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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嫂嫂是第一个肯对大哥好的人……
顶着这样可以称之为残破的身体,却无人对他好,那该是怎样一种滋味,她知道没有人疼没有关心是怎样一种孤独的感觉,所以在想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竟觉得他与她何其相似,不知不觉地便想要多关心他一些。
而温柔的话,仿佛用一股魔力,让冷澈抗拒不了,便任由她抬起自己的手,而后冲他柔声说叫他忍忍就好。
然而,仅仅这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和这一句不经意之言,在冷澈心里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他仿佛能听得到他早已寒透的心化开一角的声音。
正所谓十指连心,当温柔手中的银针刺入冷澈指尖之时,他本该疼痛难忍,可是他却是面不改色,便是眼睛眨都未曾眨一下。
待温柔将十根银针都扎入冷澈的十指指尖之后,将他的手轻放在了浴桶边上,抽出怀中的匕首,看着自己已经有一条疤痕的左手手腕,毫不犹豫地划开了第二道口子。
“喝了。”温柔将自己淌血的手腕伸到冷澈面前,见冷澈只是垂眸看着她手腕上的血口子,没有动口之意,温柔便冷冷地以命令的口吻道,“喝了,不要浪费我的血。”
当血珠子自温柔的手腕滑落,滴落到浴桶里的时候,冷澈张口含住了温柔白嫩的手腕,让血的腥甜充满自己的咽喉。
“王爷,口下留情,别把我吸干了。”温柔的眸光变了变色,极不给面子的说道,这个男人,不喝便就不喝,要喝竟然饮得这般厉害,都不知道自己松口。
说罢,温柔将自己的手腕从冷澈口中扯了出来,竟还能看见手腕上有浅浅的牙印,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还真是表里不一。
心里虽然这般想,温柔脸上的表情却是冷冷的,不再看自己手上的血口子,将扎在冷澈十指指尖的银针毫不柔情地拔出,瞧着那暗褐色的血珠子不断自指尖那小小的针口沁出,而后才一一拔掉他身上的所有银针,用右手按着左手腕上的血口子,不冷不热道:“请王爷准备站起身,温柔要叫黑衣进来换热水了。”
冷澈亦瞧着自己指尖那暗褐色的血珠子,眸光冷冷的,他体内的毒素,又加剧了吗?
温柔说罢,走到门口处,朝外唤了一声“黑衣”,片刻之后便有两名脸上刺字的黑衣男子抬着一只盛满热水的浴桶走了进来,抬到了冷澈所坐的浴桶旁放下,而后躬身退了出去。
虽然两人至始至终都是低着头,可是温柔还是清楚地瞧见了他们脸上刺的字,那暗褐色的字显示出了年月非近,温柔有些震惊,因为,记忆里,他们脸上所刺的字,并非夷国文字,而是海国文字!
风之大陆,依然存在着奴隶,而奴隶的标志,便是他们脸上的刺字,这两个人,明显是海国奴隶!白王府里居然有海国奴隶!?
温柔揣测不出,白王的心思到底有多深?竟然豢养海国奴隶,原因与目的又是什么?
站在纱帐外的温柔再次听到水被搅动的声音,透过纱帐看到冷澈已然在另一只浴桶里坐下,才又掀了纱帐走进去,拉过一张圆凳在浴桶旁坐下,将自己的左手放入了浴桶热水中。
血色,渐渐在清澈的热水里晕开。
冷澈低头看着渐渐染上血色的热水,心跳异样,开口淡淡道:“王妃皮肤这般娇嫩,就这么毁了不觉可惜?”在她划开自己手腕的时候,他清楚瞧见了她手心与手腕上的疤痕,这些,均是为他才会留下的,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极是丑陋,如今,竟又要划开第三道血口来为他驱毒。
“王爷是温柔的夫,只要王爷不嫌弃,温柔便不觉得丑陋。”温柔却是轻轻一笑,从侧面望着冷澈的侧脸,说得云淡风轻。
心里也不由得再次感叹,真是美得极致的男人,如何从未有人关心过?
“我自然不会嫌弃,王妃以这样的方式救我,不觉得伤了自己?”为了救他而伤了自己,他至今未曾遇到这样一个人,她,竟然是第一个。
“听王爷的语气,这是在关心温柔么?”温柔没有回答冷澈的问题,而是用右手在左手腕上的血管用力按下,再松开,只见血沁出得愈发的多了些,才又缓缓道,“既然王爷知道温柔救王爷不容易,那么就请王爷今后不要再不把自己身子不当回事,这样就算替温柔多省些血了,否则,就算有是个温柔,血也不够王爷用。”
他也知道她为他驱一次毒就要放掉她很多血了么?两日前为救他,她已经放掉很多血了,才不过两日,她竟又要散血一回,她还没有这么强大的造血功能,他若是再这么不知死活,只怕他还没死,她的血都要流干了。
“王妃的话,我记住了,今后定不再让王妃为难。”冷澈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浸泡在殷红的液体里,眉心微蹙,原来为他驱一次毒,她竟要生生放掉自己的血,那么上一次,他昏迷之时,她也是这般救他?仅过了两日而已,她的身子能吃得消?
“好了,王爷再泡一刻钟时间便可起身。”温柔将手从热水中抽出,因为考虑到冷澈冰冷的身子是体内毒素急速窜流所引起,必须用她更多的血通过毛孔渗入体内,压制他体内的毒,所以她这次放出的血量是上次的一倍之多,以至于她手腕上的口子都被热水浸泡得发白。
然而,今次没有夙夜在旁,温柔一时竟也忘了准备金疮药与纱布,便扶着浴桶边沿站起身想去叫黑衣为她拿一瓶金疮药与些纱布来,可是才站起身,便觉脚下有些虚浮,一个没站稳便朝冷澈直直栽去!**柔澈尴尬**
该死!温柔心底咒骂一声,她忘了这具身体本就不是她的身体,就算能勉强将她前生所学全部施展,身体却远远比不上她前生的身体坚韧,便如前几日在皇宫大殿前的广场张弓射箭,要赢了那海国大个子,便已是使出了她全身的气力才能达到她要的效果,而今如此散血,这具身子根本支撑不住!
温柔想要使出力气站住脚,然而身体却像不听使唤一般,根本提不上任何力气,只能她在心底嫌弃这具身体,却又无可奈何地往前倒去。
想来,她是要自己跌入自己的血水中了,白王那个靠近他一点便会两颊通红,且还让人猜不透心思的人,定然不会出手扶她一把,狼狈,是躲不掉了。
只听得水声哗啦啦响起,温柔没有撞进意料中的浴桶里,而是撞到了一方结实却又冰冷的胸膛上!
白王!?当鼻尖触到那带着血腥味且冰凉的胸膛之时,温柔惊了,一时间竟觉得比跌到浴桶里还要狼狈,想要退离对方,却依然提不上力气,只能倚在他怀里。
而冷澈,在温柔倒下的瞬间,几乎是想也未想便站起了身,抬手接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她带着暖意的鼻尖碰到他的胸膛,竟让他的身子骤然绷紧。
而后,冷澈便觉得异常的尴尬,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便是所谓的一丝不挂!想要坐回水里也不是,想要放开她也不是,一时间,一向冷静的他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双颊更是非一般的绯红。
温柔也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因为此刻她的头正是微微朝下,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那最不该看见的地方,让她霎时也红了脸,连忙闭起眼,用下巴蹭着冷澈的胸膛将头抬起来。
虽然她前生是善变千人面孔的杀手,靠近任何被组织定为目标的男人,甚至与其进行亲密接触,她是将她完全贡献给了组织,便是身体,她都舍得出卖,但是,她厌恶那些男人,所以每一次,那些让她恶心的活动都是依着她的要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进行,因为她不想看见那些男人贪婪的嘴脸与他们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因为她是组织的,不是自己的,不需要记住任何即将被她抹杀的人。
可是今生不一样,她不再属于什么组织,她是自己的,她只为自己而活,这具身子是干净的,纯净无暇的,她绝不会轻易丢了自己,况且,男人的那种东西,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怎能不让她觉得尴尬。
只是,温柔的下巴在冷澈胸膛上这样一蹭一蹭,让冷澈本就绷紧的身子绷得更紧了,双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身下的某处,突然传来肿胀的感觉,更让他手足无措,扶着温柔肩膀的双手,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将她推开。
温柔这不再是头朝下看那不该看的东西,昂着头,却是看到了冷澈一张红得好像打了胭脂一样的脸,还能看到他额上因为紧张而沁出的细汗。
天……温柔真是惊讶了,她真没想到有哪个男人的脸能红成这样,简直就像一个从没有碰过女人的大男孩,局促得可爱。
再配上他那完美得无法挑剔的五官,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