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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蓝沉烟回头看着她,歪歪脑袋,又看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莫非你又想到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被你说对了。”苏含笑猛地觉得心情开朗起来,顿时笑眯了眼。
“快说快说,什么计策?”蓝沉烟立即两眼放光。虽然口口声声说那是卑鄙无耻的手段,不过对于那些稀奇古怪但确实有效,还能气死敌人的战术,他还是非常好奇的。
“今天刮的什么风?”苏含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呃,南风。”蓝沉烟愣了一下才道,“不过真是挺奇怪的,都快入冬了还有南风。”
“暴风雨之后,出现些反季节的风向也不是不可能。”苏含笑解释道,“而且我看过一些有关大雍边关和草原年年战争的战例,在这个月份里,偶尔有几天东南风并不出奇,或许是这里特有的天候吧。”
“南风又怎么样了?不要告诉我你想纵火。”蓝沉烟不带希望地道。
要知道,历来以少胜多的战役,大都脱不了水攻、火攻、断粮这三招,尤其秋季又是特别容易被火攻的,敌军有个这么精明的军师,不可能不防着这一点。
“自然之威,你的脑子就只想得到水火无情?”苏含笑白了他一眼。
“还有什么?”蓝沉烟疑惑道。
“你有没有见过市井无赖打架?”苏含笑忽然问了一句。
“当然没有!”蓝沉烟实在受不了她的跳跃性思维,郁闷道,“这又有关系吗?”
“当然有。”苏含笑笑眯眯地摇摇手指,最后点着他的鼻子道,“无赖打架,有一招又好用,又方便的招数,叫做——撒石灰。”
“唉?”蓝沉烟呆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的手段,有时候更管用。”苏含笑拍拍他的肩膀,这次不用他拉,自己一溜烟地下城去了。
“撒石灰?”蓝沉烟一个人站在那里,抓了抓头发,感觉更加纠结了。
没见过也能从名字推测出来,可是。。。。。。这怎么用在两军交战中呢?
也不知道后来苏含笑和水川说了些什么,明月关里的民兵足足辛苦了一夜,不断地进出关内,背着一袋袋麻袋到城墙上,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第二天,依旧是南风大作。
“含笑含笑,你究竟有什么主意,老是说话说一半,闷死人了!”蓝沉烟抱怨道。
“是啊,殿下您还吩咐了关内所有的骑兵备战。”舒捷也道。
虽然经过了最初的那场闹剧,她们也相信太女不会随便拉人出去硬拼,可如今恐怕不可能再营造出一次可以打落水狗的形势了。
“我让军士准备好的东西都带了?”苏含笑却问道。
“当然。”舒捷点头。
“那就行了!”苏含笑笃定地道,“虽然我军人少,但是对付瞎眼的敌军,绝对不成问题。”
“瞎眼的敌军?”众将士都有些疑惑。
苏含笑刚想开口,但一看到关下的动静,顿时脸色一沉:“没时间解释了,照我的命令做!”
“是!”不管怎么样,众将现在还是很信任这位太女的,闻言都齐声答应。
明月关下草原的大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只待卢华一声令下即可攻城。
“也差不多可以开始发动攻击了。”秦月在她身边道。
也许是昨晚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他的表情很自然,头上也没有再戴斗笠,直接露出了真容——既然已经暴露了,也就没有了遮掩的必要。
“进攻!”卢华点头,令旗一挥,第一次的强攻就此开始。
云梯在敢死队扶持下开始向前推进,后面是手持重盾的步兵,弓箭手抽出弓箭,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全体准备!”苏含笑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眼睛却紧紧盯着靠近的敌军。
战斗拉开了序幕,进攻在震天的鼓声与呐喊声中开始了。
“别着急,等他们再接近点,再接近点。”苏含笑举起手,但是并没有挥舞下去。
“殿下,距离已经相当近了。”袁泓提醒道。作为昨夜帮忙布置的人,她当然知道太女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真的能够奏效吗?
“还不够,再近点,再近点。”不过苏含笑可觉得这个距离还不够。
“殿下!”又隔了一会儿,连水川也忍不住开口了。
“再等一下!”苏含笑不容抗拒地道。
袁泓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安地望了她一眼,又马上集中起精神。
当敌军的士兵离明月关城的距离不到二十米的时候,苏含笑的脸色露【文】出了丝丝笑意,高举的手用【人】力地向下挥。而在她手【书】落下去的时候,她身旁的士兵通【屋】通丢下了手中的弓箭,拿起了脚边的一个麻袋,解开袋口,将里面的东西全往向城下倒去。
“这。。。。。。”不知情的众人顿时傻住了。
沙土?竟然是沙土?
只见一袋袋沙土向关下洒去,此时正是南风,正所谓南风北吹,沙土夹着风势对着敌军的攻城大军吹去,南风狂飙,夹着厚厚的风沙没头没脑地打过来。
于是,大声喊杀的敌军口中满是沙土。
肆虐的风沙,犹如滚滚不绝的土龙,在这场人造沙尘暴的淫威下,草原联军的士兵无一人可以睁着双眼,一股呛人的土腥气一直弥漫在明月关下。
一袋袋沙土在士兵的挥洒下,在南风的怒嚎下源源不断地向敌军侵蚀而去。
敌军几乎各个都成了黄土人,为了防止泥沙进入眼中、口中和鼻中,纷纷闭着双眼,并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缓缓的向后退却。
“这就是你说的。。。。。。撒石灰。。。。。。”蓝沉烟举起衣袖捂着鼻子,目瞪口呆了半晌才道。
“怎么样,下三滥的手段也很有用吧。”苏含笑一挑眉。
“你!真不知太女殿下从何学来的这等。。。。。。损招。”另一边的梅若水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苏含笑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
太女当然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不过她含笑,在功夫没有练好之前,每每受人欺负,和人打架,撒石灰撩阴腿之类的阴损招数从来就没少用过,如今么,只是把这个威力千百倍地扩大化罢了。
远处的秦月手捂口鼻,吃惊的眯眼看着漫天的黄沙,攻城的队伍几乎被黄沙覆盖,根本就看不清楚。
“咳、咳、咳、呸、呸、呸。。。。。。”卢华由于一时不察,沙土吹进了她的口中,令她满嘴都是泥沙,在他身旁狂吐不已。
“主上,先撤退吧?”秦月一声暗叹,无奈道,“此刻正是南风,我军无法在这漫天的沙土中发起攻击,万一城中杀出一只敌军,我军将会伤亡惨重。”
“该死!”吐完了泥沙的卢华满脸扭曲,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迸出两个字,“鸣金!”
秦月用衣袖捂住口鼻,勉强透过满天沙尘向关上望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大雍太女,苏含笑,这个女人。。。。。。从来不按兵法和常规行事,可每每就是她那种仿佛随性而为的战术,却让他生平第一次尝到挫败的味道。
而此刻,苏含笑见时机成熟,果断的下令道:“停止挥洒泥沙,袁泓,刘慧,你们各领两千轻骑,从左右两边向敌军包抄,水将军你领精兵在城外将敌军散兵全部击杀——和上次的原则一样,不要追击,取得一些战果之后,立刻回军,千万不要恋战!”
“是!”三人欣然领命而去。
四千轻骑踏着城下的沙土,向敌军杀去,由于这四千骑兵各个都面蒙湿布,风沙对她们的影响非常的小。
等敌军的攻城部队可以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了一队队骑兵,正在疯狂的屠杀着自己的部队。
骑兵和步兵两者之间的差距立刻有了分晓。两队骑兵在瞬间就将几万攻城士兵撕裂开来,大军被分割成了数片,连连败退。
“该死的!不是下令退军了吗!”卢华气得直跳脚。
“刚才风沙太大,士兵混乱,鸣金的声音传达不到主将那里。”秦月冷静地道。
“该死!”卢华又是一声怒吼。
“主上,退兵吧。”秦月沉默了一下才道。
卢华也愣了愣,知道她这算是抛弃那些被城内骑兵分割围困的军队了,虽然不甘,却也无奈。要是再下令攻击,城上也豁然会毫不犹豫地继续撒土,大雍的骑兵都有湿巾蒙面,相对来说影响很小,就这样打起来,纯粹是送死!
“退兵!”考虑清楚得失,她终于还是阴沉着脸下令。
城上的人见状,忍不住又是一阵欢呼。
“还是只能用一次的计策罢了。”苏含笑叹了口气道,“明日卢华再次进攻,一定会准备好湿巾,那风沙对她们的影响就几乎起不到作用了。”
“但是,起码又拖过了一天,不是吗?”蓝沉烟乐观地道。
“说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