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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管事何须自责,云某不过受了小伤,有何自责之说。”温柔微转过身,发现夙夜亦是浑身浴血,用剑拄着地才能站稳,亦是受了重伤,更加上他本来身上就带着伤,现下的他脸色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得可怕,温柔不禁蹙起了眉,关心道,“大管事身受重伤,还要受云某拖累,当是云某自责才是。”
他的一句话,就能让夙夜不顾自身安危保护她,这如何能让她不觉内疚?
“保护云公子是夙夜的职责所在,云公子无须自责。”夙夜勉力一笑。
温柔知道与夙夜说再多关于此话题的话都没用,不如不说,向周遭望了一眼,问道:“大管事可有见到将军?”
紫王爷?夙夜一怔,微微摇头。
温柔眉心不禁紧蹙起,方才将军以一敌十,若非她及时出手,怕那长枪就要从他身后洞穿他的心房,好在刺透的是她的肩而非他的心,不然大夷可就要少了一个难得的良将,如何她也不能让他丧命在这小小的狭陵道之战中,可为何现下却不见他身影!?
“将军何在?”温柔向正在搜寻是否还有活口在的士兵急问道。
“将军!?”士兵被温柔的神情惊住了,听着温柔的话心猛的一颤,木讷地往周围看了看,而后也未回答温柔的问题,便扯着嗓子嘶喊道,“找将军!快找将军!”
士兵一边紧张的喊着,一边扑在堆积的尸体上翻找着。
温柔的心不禁沉了下来,不见将军,难道——
大约一炷香时间过后,有士兵激动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找到将军了——!”
温柔连忙往士兵的方向跑去,只见七八士兵围住一个几乎能称为“血人”的人,只见他一身银甲已尽是血色,盔帽下的长发散乱而染透了鲜血,一张英俊的脸已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双眸紧闭着,温柔连忙将食指凑到他的鼻底,感受到那虽微弱却依然存在的鼻息,悬起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云公子,将军如何!?”一旁的士兵皆是眼神焦急地望着温柔,他们期待她不要说出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答案,可以看得出这个将军平日里有多得军心,如此良将,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将军没事,不过是受了重伤而已,不必担心。”温柔的话仿佛让士兵们吃了一粒定心丸,脸上的焦急也慢慢散去,温柔继续道,“不过将军需要立刻救治。”
“可是军医在前几日便莫名失踪了。”有一名士兵急急道。
“不用担心,云某便可救治将军,不过需将将军立刻送到漕城才行,如此军营里想必无一处能让云某安心救治将军的地方。”只要还没死,她都能让他再变得生龙活虎。
“多谢云公子!我等这就将将军送往漕城!”士兵们一脸的感激,于是便两人一齐将紫王小心地放到了一名躬着背的士兵背上,士兵背着他离开了这遍处是血的狭陵道。
温柔走到倚在一棵树上的夙夜身边,轻声道:“大管事,回漕城,云某为你诊治。”
“夙夜怎敢劳云公子费心。”夙夜用剑拄着地,向温柔垂首道,“夙夜这便去备马车将云公子送回漕城,云公子肩上的伤才是要紧的。”
“大管事,你若不为自己想,也当为千瑜妹妹想。”温柔冷眼望着什么都将自己摆在末位的夙夜,语气不由得冷了起来,她看得出夙夜与瑜夫人皆互生情愫,只不过一人为仆,一人为主之妾,两人无法也不敢逾越这一道鸿沟而已,而夙夜这般忠心这般只为她心尖上的那个人着想,她也当为他替夙夜着想才是。
温柔的话让夙夜虚晃的脚步骤然已滞,一惊,苦涩道:“云公子说什么,夙夜不明白,夙夜这就去备马车。”
夙夜说罢,拄着剑,虚晃着脚步走了。
温柔望着夙夜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她不知道也想不到,冷澈已不在漕城。
089、风雨将来
温柔草草将肩上的伤口处理包扎好,吩咐还尚能行走的士兵照顾城外那些身受重伤的士兵,用冷澈给她的拥有漕城行事权的玉佩将幸免于难的大夫召集,一齐去为受伤的士兵整疗之后,便开始专心致志地为紫王清理伤口。爱残颚疈
好重的伤……
当温柔看着婢子卸下紫王身上的银甲,看到他身上遍布的大大小小伤口,深深浅浅,剑伤刀伤,皮肉翻卷,直有一种触目惊心之感,沉静了眸光,端肃地脱下他早已被血染透的里衣,让婢子将燎炉里的炭火燃得更旺一些,而后绞了浸在铜盆热水里的帕子,开始为他洗伤口。
幸好皆没有伤及肺腑,不然这样一个健劲的好男儿不知该要在榻上躺多少时日,而休养的日子对这久经战阵的将士来说,无异于煎熬。
温柔虽极小心地不碰到紫王身上的伤,奈何他伤得太重,只要帕子轻点到伤口旁的地方都能让他的身体猛然一颤,温柔不得不将手上的动作再放轻一分。
直到将紫王身上的伤清洗安静,已是换了三盆热水,温柔的额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用衣袖轻轻擦拭掉额上的汗珠,温柔接过婢子递来的小药瓶,让士兵按住紫王的肩与腿,便拔出了瓶塞,轻轻在他各处的伤口上洒上药粉,那辛辣的刺痛让昏迷中的紫王身子猛地颤抖,双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
上了药粉,温柔忍着左肩上的撕痛,拿过放在旁已准备好的纱布,亲自为紫王包扎好伤口,待温柔将紫王身上的伤口包扎好,紫王的整个身子皆是被纱布缠绕着,唯露出两只手,温柔这才唤过婢子为紫王净脸,自己则从床沿上站起身。
然而温柔方站起,便觉自己的手腕被人突然握住,一愣,回头一看,紫王竟是微微睁开了眼。
“将军醒了?”温柔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紫王这突然一握,只轻将他手拿开,放到了衾被上,“将军性命无忧,云某已替将军包扎好伤口,将军现下只需静养便好,狭陵道一役,将军胜了,我大夷胜了,将军放心休息,云某就不在此久留了,有什么话待将军伤好了再说不迟。”
温柔说完,看着紫王满眼疲惫的模样,也不希望他现下多说什么,唤来婢子好生伺候着,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温柔不知,她嘴角绽开的那一记浅笑,荡漾了谁人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紫王望着温柔的小小的背影,想要叫他留下,奈何喉咙嘶哑无力得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怔怔地望着温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清楚地记得,在狭陵道上,他一骑白马一袭白衣,手执长戟从丘陵上冲下来,一瞬间让他惊为天人,他冲到他身边,为他挡去身边的刀枪,甚至为了他,让敌方的长枪狠狠地刺进了左肩里!
那一刻,他的心再次狠狠地动荡了,生出了想要与他同生共死并肩共进的想法。
可是,他如何会对一个男人有这样的想法!?想必他是疯了!
温柔早已走出了紫王的视线,然而紫王的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内心异常挣扎。
温柔从紫王歇息处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便往城西的当铺去了。
到了当铺,掌柜一脸谄笑地将温柔请进了内院,只是此掌柜并非原本温柔见过的三九,进了内院,掌柜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堆笑,换了一副严肃无情的模样。
“属下冰五二,受主上之命,在此等候夫人。”五二垂首,用近乎机械的声音向温柔恭敬道。
“王爷何在?”
“回夫人,主上前日已回帝都。”
“……!”五二的话,顿时让温柔阴沉了脸,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心底一股怒火在腾升,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冷问道,“王爷有什么话留下?”
漕城已经无事,且她也有言在先,若非帝都有何迫在眉睫之事,他当不会这么急着赶回帝都,难道帝都有大事发生?
“主上留书一封,让属下务必亲自交到夫人手里。”五二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与温柔。
温柔接过,拆开封纸,抽出里面的笺子,眼眸盯着纸上的墨色字迹。
他信中所留的话不多,只寥寥几行,然而却只是这寥寥几行便能将大局廓清,前一刻温柔还为他擅自离开漕城而怒,此一刻温柔不禁为他的深思熟虑未雨绸缪而惊叹,甘愿为他的才具而折服,不论前世今生,极少有人能获得她的赞赏,更妄说是能令她折服,他,是唯一一人。
他想得无错,倘若为保住漕城而失了帝都庙堂,便是得不偿失。
温柔将笺子收好,对五二道:“替我备辆马车,准备送我回帝都。”
“是,属下这就去办。”
温柔走出了当铺,想来不管这次与海国之战不论是败还是胜,他皆想好了应对之策,照他信上所说的将事情办好,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