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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不如孔明多矣。但将军能亲自征伐,破之必也。”
李兰又复看着那几名武将道:“列位有自觉用兵能胜孔明者,但可开口请命,都可领兵出征。不过此战干系国家社稷,若有差池,便是灭族之祸。”诸葛孔明谋略闻名天下十数载,岂是殿上诸将能及?众人看着李兰目光扫来,都低头默不作声。
李兰见无异议,便向刘禅奏请出兵。刘禅自无不允,却又问道:“将军与蒋大人带兵远去,朝中之事却托于何人?”李兰心中又稍感不悦,刘禅言外之意,莫非是说自己在朝中独揽大权?遂奏道:“朝中之事自然是陛下做主,更有文伟,子非等人辅佐文事;臣已传调李车骑回朝,主管内外防务,也必可保成都无恙。”刘禅只是点点头,又道:“便依将军所奏,可回去整备。等出兵之日,朕亲为将军饯行。”李兰遂与众官行礼告退。
回到府中,已快三更,想着不日便又要戎马征战,李兰顿时觉得精神疲倦,便要回房间休息。谁知李兰前脚进门,后脚张绍便来求见。对方现在是国舅之尊,李兰也不得不亲自来迎。两人入内之后,宾主坐下,李兰便问其来意。张绍并不说话,只是目视左右之人,李兰明白其意,乃命左右退下,复问道:“国舅大人有话请讲。”
本来只是想取笑一下,松懈气氛,张绍却慌忙站起身来,作揖道:“将军这样称呼,岂不是折杀下官?”李兰见他如此,心中甚感欣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成都,刘禅身边很多事情都要靠他帮忙,既然对自己如此的恭敬,也就能放下心来。遂笑道:“玩笑之言,子非不需如此看重,快快请坐。”张绍又是一揖,道:“下官能有今日,皆是将军恩德,日后万不可如此相戏。”
真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别样红,张飞,张苞都是火暴脾气,却不想有子弟如此。张绍坐定之后,见李兰询问的目光,便道:“下官此来,便是为将军出征之事。如今大局刚定,将军实不宜远征,还请将军三思。”
李兰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并不应该轻易离开成都,而且只是凭着黄月英短短的几句话。虽然只有几句,可是李兰心中却有中感觉愿意去相信,或者在他的潜意识中想要除去孔明,这个人的存在,始终对他都是一种威胁。只要有一点点孔明的消息,李兰都愿意去试试,遂道:“吾意已决,子非不必再劝。倒是吾出征之后,成都之事便要多劳了。”
张绍再次起身,道:“下官敢不尽心竭力?但只恐才疏德薄,有负将军重托。”李兰呵呵笑道:“子非过谦了,国中才俊之士非你莫属。以成都之事相托,吾十分放心;再者此番南征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必能凯旋。”张绍见李兰胸有成竹,不禁道:“将军能有如此信心,下官也当尽力而为。”
虽然可能有诸葛孔明在彼,但毕竟那些蛮族武器装备,远远不及蜀汉军队,而且人数上川军也大占优势。李兰只需小心谨慎,未必就不是孔明的对手,是以并不十分畏惧,又复对张绍叮嘱几句。成都百官对李兰还并不十分满意,真的率军远去,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张绍也都唯唯应诺,神色之间十分恭顺。
将想说的,该说的,能说的说完之后,三更已过,李兰更觉疲惫,便欲让其先退。张绍起身告辞,却又有些犹豫,并不就去。李兰看得生疑,便道:“有话但讲不妨。”张绍微微点头,才缓缓道:“朝堂上列位大人,都是诚人君子,只要将军一心为国,日久必然释疑。但尚有一人,常在陛下身边,却是小人得志,将军还需防上一防。”
说到小人得志,李兰便知道张绍所指何人,心中虽然对那人也十分鄙夷,但看在其对自己还算忠心,而且刘禅身边也确实需要一双眼睛,是以并不成在意。既然张绍说起,李兰只得笑道:“阉宦小人,何必在意?黄皓随先帝日久,也算有些苦劳,只要不犯大错,就不必太过细责。”
“将军言之是也。”张绍却复道:“黄皓随先帝日久,先帝最后时日之事都十分清楚,是以言语之间多有不检点之处。”微微顿了片刻,看李兰脸色并无大碍,再道:“前几日陛下大婚之时,黄皓酒醉之时,曾言……”却又不继续说下去。
李兰知他行事素来小心,遂笑道:“你今日如何这般吞吞吐吐?把话一次说来便是。”张绍于是附耳上前,道:“黄皓酒后曾言,将军能有今日,皆他之功,不然先帝……”
“不必说了。”李兰心中怒火顿时上窜,当初刘备之死,确实是黄皓动的手脚,一时不曾将其除去,居然敢胡乱说话。张绍看着他脸色沉下,便住口不言,退开道:“这等小人言语,旁人自然不会相信,但传得多了,怕对将军也是无利。”
李兰再打量张绍上下,如果黄皓真的说过弑君的言语,他作为张飞之子,怎么会反而来帮自己,想要将其掩盖?张绍也似乎看出他的疑窦,再道:“下官以为能安汉室者,非将军莫属。陛下虽然少年聪慧,但先帝大丧期间,便公然娶后,虽然下官深受皇恩,却也不以为然。将军雄才大略,自然不能为这些宵小之言中伤才是。”
古今能有多少忠义之臣?孔明尚且要为自己争夺权势,张绍能为自己筹谋将来而择人侍奉,也在情理之中。李兰便不多想,只问道:“黄皓此言,有多少人听见?”张绍答道:“只有他身边两个小太监,下官只是无意之间听见。事后黄皓也似乎发觉失言,已经将那两名小太监借故灭口,将军不必担心。”
既然有这一次,难免没有下一次,黄皓终究只是一个小人,留着始终是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李兰本来还没有杀心,现在却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人,遂问道:“先帝陵寝修缮如何?”张绍不明其意,答道:“此非下官职权内事,并不十分清楚,大约七月底可以完工。”
现在才六月,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李兰要带兵南征,刘备下葬之时,自己恐怕不能在场,于是道:“先帝素来宠信黄皓,在泉下也需人服侍,这事就交与子非去办如何?”张绍何等精明,顿时听出李兰言中之意,是要让黄皓给刘备陪葬,忙道:“下官领命。”遂再告辞离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话分两头,且说叶枫在武陵得到李兰消息,急忙赶到关平府中,向二人宣读刘禅诏命。关平兄弟都极不甘心地摆出香案听旨,读完之后,叶枫看着二人,问道:“二将军何时可以出发前往成都?”关兴早就忍耐不住,遂起身喝问道:“这诏书是陛下的旨意,还是李兰的主意?”关平却大声阻止道:“安国,不得乱言。”复转对叶枫道:“贵使暂且在鄙府安息一日,明日舍弟再随贵使一同入京。”说着便吩咐家将带其下去。
等厅上只剩关氏兄弟,关兴便又大声嚷道:“我不去成都,要去大哥自己去。”关平横了他一眼,冷然道:“你向来与李兰关系不错,自然该你去。”关兴抬眼看着其兄,急忙辩解道:“那是往日,现在他可是咱关家的仇人。”关平嘿嘿冷笑几声,道:“吾早对你说过,却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却是迟了。李兰已经掌握举国军政,孔明又不知所踪,凭你我兄弟二人就能与他为敌么?”
“那我也不去。”关兴知道以前因为其姐的缘故,与李兰走得极近,现在说来十分理亏,也不再多作辩驳,只是道:“我不想再见到此人,怕忍不住将他杀了。”关平仍旧一阵冷笑,道:“你若是当真要杀他,在白帝城就可动手,何必给自己找个借口说什么,杀了他就要举国大乱?”关兴脸上顿时泛起红晕,他之所以没有杀李兰,确实是有些下不去手,而且是在关凤的灵前,岂不是让其姐在天之灵都不安息?但是要再让关兴却天天与李兰相处,那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关平也知道其弟的心思,又叹息一声,道:“安国,你早就已经成人,想法不要再如此幼稚,也不要再感情用事。你看看李兰现在封的十位将军,几乎都是其心腹,只要天下稍定,必生篡逆之心。你身为关氏之子,辅佐陛下责无旁贷,明日你便随叶枫一起入成都,在李兰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道理关兴也明白,但却仍不愿意前往,不论与李兰为敌为友,都不是他现在心中所愿。关平看着其弟还是不断摇头,不由微怒道:“父亲在日是如何教导你我兄弟?他若是泉下有知,你对得起他么?”提起关羽,关兴顿时觉得矮了一截,不得不低声道:“我去便是,不过李兰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