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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琰也抓了把雪,探了我一眼写道:“人生在世,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财?是名?还是势?
我觉着自己像是背上压着重石,天天被管着。”
雪在地上化开后,再也显不出字了。
捡了根木棒,划道:“笑看风云起,凡事顺天意!”
永琰抿着唇点头道:“精僻,好一个笑看风云起,凡事顺天意,你说的对,我又何必杞人忧天,过好自己的就是了。”
我微微一笑,突听得太监的高喊声:“爷,皇上来了,就快到厅前了,您快回吧!”
永琰立了起来,顺手将我扶了起来,嘱咐了声,快速离去。
望着他起伏的背影,矫健而有力的步伐,倒有几分雍正的气度。
我慢慢地往回走,刚转了个弯,看见迎面而来的容德。
他关切地道:“整一个人跑这里了,不害怕?”
我苦着脸,张合着嘴道:“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去!”
容德捋了捋我的刘海,柔声道:“好,反正这里也用不着你,不如回家歇着去。
等皇上回了,我就带你回去,咱们也去厅里吧!”
容德拉着我快速往前走,刚至厅里,乾隆的御驾已至门前。
乌央央的一群人跪地请安,平身后见后面跟着许多朝臣。
右手下方立在着就是和坤,和坤也正好探来。
互相淡然的含首,这会儿自然笑不得,我也笑不出来。
紧随是一个矮个,其貌不扬的人,跟和坤立一起,简直是天上地下,丑美的对比,原来是纪昀。乾隆苦着脸,上了把香,立在牌位前,其他人三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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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苦着脸,上了把香,立在牌位前,其他人三扣头。
行势毕,乾隆就由太监扶着回宫了,伤不伤心知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阳春三月,似已成往事,一切全都恢复原样。
魏东铭被招回了京,任礼部侍郎,说白了是一闲职,但也总算一家人聚在一块。
常常去清忆轩也就小院,也没见原些花房,如今十五阿哥别院的开过。
皇子哪有时间来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大节下,寿辰放假,其他时间一概读书习武,加上乾隆有意陪养他,自然更忙,我所说的笑看风云,恐怕这会儿他是笑不起来了。
清忆轩被拾掇一新,找了看门的,还有两个丫环,清静的很。
偶尔想自己动手了,这里也建了厨房,不必像在府里那样顾及少奶奶的身份。
院里新植的海棠还那样的稚嫩短小,还有那些花花草草,全是我轻手所植。
我也快成守财奴了,唯恐埋金地点被人察觉。
年前从墙角起了一小坛,里面正好一千两金子,换成银子正好是一万两,正想着如何来安排?
有时钱也烫手,兴许可以重操旧业,兴许可以行善救人。
端午一过,天气热辣辣起来,夏天像钱江潮一泼泼汹涌而来。
跟梅花坐在房里绣着花,只是底是薄如纸翼的绢,绣好后与绿绸逢在一起,似成片朦胧的荷塘,荷花清楚点缀其中。边用绿绸镶好,精致的荷包呈现眼前。
梅花欣喜地道:“小姐,这样好漂亮,少爷一定喜欢。”
容德笑盈盈地进门道:“什么东西送我呀?”
我也觉着好有创意,还有少许的成就感,将荷包在他眼前晃了晃。
容德一把抓过,笑问道:“独特,不愧是我娘子,心灵手巧啊!”
梅花捂着嘴笑着出门,看着汗岑岑的他,帮他摇着扇子。
他拉我坐好,边收起荷包边道:“慧儿,我要出远门,跟十五阿哥一起去江南巡视,岂码要一个来月,你若是觉着府里闷,我送你回福家住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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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笔道:“我想去清忆轩住一个月!”
容德决然地道:“不可,那里人少,我怎可安心?”
我晃了晃他的袖子,哀求地注视着他,又写道:“我想静静心,兴许你回来的时候,我的病也好了。天子脚下,不会出乱子的。”
容德忧心忡忡的眼神,让我异常的愧疚,我总是这样折磨他,这样难为他。
我眼圈一红,倚在他的胸前,许久未说话,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开口。
仿佛无声成了我的一种享受,心沉沉地宁愿如此保持。
容德抱着我叹气道:“好吧!我让成子跟过去,再跟爹跟娘说说。”
因为我的失声,渐渐当我已真残,朱氏的脸也没那么好看。
然我无心与她计较,我也无需在意她的脸色。
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能自力更生的人,兴许我出了这个府,就像冲向云宵的云燕,自由的在天空中飞翔。
魏东铭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那目光有探究,也很犀利。
朱氏冷着脸没有说话,我淡笑着退出了门,帮容德收拾东西。
将两千两银票放进荷包,递给了他。
魏家实际上也开始吃祖业,我傻算算都在走下坡路,除非魏东铭是个贪官。
可是又不像,那二品官一年也就百来两银子,加上容德,如果明的来,也就不到三百两。
区区三百两,光是每年给宫里送的寿礼,都不止。
而皇帝赏的,又是些玩物。
好在祖上留下的田产,靠地租过活。
这些个皇亲国戚,特别是旗人贵族,若没有特权罩着,不灭自亡。
早就失了战斗力,因为朝庭的供养,使得他们也丧失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京里到处是溜鸟,斗鸡、玩蟋蟀,甚至留恋胭脂柳巷的纨绔子弟。
容德将银票又递给了我,我气恼撅起了嘴,拿笔写道:“出门在外,穷家富路,万一有所需,也方便些。但是不可花女人身上,听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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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德轻笑出声,抱着我微晃道:“慧儿,我的慧儿就是心细,哎,许是太细心了,才思虑过重。”
翌日,容德就起程去了江南,我则避居到了清忆轩。
隔着二道墙,是我数不尽回忆的花房。
把宝琴也接了过来,大家一起思忖着做漂亮的荷包,抱着尝试的想法,有绣花的,也有用打制的一小片的金片,缝上去的。
小荷包渐渐变成了拎包,经过十来天的试做,竟做了不同款式的十只包,大到可以装进书,小到只能欣赏的荷包挂坠。
成子笑盈盈地进门,我顺手将梅花做的荷包,甩给了他。
—奇—梅花的脸倾刻菲红。
—书—成子似也看出其中的道道,傻笑着回道:“少奶奶,卖书的来说怡亲王府有一批书要卖,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网—我噌的立了起来,一脸黯然,又失望地坐下。
想当年十三爱书如命,但凡听有好书、好画,无不尽全力购买的,如今却成了子孙们维持生计的俗物。
宝琴轻问道:“少奶奶,你怎么了?”
我这才回神,连忙点头,走至桌旁,提起笔写道:“全收!运到这边来,我出高价买。”
成子应声出了门,真是滑稽我送的又让我再买一回。
心想容德回来,一定也会爱不释手的。
突儿想到我如此花钱,定会引起别人的猜测,不如将埋着的钱,做些投资,也学黑社会洗回钱。
坐在书桌前规划着,突灵光一闪,何不开个绣品行,各式包啊、鞋子啊、各类绢花啊,甚至是绣的屏风什么的,兴许能成气候。
我将这个想法写了下来,递给了宝琴,宝琴一看,喜笑道:“小姐,好主意啊!这样我就自己能养活自己了,你收我的绣品吧!”
我举笔道:“你别回福家了,以后就跟着我吧,由你来管理,招些绣工好的,咱们开个大的,还有咱们可以在荷包上绣《红楼梦》图案。你是个才女,又会画样,我出钱让人去画板样,一定会引人注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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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兴奋地道:“小姐,也算我一份,我也要绣。”
我喜笑着点头,昨日正好街对面一家空房要卖,买下做绣纺不就行了。
我让宝琴将所需的东西写下来,而我则规划如何开店出售,绣坊总不会有什么破绽吧!
容德远离身边十分不适,一边几天都没有睡好。
我觉着自己都快被自己搞的精神错乱了,到底是怎么了?
感情与我就这么难处理吗?
我就不能真真正正爱容德一回吗?
不,我能的,大概是我们爱中更多是亲情。
不是人们常说,当成了夫妻后,爱情就会被亲情所替代吗?
等容德回来,我一定做一次了断,让自己再也不能左右摇摆的了断。
怡亲王府大部分书藉都被送到清忆居,还有贵重的像是被收集到宫里,编四库全书了。
高价购买我也心甘情愿,无论怎么说他们的处境兴许也与我有关。
成子从小跟着容德,他也深知我跟容德的感情,所以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我买了一套小四合院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