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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好久不见!”
月流觞看着城楼上的月亭和秦大人,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的父皇出声,他躲藏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
眼看着两方交战许久,体力严重透支,他作壁上观,直到时机成熟,他再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那刚刚加入到战场中厮杀的人呢,也正是他当初换了月流迎的虎符,从而得到的五十万大军。这些人 养精蓄锐这么久,瞧瞧一上战场各个猛如虎的劲头,月流觞想不笑都难。
“月…月流觞,你这是要干什么?”
月亭冲天的怒吼对着下面的月流觞咆哮着,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些队伍竟然是月流觞的,而此时秦大人的猜测也得以证实,难怪当初迎儿的尸体被扔进皇宫,可是那虎符却不见了,他以为是迎儿安排好了,可死者已矣,他即便想知道大军在哪里,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尽量让人去寻找。
月亭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月流觞会突然造反,皇后和迎儿当时都说月流觞身体不好,出宫寻医,他虽然不相信皇后的话,但是对于迎儿的,他却是从未怀疑过。
没想到他的粗心,竟然将月弦置于危险境地,显然月亭十分明白,此时月流觞的出现,绝对不是来帮他的,看刚刚那些士兵的厮杀,一个很是不好的预感在月亭的心中萌发。
“干什么?父皇,当初你将本宫拉下太子之位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今天吗?相信你已经见到四弟了吧,是不是很心痛!”
月流觞淡然的样子,着实激怒了月亭,而且他的话,更是让月亭怒不可遏,嘶哑的喊着:“月流觞!是你,是你杀了迎儿的,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好狠的心,那是你弟弟!”
月流觞信步在战场上一步步向城楼逼近,而他身侧的士兵则为他开辟了一条无人阻挡的道路,讽刺的看着月亭,说道:“弟弟?月亭,你可有将本宫看做你的儿子?这里,就是当年你利用本宫去引出敌人的证据,你不仁,何苦又来怪我不义!”
指着自己脖子上一条明显的疤痕,月流觞也不管月亭是否能够看见,但是这伤疤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也是让他彻底对月亭失望的开始。
从小到大,月流觞都感觉的到自己的父皇似乎不是特别喜爱他,除去他太子的身份,再无其他,而他也是慢慢长大后才了解,若非是当年母后祸乱后宫,让父皇没有面子,他也不会受到父皇的迁怒。
所以他努力的与自己的母后拉开距离,只希望自己这样做,能够让父皇多看一眼,谁知结果却是不论他做什么,父皇似乎已经定了他的罪。眼看着自己的父皇对迎儿和亭儿愈发疼爱,他也很羡慕。
岂知当他被摘掉了太子的头衔,变成了一无是处人人嘲讽的王爷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父皇有多么狠毒,竟然为了保护月流迎,将他置于风口浪尖,这一切他都记在心里,只等着有一天告诉月亭,他才是最强大的。
“你…”
月亭抖着手,喘着粗气指着月流觞,显然是被月流觞质问的哑口无言,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可是却根本没想过,月流觞的胆子会这么大,他难道就没想过,那些月弦的将士都是包围月弦的存在,就这样被他的人给诛杀,难道就不怕月弦也沦为战败国吗?
“皇上,依下臣看,最好是先离开,月弦京都还有我军的驻扎,不如回去将他们全部收拢,再作打算。”
秦大人适时的开口,打断了月亭与月流觞之间的紧张,眼前的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只能先撤兵后退,看样子他们手里现在也只剩下了几千人的兵马,但是这足够保护他们后退至安全的位置。
月亭的不甘心显而易见,他一国皇帝在这里苦战多日,夜不安寝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在战乱中被杀被伤,他恨不得自己能够冲进去与沥粤一较高下,可他不能。
但是万万没想到,最后他苦苦坚持了这么久的一切,竟然全部毁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月流觞的心思,昭然若揭。
匆匆与秦大人下了城楼,月亭此举众人已经知道,他这是弃车保帅,下面那些拼了命为月弦而战的将士,就这样被一国帝王抛弃,那些受伤甚至还在艰苦奋战的将士,见此都流露出绝望的神色,身为月弦的士兵,注定了他们九死一生却不得善终,被杀是他们最后的命运。
当月亭与秦大人从城楼上下来,身边众人保护着,想从另一边离开小镇,可才刚刚抵达另一边一直被他们紧紧守护的城门口时候,却被惊呆了。
这小镇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的乞丐,还有这些乞丐为什么偏偏堵在了城门口,那人数,放眼望去根本就是不计其数,而且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大大的包裹,那城门几乎都看不到哪里是门口,哪里是城墙了。
这些人在这里,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就是他们士兵的失守。可此时月亭带着人根本就顾不得这些,除去几个将领还有秦大人月亭等人,是驾马离去,剩下的士兵全部都在他们身后跟着跑,结果眼前的情景却让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
“前方什么人?快快让路!”
月流觞的队伍,就在他们的后方,如果他们不能尽快的离开,在这小镇中若是被堵截,那就是瓮中之鳖,恐怕谁都别想活。
但是那些乞丐反而像是没听到将领的话一般,一个个仍旧是拥堵在城门口,这让月亭等人急火攻心。
“秦大人,冲过去!”
不能再有耽搁,月亭一咬牙,直接吩咐秦大人带人冲过去,那些人看起来都是乞丐,若是士兵与他们相搏,要比跟月流觞的训练有素的士兵搏斗来的容易。
“这…皇上,下臣认为这些可能都是失去家园的百姓,若是这样就冲过去,难免会有所误伤,下臣觉得…”
“放屁,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就算前面的是猛虎,你们也都给朕冲过去!快!”月亭根本听不进秦大人任何的劝解,事关生命安危,就算他身为皇帝,也不得不先为自己考虑,如果皇帝都没命了,那这些百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等他回了皇宫,误伤的百姓,他发一些抚恤的银两就可以了。
仅存的几千士兵,得到了月亭的命令,纷纷拿着刀剑就奔着乞丐而去,虽然这些士兵也很累,但是他们一直都是守护城楼的,所以相比那些一直作战的人,体力要好很多。
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明明看起来很是狼狈的乞丐,在面对突围的士兵时候,并未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各个有一种摩拳擦掌想要一较高下的错觉。
月亭绝对不相信,这年头连乞丐都这么厉害,但看着眼前那些乞丐虽然花拳绣腿,可明显与士兵焦灼开来,一时间两方无法分出胜负,况且乞丐的人数众多,士兵也只有区区不到千人上去与乞丐周旋,剩下的人还是要待在月亭身边保护的。
见到此景的月亭,不禁开始怀疑,莫非这些乞丐也是月流觞准备的人马?如果是这样,那他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他低估了这个他最不看好也最不受宠的儿子。
……
当沥楚痕看到自桃月宴和龙凌之后,再次从天而降的人的时候,双眸欲裂的越瞪越大,根本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老三!你来干什么?”
对于沥楚痕来说,沥楚夜已经失踪许久了,封地那边早已经变成了月弦的城池,而他也再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过,一个从封地逃跑的王爷,无异于是一个逃兵,他也根本无需再为他伤神劳心。
此时的沥楚夜,再次换下了世人皆知的那副风流模样,看着沥楚痕的眼里带着无限的恨意。
他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两个小家伙,他恨自己,一时大意让逍遥门中人有了暗害宴儿的心思,他恨自己,当初为何放任这个男人去做皇帝。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也不至于这接连几日都在巨大的痛苦中消磨,当他得知双胞胎落在沥楚痕的手里时候,他恨不得立刻冲到这个男人的面前杀了他。
那还是两个孩子,他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竟然能够对两个孩子下手,他一刻不停的赶来战场,好在最后得知两个小家伙逃了出来,如果…如果那两个孩子有任何事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与沥楚痕同归于尽,之后他会让自己在宴儿面前自刎的。
他深深的知道,宴儿对他的信任不比龙凌少,否则她一直视为珍宝的孩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交给自己,可是他令她失望了。
沥楚夜丝毫不在意沥楚痕的嚎叫,仿佛对方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轻轻侧过身子,神色晦暗的看着桃月宴,说了一句:“对不起!”
而就在沥楚夜转身的瞬间,桃月宴的眼眸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