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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苏瓦莫绰身后那个苏瓦台嘟囔几句,苏瓦莫绰这才明白了,连忙道:“马家也是我们羌人,不算南蛮子。”
“怎么,还要再打架么?”马志虽然心中暖洋洋的,不过这事儿总不能没完没了吧。
“那倒不会,”苏瓦莫绰转述道,“首领说,但凡血屠夫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
足足三日,停滞不前,没办法,这些羌人一团散沙,根本不懂何谓军阵,更不懂军令,只知道冲杀。
光有勇猛是不行的,刘武反复强调,勒令这些羌部士兵必须重行组织军阵。
对于阵法,苏瓦台颇有些不屑,让苏瓦莫绰对刘武转述羌人没有军阵一样打胜仗,这些汉人搞的花架子有什么用,真打起来一个冲锋阵型全散了,还不是跟羌人一样。
“那羌部号称有数百万人,都能凑齐几十万的骑兵怎么还会被大魏支配?”刘武怒道。
苏瓦台愕然,不再言语。
对这些羌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只好让他们分成一小队一小队跟着数目相当的蜀兵操练。
宗容也跟马志一起乘机交流阵法心得,刘魏也想学习学习,马志便道:“阵法,交战之后固然无法保持阵型,可是阵型虽散阵魂犹存,这就是为什么大汉士兵要操练阵法的原因,也是我汉家军人虽不及匈奴羌等族剽悍却可战胜他们的奥义所在。”
一语中的,宗容连连夸奖马志的文武全才,马志尴尬一笑道:“这算什么,这还是好多年前我那弟弟跟汉威学的呢,后来他跟我卖弄,我才……”话说出后,就有明悟,忙道:“都怪那个混球不好,我这个哥哥真是实在对不起广崇你。”
宗容摸着那只看东西依旧模模糊糊的眼,阻止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再提他做什么,好在我还有一只眼,看看东西没并没有什么问题。”
宗容不怪罪,马志一阵感动,之后道:“就是现在训练这些羌人真是临阵磨枪,真是的,不知道汉威到底在想些什么。广崇,我们是不是该劝说汉威将这边事情暂且交予蒋家兄弟,我们先尽速回西都把那个丫头说服?”
宗容沉默良久,摇摇头道:“这个我插不上嘴,主上自有分寸。”
“汉威有主意了么?他怎么没跟我说啊?”马志惶惑道。
这种事情怎么说?
宗容闭上眼,不再说话。心却飞到数百里外的北方,那边,应该开始了吧?
……
哭喊声,大火,刀割裂布帛清澈滑嫩娇艳的声响,那种刀砍断骨头迷人的声音,好似仙乐。
黑面光头短须健壮汉子哈哈大笑,将已然迟钝满是豁口鲜血淋漓鲜红的大刀再度提起,大步迈向最近的一个被推倒的破败的土墙角落,那边,一个满身尘泥抖抖索索蜷缩者的身影,一个女人,似乎,年岁不是很大。
黑面男子饶有兴致的盯着这女人看,一脸笑容。
“黑厮,你到底在干什么?把事儿做了东西捡了就该走了,你还想让头儿发火不成?”
这是,葛彬的声音,语气不悦。
“彬哥,这里还有一个女人。”黑厮嘿笑道。
“算了,一刀宰了,别干那些恶心事了,我们没空耽搁,这边离那些混蛋太近了,我们做好了要赶快走,不然头儿真的会发火的。”葛彬说完,黑厮略略有些惋惜,将刀提起,那女人只尖叫了半声,整个头颅便被切下,血水横飞。那些飞溅的鲜血不少喷溅到那黑厮脸上,男子伸手摸了摸脸,将那些新鲜的血放到嘴里,似有些陶醉:“好甜的血,我最喜欢年轻的女人,血最好喝了。”
“黑厮,不要发呆,”葛彬道,“快去到处找找,千万别有什么疏漏,头儿最讨厌干得不干净,到时候就算是你也得吃鞭子。”
“真是的,连让我过把瘾都不行。”黑面男子恨恨道。
“你杀了那么多,还不过瘾么?”葛彬笑道,“弟兄们知道你这些日子憋屈,谁也没多杀,都让给你爽,还不满足。”
黑厮嘿嘿一笑,又摸了摸脸,将这些血水送入口中吮吸。
“快去到处找找活口,别磨蹭了!”葛彬怒道。
“知道了,”黑厮不太高兴道。
“对了,你要是瞧着那些房子还不错的千万找找有没有什么存粮腌肉等物,我们也好带回去庆祝庆祝。”葛彬对那黑面男子道。
“找俩年轻的女人把腿砍下不就够了?”黑面男子不满道。
“你个混小子,你爱吃我们可不喜欢!”葛彬大怒道,“要是你不做,你试试看,到时候头儿可不管你们家那事儿。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天天让你那女人给他做的孝子汤里有那东西,哼哼……”
“彬哥,我做还不成么?千万别!”
杀光,烧光,摸光。
所有财物一律不放过,可惜这个是穷村,实在没什么物事,粮食也有些,可大多是米麦,且陶罐大多都推倒墙壁等时被压碎,麦粒散落一地,没空收拾,携带十分不便,而酒水大多贮藏在各家暗窖中,找起来也麻烦,干脆一概不找,一把火烧光。
黑厮是最后一个走的,手上还抓着一大块半生半熟的肉,大口咀嚼,吃得十分快活。
“你这黑厮,”葛彬笑骂道,“一天不吃米肉你就不能活么?”
“彬哥,你也想吃么?这可是条小腿肉,很嫩很香的。”
“我可没你这好胃口,”葛彬道,“对了,等过会儿见到头儿时千万把这条腿丢了,头儿也知道你好这口,可是你千万别当着他面吃,他面子挂不住会发火的,到时候谁也说不准他会怎么处罚你。”
“彬哥,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又大咬一口,大口咀嚼。
众土匪笑嘻嘻说着闲话,一行二十人,没有战死重伤的,这个村子头儿观察了许久,只有老人孩子女人,只有不足五个壮丁,没有大的危险,果然,交战下来,五个壮丁只造成他们一点点小小伤势,那些老弱没费什么气力。
“头儿真是英明啊!”几个跟在葛彬身后的土匪一边嘿笑着一边对葛彬道,“都亏头儿,我们弟兄从来没吃过大亏,嘿嘿。”
“就是,这日子过的快活啊!”众土匪哈哈大笑。
“快点,天快黑了,再不离开回营地去,那些嗅到血味儿赶来大吃一顿的野狼搞不好连我们也咬,我可不想跟那些畜牲拼命!”葛彬笑骂道。众人加快行程,驱马前行。
天黑前在,总算抵达洮水河畔营地,那条小腿果然还剩一些筋髓等物啃不动了,黑厮颇有些惋惜,不过在洮水河边还是将这条小腿丢入河水里。
营地内,一位衣冠楚楚的文弱书生模样男子坐在唯一的一处火堆旁,孤零零一人安卧在这张干净草席上。
那正是徐鸿,眉目中依旧是神采飞扬,还是那般气定神闲,那张脸在衣服烘托下更加俊逸非凡,好一个人见人爱的妙人儿。
“头儿,那个地方我们抹去了。”葛彬笑嘻嘻向徐鸿邀功。
徐鸿慢慢翻身坐起,向葛彬和那些弟兄们扫视一眼,点点头淡淡道:“干得好,弟兄们辛苦了。”
“不辛苦,”葛彬哈哈一笑道,“我们很轻松就把那几个壮丁宰了,其余随便杀,弟兄们这次干得都很爽,早知道早就对这些村子下手了。”
“哼,我是在办事,不是要为了爽。”徐鸿冷冷道,“你且告诉我,你这两三天里杀的那些可曾捞到什么好处?”
“这个,这个……”葛彬一脸为难,苦笑道,“这些西北穷鬼哪有什么东西可抢。”
“你知道就好,你们全给老子滚下河把身上那些血水都洗了,干净衣服老子也给你们备下了,我不希望闻到人血味儿。”
不久,这些人换上干爽的衣服,一个个人摸狗样,做到火边,开始烤火,将那些“缴获”的食物推入釜,做成杂烩。
“你去把我那带的那几匹马背上的那些酒囊全取下来。”徐鸿冷冷对葛彬道。
“哇!头儿,你还给弟兄们准备了酒哇!”众人欢笑阵阵。
一人一只酒囊,虽然略微少了点,不过,干完活洗个澡再喝点美酒睡上一觉,可真是人生极乐。
“明天,我们要去下一处地方,这处可不好对付,比这边危险略大点。”徐鸿一边喝着牛尿一边淡淡对葛彬指示。
“头儿,您放心,有我做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葛彬夸耀道。
“恩,你去做我放心,不过那地方,你最好还是多加小心,羌部可不比汉部,就算只剩下女人老人也没一个招惹的。我也不要求你把他们全杀光,找个机会冒充一下那些官军溃兵随便杀几个人就行,你看清你穿的衣服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