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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了要成为敌人!但,你却做错了,你实在低估了我。”他本已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他的手忽然动了动,竟抬手去拭女儿眼中流下的泪。
宋问心与欧阳绿珠俱吓了一跳,失声道:“你……”宋如玉缓缓道:“我已练成洗髓经与易筋经,周身的穴道经脉都已移位。何况,我早已料定你与绿珠肯认我,便是为了要杀我,早已有了准备。”
宋问心脸色惨变,突然一把推开女儿,反手拨出腰间长剑向自已胸膛刺下。宋如玉大惊失色,长袖一拂,卷住了她的长剑往自已面前一拉。宋问心顺势将剑往前一送,反而刺入了他的左胸。
宋问心松手撤剑,踉跄后退,脸白如纸。凄然道:“我本不想杀你,只想废了你的武功,让你死了争霸之心,解散了聚雄会,好接你去梅谷共享天伦之乐。但,我知道那绝无可能,所以只有杀了你。我宁可做个弑父的大逆不孝之人,也不愿你成为千古罪人,遭千人唾、万人骂!”
宋如玉脸色也大变,眼中一丝醉意也没有了,凝视着女儿,什么也没说,只缓缓地将插在胸上的剑拨了出来——剑上没有一丝血痕 !他轻叹一声,道:“心儿,你说这番话的口气就同你母亲当年一模一样。你又没有错,却又错了!我若是如此轻易就会被人杀死,又怎能有今日之霸业?你又低估了我。你本该知道的,一个月几圆已令你头疼,而我岂非比他更难对付?”
宋问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几乎已彻底绝望了。宋如玉一抬手,将长剑掷出,正好不偏不斜地插回她腰间的剑鞘里。他沉默了一下,黯然道:“你,带着绿珠走吧!不过,”他缓缓地一字字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若再与我为敌,”他的眼中忽然射出冷如剑锋、锐如芒刺的光来:“就休怨我不顾父女之情!还有绿珠与飘儿,也一样!”
他回转身低头前行,没有回望,胸膛却不停起伏,显见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长啸,一条人影大鹏般飞掠而来,手中之剑化作一道长虹直刺宋如玉的背心。宋如玉毫不惊慌,衣袖反卷而出,已将来人长剑卷住。
来人一拉,纹丝不动,不由大惊,连忙松手撤剑,倒掠而去,直掠出四丈余远方才停下。这人竟是伤心客!宋问心失声叫道:“啊,欧阳!”
欧阳俊生道:“你没事吧?”语声中夹着掩饰不住的关切。宋问心知道他必是听说自己陷身聚雄山庄,便立即不顾危险前来搭救。他虽三十年不肯原谅她,心中对她,却仍是关怀依旧,不由百感交集,答不出话来:“我……”欧阳俊生见她无事,心下顿宽,目光随即移向宋如玉,凝神以待。
宋如玉脸色冷峻,杀机已起。他必竟也是人,也有感情,他不想对自已的亲生女儿下手,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狠不下这个心。但女儿却要杀他!他心中本来正强抑怒火不发,此时一腔怨气顿时发泄向欧阳俊生。
他忽然一抬手,手中之剑脱手飞出,快如闪电,迅如奔雷,带着纵横天地无坚不催的剑气刺向了欧阳俊生。他的剑还未到,那一剑之气势已先声夺人,那森冷的剑气已夺人心魄!没有人能接下他这神功练成后含愤而发的第一剑!几十年的苦练、满腔的怨气,这一剑既出,便必有人倒下——无论这人是谁。
“啊”的一声惨呼,已有人倒下。宋问心护在欧阳俊生身前,已被这一剑穿胸而过,鲜血如泉般涌出。血花飞溅,溅在她身上,也溅在欧阳俊生身上!宋如玉惊得踉跄后退。
欧阳俊生脸色惨变,猛地扶住她,将她抱在怀中,呼道:“问心,问心……”欧阳绿珠扑在她身边,嘶声痛哭。宋问心脸白如纸,气息已弱,她望了丈夫和女儿一眼,什么也没说,只将目光缓缓移向了宋如玉。宋如玉面如死灰,呆立无言。必竟,她是他的女儿,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魔君也并非真的冷血,他也有情。只不过他也有欲,他把欲看得比情重。
宋问心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爹!”宋如玉身子一震,脸抽搐了几下。“爹,我知道,我纵死也不能挽回你的心,也不能阻止你去完成你的霸业。我只求你一件事……当你和飘儿面对面之时,无论如何,你,你不要杀他……他是我们宋家唯一的独根苗。你若杀了他,我们宋氏祖宗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过你……爹,你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宋如玉走过来,握住女儿的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缓缓道:“我答应你!但你明白,我只能做到不伤他性命,至于别的伤害,我不能保证能完全避免。不过,我会尽力而为。”
宋问心凄然一笑:“我明白……我明白!”她回转目光,凝视着欧阳俊生:“欧阳,你肯原谅我了么?我……”欧阳俊生已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泪眼已模糊。
宋问心笑了,笑得很艰难:“欧阳……萧雨飞是咱们的亲外孙,你知道么?”欧阳俊生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忽地大声道:“问心,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每年五月五日,我都去给你吹了笛的,你听到了么?以后每年五月五,我也会去吹笛给你听……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是我惟一的爱人!”
宋问心满足地笑了,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已停。她一生只做错了一件事,但却已令她用一生的幸福作了代价。但她终于赢得了欧阳俊生的谅解,纵死也可暝目了。欧阳俊生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泪水滚滚流下:“问心,问心……我错了,我也错了!”他忽地起身,抱着她狂奔而去。
宋如玉没有拦他。他明白,女儿生前不属于自已,死后也不属于自已。但他也满足了,女儿死前必竟叫了他一声——爹!欧阳绿珠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掩面奔去。宋如玉也没有拦她,只喃喃道:“去吧,都去吧!不属于我的,终究不是我的。”回首看着地上那滩碧血,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良久,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凝固,化为寒冰,凝为钢铁。宋问心之死并没有动摇他的意志,他的决心仍未有丝毫改变。
为了心中的欲望,他奋斗了漫漫一生。牺牲越大,他要达成目的欲望反而更强烈。纵然尸积如山,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停手。无论如何,他不会因任何人放弃他的霸业。他做任何事历来都要一直做到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
断魂崖上,已多了一座新坟。
欧阳俊生一身素服,肃立在坟前。在他身后,冷香宫一众弟子也一身素服,肃手而立。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矗立。山风很急,吹得每个人衣裳乱舞。欧阳俊生与欧阳绿珠的归来,解开了所有的疑团与迷雾,却也带来了惊天的噩耗。
欧阳俊生沉默良久,招手将月几明,叶秋烟,萧威海,欧阳绿珠四个晚辈叫至身前,缓缓道:“现在一切真相已经大白,当年之事都系误会,几番阴差阳错,加之月几圆从中作梗,才害苦了你们四人。现在月老夫人和问心都已死了,我再也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延续下去。月几明,我现将爱徒秋烟许配给你,萧威海,我另将女儿绿珠许配给你。你四人要抛下过去种种,从此相亲相爱,让已经死去的能够心安,让还活着的能够尽享欢乐。咱们也不要再讲什么礼法,不须守孝三年,只待大事平定,便为你们举行婚礼。死者长已矣,我们这些生者,只有活得更快乐,才是对她们最好的祭奠与怀念。”
四人齐声应了,个个泪流满面。幸福,曾经遥不可及,却在十八年后的今天,历尽曲折变故之后,奇迹般降临。
李啸天对花溅泪道:“秋儿,去给你亲生的爹娘磕个头吧!”花溅泪点点头,走到月几明与叶秋烟身边跪下,恭恭敬敬地给二人磕了三个头,认了爹娘。萧雨飞也走到萧威海与欧阳绿珠身边跪下,磕头认了亲。
欧阳俊生眼含热泪,却露出欣慰的笑意,看着宋问心的坟,喃喃道:“问心,你都看见了么?我知道你走得太匆忙,还有诸多未了心愿,现在我都在你面前一一了结,你高兴么?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偏执。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能原谅别人,也是给自己机会啊,可惜我明白得太迟了,让你我都白白苦渡了三十年青春!”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这大悲大喜,分分合合,人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忽然,一个弟子飞奔上崖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道:“宫主,信!”李思卿接过信来一看,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