热闹,咱话没讲完……”茅山辉续道:“虽然我不认为这是桩”喜“事,但我认为这是一桩”美“事,祝福两位幸福美满。还有,你们其他人,别再给我找男嫂子了,我想要有个甜美可爱的、再不也是温柔娇美的女嫂子,拜托、拜托~!”
亏他想得出“男嫂子”这三字,仁永逢啼笑皆非地翻了个白眼。
话说,自己一直提心吊胆,等待着众人的“大力反对”,可是似乎……没人反对?这样正常吗?会有这种不寻常的“结果”,是不是因为自己交往的“朋友”,都有点非比寻常?
“哼,先拜托你自己吧!说不定下一个娶了”男嫂子“的人,就是你!”华钿青嗤之以鼻道。
“平白无故你别拖我下水行不行?”茅山辉一抖。
“哈,我偏要!”华钿青吐舌。
萧证道:“茅山兄,男嫂子不错呀!瞧我家冬儿,天底下没有比冬儿更好的媳妇儿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忘狗腿一下自己“娘子”。
茅山辉冷冷说道:“你什么时候要把邬冬生让给我当媳妇儿,我便同意你说的。”
这一招打蛇打七寸,正中要害。萧证马上护着爱夫说:“不行、不行!咱的冬儿一男不嫁二夫,你死心吧!”
“还没问过冬生嫂子,你说了不算。”
“冬儿,快!快点告诉这觊觎朋友之妻的恶棍,你对他这种邪门的光棍没兴趣!”
邬冬生嫣然一笑,道:“怎么会?茅山少爷彬彬有礼,是个不错的对象。不愧是少爷,真会挑选朋友。”
“冬儿!”萧证露出哑巴吃黄连的表情。
邬冬生话锋一转,再道:“可是最会挑的,还是我自己。我既然挑中了万中选一的少爷,又怎会再去挑选别人呢?”
“冬儿!”前一刻哭丧着脸的萧证,这一刻破涕为笑。
众人心中莫不晃过同样的念头——驭夫有术,无出邬冬生之左右者也。讲白了,就是萧证彻底被邬冬生玩弄在股掌之间。
“可是我一直以为逢少爷的对象,是源少爷……原来不是呀?这么一来,源少爷是失恋了吗?”邬冬生继前一颗巨石,再投下另一颗火球,在这小小的掌柜房中。
众人有的诧异、有的惊吓,也有显得毫不意外的人,纷纷看向了仁永源。
“邬冬生,你!”仁永源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气得转头朝萧证道:“给我管管你这无的放矢、乱箭满天飞的老婆!”
“你可以自己闪远一点,闪快一点,别让冬儿射中你就行了。”不愧是忠心护短的老公。
“草你个——”仁永源气愤地瞪了他一眼,衣袖一甩。“懒得再和你说!我要回灯笼巷去盯梢了!”急急跨大脚步离开。
“我说错了什么吗?”邬冬生一脸愧疚。
淳宇浪笑觑了他一眼,道:“你说没错,就是让你说对了,才要命。”
“别胡说!”仁永逢驳斥完,叹气,起身道:“事情弄得这样一团糟,是我不好,我该把话讲清楚的。”
正色看着大家说:“源和我看起来比一般兄弟亲密,那是因为我这个哥哥太依赖他的缘故,绝对不是他对我有什么暧昧之情,请大家别再拿这件事挪揄他了。尤其是你,药王大人。”
“怎么不是喊我夫君?”抗议。
装作没听见,仁永逢转头往门口走。“今天到此为止,有什么新消息,大家再联络。”忙着安慰他可怜被误会的弟弟去了。
“啧,真是个迟钝的家伙!”
淳宇浪在仁永逢身后的评语,赢得了在场其余人的一致赞同——仁永源对哥哥只是“兄友弟恭”?不可能!
仁永逢追到药铺子前面,在马栏前方,将弟弟挡了下来。
“源,等一下!”
“什么事?快点讲,我赶时间。”说是冷漠,不如说是不知怎样面对。
“刚刚在房里的事,我已经替你澄清了,你不必担心。”仁永逢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澄清?”
“是呀,我告诉大家,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什么暧昧?那纯粹只是——”
比起自己的心思被莫名其妙的第三者揭穿,现在哥哥木讷迟钝的表情,已经叫他忍无可忍。
“哥!”
“嗯?怎么……”仁永逢面前忽地被高大的弟弟挡住,他抬起头。“源,你太靠近——唔!”
弟弟的双唇,胆大包天地覆上了哥哥的嘴儿。
唇瓣与唇瓣相互辗压。
强势的舌尖与呆滞的小嘴展开攻防。
这毫无疑问不是兄弟之间的友好之吻,再怎样迟钝,自己的舌头被弟弟这样淫靡地吸吮着,仁永逢也不会再误解那里面流露的讯息。
——我喜欢你。我爱你,哥哥。
仁永逢耳膜鼓动着扑通扑通扑通的激烈心音,脑门阵阵晕眩。
这种喘息不过的感触,是因为这一吻,也是因为他们正在挑战禁忌的红线。
觅得最后一丝力气,将弟弟推了开来。
仁永源并没有做着垂死挣扎,死不放开。他很爽快地松开手,对着不敢抬头面对自己的哥哥,低声说:“你老是装作不懂我的暗示,可是我已经受够了。我知道自己并不在你的眼里——我不是说弟弟的身分,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分。所以我没有妄想些什么,我也没有要逼你接纳。可是起码……请你不要对我的心意视若无睹,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
仁永源搔了搔后脑勺,烦闷地说:“欸,罢了、罢了!当我什么话也没讲,什么事都没做!拜托了。”
一旋踵,仁永源跨上马背,策马离开。
直到马蹄声离得远远的,再也听不见,仁永逢才将视线由地面上,慢慢地拉起来。
“……源。”
抚摸着自己的唇,仁永逢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惊讶是有,可是更多的是……
我到底忽略了源的心情,忽略了多久?我真的有站在源的立场,替他想过这一些吗?我的迟钝,逼得源走投无路吗?
一直以为相亲相爱是他们独特的嬉笑怒骂方式,一直以为玩亲亲、玩抱抱,是他们独特的表达兄弟之情的方式。说不定一切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解释,在源的眼中,那就是喜欢的亲亲抱抱、爱的搂搂摸摸。
我真是个比自己想象来得更糟糕千倍万倍的哥哥!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原来就是我自己。
这一回自己闯下的祸,再度让他的心情低落到了史上新谷底,只是仁永逢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出勇气,从这万丈深渊般的谷底,重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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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位兄弟,你就是仁永源吧?”
闻声,仁永源抬起头,马上皱起眉。
——这几人是谁呀?我认识吗?
“仁永堂”的二少东,在京城里虽然小有名气,但也不是到人尽皆知,每个人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的程度。因此素昧平生的三名彪形大汉忽然指名,他不由得升起了戒心。
最近天一黑,仁永源的去处,就是坐在灯笼巷内的茶楼里——这儿是他守株待兔的地点。
为了捕捉到假药事件里,目前唯一已知的可疑人物鲁骏俊,他在灯笼巷内的艳楼里布下了不少眼线,只要一出现自称鲁骏俊的人物,那些眼线就会向他通风报信,他便可立刻赶过去逮人。
他之所以不愿意自己进驻艳楼,是因为这一带他玩得太熟了。只要进去哪家店里,那些姑娘肯定会缠着他,要他一块儿喝酒玩乐,根本别想办什么正经事。
“你们找仁永源有什么事?”
“当然是要紧的事。你要不是他本人,我们是不会跟你讲的。你要是知道仁永源在哪里,带我们过去找他,他一定会打赏你。”其中一人负责开口。
“”他“会打赏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带给他的情报,会让他开心地打赏你呀!”
那人再道:“欸,你是或不是,知道或不知道仁永源的去向?快点跟爷儿们讲一讲。你不知道也别浪费爷儿们的时间,我们找人要紧。不快点告诉他,他要找的那个人就要跑了!”
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很像是知道鲁骏俊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