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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眼看着这两叔侄,心中暗自感叹,五溪蛮老弱全加上也不过数万之人,也值得争斗?看来权力这东西,还真是没有人不喜欢。我也迎上前去向着东心雷行礼,言语之间颇为客气,沙摩柯心中仍然没有完全归附,若将东心雷稍微扶持一把,使之分去沙摩柯一点权力,那么五溪蛮也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东心雷刚从前面撤回来,知道路径不远。当下众人各自客套一番,便合兵一处,又来援救桓易。这一路已经渐进山地,两旁草木丛生,十分不利于骑兵作战,又惟恐埋伏火攻,我不时派出探马,部队也没有先前行进的那么快速。
又行得十里左右,派出的探马回报,前面有军马防御。东心雷也在一旁,道:“先生,适才两军就是在这附近交战。”
我心中挂念着桓易,马良的安危,随便答应一声,便带着关兴,李韦二将上前。沙摩柯不放心马良的生死,也紧跟在后,东心雷却似乎很心疼自己的兵马,远远地就压住了阵脚。我看沙摩柯虽然是一脸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我与关,李二将登上高处,果然见前面一处山岭,地势极其险峻,上面的军马又多伐树木,堆垒巨石,端得是易守难攻之地。我军远道奔袭而来,全是轻骑,没有任何攻城器械,如何能够攻进去,倒是颇费周章。
我正在思量计策,却听对面山上冲出一将,大声喊道:“李先生。”我与众人仔细一看,顿时都是大喜过望,来的不是桓易却是何人?
第八十六章(上)
益阳北山,桓易的临时军帐之中,我见到了阔别近年,早以为已经遇害的马良。可是马良看不见我,他正躺在草塌之上,双目紧逼,面若淡金,气息微弱。我看在眼中,又不觉想起刚来三国之时,他与乃弟是我见到的第一批古人。如今马谡被押回成都之后,就廖无音讯,马良只怕也是朝不保夕,心中着实伤神。
桓易站在一旁,劝道:“叶大夫已经去为马先生寻药了,先生不必过于伤感。”
“什么药?”我急忙道:“可速差人前往荆襄取来。”
桓易答道:“听叶大夫所言,马先生中乃是一种极厉害的迷药,是迷魂花中提炼。所需解药也非常物,普通医馆,药铺怕是难求,故而才亲自出外寻药,约定三日之期,明天应该就有结果。”
“高平。”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了此人才有南阳之败,荆州险失,关羽损命,马良中毒,乃愤然道:“总有一天得将这笔帐跟他一一清算。”
桓易又在旁边接口道:“此人心计狠辣,而且武艺不凡,实是某所遇最厉害之敌。此番不是先生带兵赶至,某怕也撑不过今日。吕蒙与其关系甚为密切,虽然现在没有当初得吴侯信任,在东吴军中威信仍相当高,陈将军的大仇怕是不容易报了。”
我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桓大哥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丈夫在世能有此劲敌,也未尝不是一大快事?”
桓易也觉得自己刚才几句话,说的丧气,当下也朗笑道:“高平谋略也未必就及先生,武艺虽高终不能抵千军万马,何惧之有?”
我点了点头,又转头看着一旁的沙摩柯问道:“大王现在以为如何?”
沙摩柯看着一旁的马良,淡淡道:“现在马先生仍然昏迷不醒,先生说的话,本王也不能全信。待马先生醒后,若真是那姓高的狼子野心,本王定向先生请罪,第一个便不饶他。”
“好。”我听他的口气十分也信了八,九分,只是不愿意自承其错,也不勉强,乃道:“既然如此,大王就在营中等候至明日,吾若能让马先生醒转,大王请罪倒是不必,只望与吾永为盟友,共抗吕蒙。”
“就这般定了。”沙摩柯又道:“本王部下还在营外,这便去安排一番,给先生送些军粮来,这两日全是啃干粮,先生口中早已经淡出个鸟来了吧。”
我哈哈一笑,拱手道:“有劳大王了。”
沙摩柯也向我抱了抱拳道:“本王这就告辞。”看了一眼马良,又道:“马先生现在先生军中,若再有闪失,就不能再怨吕蒙了吧。”
“这个自然。”我将手一伸,道:“吾送大王出营,大王请。”
“不必,本王自己出去,先生还是在此好生陪伴马先生。”沙摩柯说完,便转身出帐而去。
桓易看他离开,忿忿道:“这家伙明知道自己错了,仍死不认帐,还敢如此无礼。”
我淡淡一笑,道:“这倒也怪不得他,此次他受挑拨而出兵,族中精壮损伤过半,他也不好向族中长老交代,更何况,你看他那叔父,也不是省油的灯。”
桓易也知道他的难处,却仍道:“大丈夫敢作敢当,错了便要承认,他如此这般,却也算不上英雄好汉。”
我心中却颇为喜欢沙摩柯此人,乃道:“沙摩柯为季常出兵报仇,便如大哥之于陈将军,这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也当让人钦佩。只是误中奸人之计,无心之失,也算不得大错。”说到此处,却猛然想起,自己借糜芳,傅士仁之口,将陈武之死,转栽赃给吕蒙,便与现在之高平也无二般,不由心中一虚,忙转看桓易是何反应。
桓易却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听我这样一说,正色道:“先生说的是,沙大王如此义气,的确让人敬佩。正合某的胃口,这便亲自去送他回营。”
沙摩柯为人这样重义,我也乐于多让人和他结交,左右桓易无事,便点头同意。桓易就匆匆出帐,去追赶沙摩柯。我看着桓易的背影,很难想象要是他知道我陷害吕蒙,心中会是如何感想?糜芳,傅士仁二人虽然已经被我暗中处死,可常言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不能就此安枕啊。
片刻之后,我回过神来,见关兴,李韦二人都在一旁,不知道武陵情况如何。便又对关兴道:“安国,此间事情已了,不日便可和议回荆州,武陵城中的五溪兵将俘虏,都要释放,你便回去与汝大哥商议此事。”
我军马前来,高平早已经脱身而逃,沙摩柯又有和谈之心,益阳已经没有战事。关兴留在这也没有什么用处,忙领命道:“末将这便回武陵。”说着就要出帐而去。
“等等。”我看着他一脸风尘,这几日跟在沙摩柯使者之后,打探消息,想也是劳心劳力,便道:“今日天色不早,就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吧。”
“不用。”关兴笑道:“早一刻将五溪俘虏释放,也早一刻让沙摩柯安心与先生议和。”
关兴本来就受伤刚愈,这两日又比较劳累,眉宇之间却有疲惫之色,只是和关平接触的事情,除了他,派别人,怕都不能达到令人满意的效果。我倒有些后悔说出口,又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你的身体还没有复原……”话还没有说完,我又后悔了,关兴年少气盛,我说这话岂不让他更要现在非去不可。
果然就听关兴道:“末将身体比牛还壮,先生不必再说,这就告辞。”也不等我再开口相劝,就急急出帐而去。
我看着被他掀动的帐帘,对着李韦苦笑道:“少年心性,倒是吾失言了。”却又想起关兴也没有活多长时间,比孔明还先死,难道就是因为这么不注重劳逸结合?不行,叶枫回来,我得让他好好给关兴看看,我可不想让这么好的一个小舅子,风华正茂,便壮年夭亡。
第八十六章(下)
送关兴和他的几名亲兵出营回武陵,我和李韦便不回帐中陪马良,反正他也不知道,就在辕门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候沙摩柯与桓易回来。桓易要抵御住高平军马的进攻,此山是周围最高的一座,立马在此次放眼远望,周遭的美景是尽收眼底。此时夕阳西下,映着这秋中的黄叶,别有一番滋味。
我与李韦走马闲聊,围着临时搭建的营寨转了一圈,又回到辕门,太阳已经完全隐在山后,却仍不见沙摩柯,桓易二人回来,更别谈我期待已久的酒肉。
李韦看出我的失望神色,开玩笑道:“这沙摩柯也太客气了,为先生准备酒肉,准备这么多时候,恐怕要把整个部落的冬粮全搬过来。”
这也不算什么笑话,不过能从这些战阵上撕杀的血性壮汉口中说出来,也殊为不易,我正要勉强笑了两声,算是给他点面子,却见山下一骑马快速弛来,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我从身形衣甲上能认出是桓易,正纳闷怎么他一个人回来了,却见他滚鞍落马,栽倒在地。
“桓将军。”我顿时觉得事情不妙,急忙打马上前,走得近了,就见他身上插着数支羽箭,我一时吓得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