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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妹妹倒是对青王爷成婚一事感兴趣?”温柔微微一笑,“不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告诉妹妹也无妨,因为青王爷将更重要的东西赠与了三妹妹。”
“是什么?”王如敏紧追着问。
“是先皇曾赠与每位皇子的玉指环。”温柔不疾不徐道。
“什么!?”王如敏终于把持不住,不可置信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温柔只是笑笑,“敏妹妹何故如此紧张?”
王如敏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复又坐下,解释道:“妹妹是一时听到了先皇遗物,一时激动了。”
温柔只笑不语,也不戳破,依着王如敏的性子,就让她向青王闹去吧。
二人说话间,婢子已煮好茶端了上来,温柔漆黑的眸子动了动,率先端起一杯茶递给王如敏,“来,敏妹妹,饮茶。”
“怎敢劳王妃姐姐亲自动手。”王如敏故作惶恐模样,抬手就要接过温柔递来的茶杯。
就在王如敏的指尖才碰到茶杯的时候,温柔忽然松开了手,滚烫的茶水便往王如敏的小腹只泼而下!
王如敏立刻双手护着小腹站起了身,滚烫的茶水泼了一椅子,湿了王如敏的裙身,茶杯先碰到椅子,在撞到地面,碎了。
王如敏心有余悸地看着那泼了一椅子的茶水,想着方才若不是她反应得快站了起来,这茶水就要泼到了的小腹上!
这温柔!绝对是故意的!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难道知晓她有了身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啊……妹妹,对不起,姐姐不是有意的,一时没端稳……让姐姐瞧瞧妹妹可有伤着?”温柔亦站起了身,道歉道,取下腰间的帕子想要帮王如敏擦干裙上的茶渍,却被王如敏躲开。
“没事的,姐姐,妹妹没事,不过是泼了一杯茶而已。”王如敏瞪着温柔,说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不得不挂着笑。
王如敏的一举一动,温柔皆观察得一清二楚,看见王如敏总是有意无意地将手护在小腹上,而一旁的小妮在王如敏站起身的时候,也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王如敏的肚子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如此看来,她的猜测定是错不了了。
有了王如敏这肚子,或许能一举两得也说不定。
“姐姐真是对不起妹妹了。”温柔装得一脸的惭愧。
“没事的,姐姐无须自责。”其实王如敏恨不得上去给温柔几个耳光,要是伤了她腹中的胎儿,她要她偿命!“若是姐姐无事,妹妹乏了,想歇下了。”
“都怪姐姐不好,让妹妹受惊了,既然妹妹乏了,姐姐便先离开了。”
“小妮,替我送送王妃姐姐。”
温柔站起身,正要离开,忽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转过身朝王如敏笑道:“瞧瞧姐姐这记性,连来妹妹这儿想要办的事都忘了。”
“王妃姐姐还有什么事么?”王如敏现下极是不想瞧见温柔,只想让她赶紧从眼前消失。
“姐姐听闻妹妹的刺绣很是不错,特想来向妹妹讨一幅绣好的,回去好好观摩学习学习,以解解这日子的烦闷。”
“小妮,去取我最近新绣好的那副松竹锦帛送给王妃。”
“姐姐只想要一幅鸳鸯戏水的,不知可否?”松竹,这可达不到她要的效果。
“没想到姐姐这般女儿心态。”王如敏嘲讽一笑,要鸳鸯戏水给谁呢?自娱自乐!“小妮,取那幅鸳鸯戏水的给王妃。”
“是。”
当温柔手里拿着王如敏亲手绣成的鸳鸯戏水图时,眸子里的笑意更浓了一分。**西郊西云**
翌日清晨,天才微露晨光,温柔便起身了,唤来了尹儿,将昨日从王如敏那儿拿到的鸳鸯戏水刺绣图交到了尹儿手里。
“尹儿,可知道该怎么做了?”
“奴婢知道。”
“去吧,在王如敏那处有动静之前将事情办好。”
昨夜她一席话,定让王如敏今日有所动作,这事要在王如敏惹恼青王之前办好,青王本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更何况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如何能忍得王如敏去同他闹。
“可是王妃您今日不是要去西云寺?不用奴婢在旁陪着吗?”尹儿恭敬地问道。
“不必了,你去办你的事便好,务必在日落之前将事情办成。”她相信尹儿的能力。
“奴婢明白。”尹儿朝温柔微微躬身,将鸳鸯戏水刺绣图收进了怀里,退了出去。
尹儿走后,温柔换上了一身男装,将昨日李伯交给她的白玉牌收在袖中,也从王府偏门出了去,在市集上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往西郊西云寺去了。
马车在西云寺山下停住了,才在山脚,便听到了山顶沉闷的晨钟之声,温柔下了马车,将几个铜子放到车夫黝黑的手心里,便抬脚踏上了蜿蜒而上的石阶。
石板铺陈的石阶随着山体蜿蜒而上,石缝里的杂草已然枯黄短小得只剩下一截墩儿,了无生气,然而一路往上,每一级石阶都是干干净净的,足见是每日有所清扫。
冬日清晨的西云寺很是冷清,蜿蜒而上的石阶上只有温柔一个人影,温柔拾阶而上,到得山顶的寺庙门口,才看见了三两个香客,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大夷第一的寺庙如何就这般冷清了。
温柔堪堪踏进了寺庙,便有一个身着青灰棉袍的小沙弥向她走来,合着五指朝她微微躬身以示见礼,礼貌地问道:“不知施主前来,是祈福还是听禅意?”
西云寺有一特别之处,便是世俗之人若是觉得心中有事烦闷而不得解,尽可到寺中禅房听师傅们宋禅,以平胸中浮躁之气,也可点选师傅,二人独自一间禅房,做面对面禅讲,到西云寺的香客,便是祈福与听禅意居多。
“既不祈福也不听禅意。”温柔亦向小沙弥躬身回礼。
“既不祈福也不听禅意,那不知施主到西云寺来所为何事?”小沙弥很是不解,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香客。
“找人。”温柔望院子那燃着香火的大鼎,淡淡道。
“不知施主找何人?”
“西云寺住持。”
小沙弥微微一怔,再朝温柔微微一躬身,道:“请施主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前去禀告。”
片刻之后,一个身材稍高,年纪稍长的和尚朝温柔走了来,躬身礼貌道:“我等师父已多年不曾见客,不知施主找我等师父,所为何事?”
“受人之托,前来探望。”
“还望施主请回吧,师父不见客,故人也好,客人也罢。”
“不知可否劳师父为在下带一句话给住持,待他听罢,愿见在下便见,不见便罢,如何?”
和尚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施主请讲。”
“温水良药,宜人保身。”温水系宜人,非白不可。下半句温柔没有说,若住持愿意见她,必表示他知道有关白玉牌的事,若是他不见她,一切便不必说了。
“还请施主到厢房稍等,容我禀告了师父,再来与施主说。”
“有劳。”
年长和尚离开之后,之前的小沙弥便上来,将温柔领到了厢房等候。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年长和尚出现了,一见温柔便深深一躬身,恭敬道:“请公子随我来。”
看来,要知晓这个白玉牌中隐藏的所有秘密,住持是那重要的一环。
年长和尚将温柔引出了寺院,往寺院西侧很是安静的林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向温柔解释着:“师父喜静,不愿住在寺院厢房,偏就喜欢这片林子。”
渐渐的,视线里出现一间木屋,温柔随着和尚走到了木屋前,只见和尚轻轻敲响了紧闭的木门,里面传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和尚便推开了门,请温柔进去。
淡淡的檀香味,很是让人心平气和整间木屋赶紧简洁得只有一张可膝高的木桌,木桌前一张蒲团。
“施主可是温家后人?”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温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削的老者坐在屋子左侧的石床上,身后墙上挂着一张书写着“禅”字的草席,花白的胡须散乱地垂在胸前,然而他望着温柔的眼神,却是晶亮得发光,将温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赞叹道,“温老兄有这样一个气魄非凡的孙女,值也值也!温家有望也!”
“大师认识祖父?”温柔朝老人深深一躬身,有些惊讶。
“何止是认识?”大师挑了挑白眉,指了指地上的蒲团,道,“后生,坐了。”
“多谢大师。”温柔依言在蒲团跪坐下,大师再问道,“你祖父还可好?”
“祖父已亡故。”温柔如实而言,大师有一瞬间的震惊,又归于平静,温柔继续道,“若非如此,又怎么会让温柔来找大师。”
“大师,温柔千思百想终不解祖父留下的话到底所为何意。”温柔微微皱起眉,从袖间拿出白玉牌递给大师,“还有与这块白玉牌的关系又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