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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蜀中作为大后方。
这一次李俨虽然没有奔往西川,那是因为他想身处战线前方,便于作战。不过。也正因为他人身处前方,事事都最先考虑前方,才没有想到后方。他到底阅历有限,还做不到巨细无遗。尤其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供养军队,就更没想到西川地物质了。
不过崔安潜到底是一个老将了,对这方面相当了解。皇帝没有来催物资。他却主动的将物资送往行朝。除了军用粮草之外,还有不少专供皇帝使用的奢侈品。这下子简陋德行工业总算有点皇宫模样了。
蜀中物产果然丰富,这一次崔安潜解来的物资,竟然可供二十万大军使用一年!即使以李俨那种奢侈的养兵方法,竟然也能够供他的十五万军队使用半年!
李俨的燃眉之急,顿时告解。
他大喜之下,下旨对崔安潜进行嘉奖。除了大大的夸奖了他一番“公忠体国”之外,也小小地申斥了一下他运来奢侈品的做法。说现在国当危难之际,一切用度,皆应从简。作为皇帝。必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皇帝的享受,必须等到国泰民安的时候。现在就享受,那就是无道昏君。况且奢侈品从西川运过来,劳民伤财,又占了大量粮草物资的地方,实在得不偿失,下一次断然不可以这样做了。
这一番旨意传道西川后,只把这老将军高兴得含泪大笑,面朝凤翔的方向跪下,大呼“大唐中兴有望!”
此外,李俨在圣旨中剽窃地范仲淹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更是广为流传,作为一代明君的警句。这也让李俨的威望大幅度上升,成了大唐百姓、士子以及那些有抱负的官员心中的希望所在,为他以后的行动添了不少方便,倒是李俨始料不及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粮草问题顺利解决,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十五万大军的生存问题,也不用担心在凤翔征集物质会引发的民间动荡,李俨心情大好,下朝后,就将郑畋召入行宫,令其陪自己一起在花园中散步。
郑畋这个时候已经头发花白,背上微驼了。而此前郑畋带兵迎驾的时候他还是满头乌发,腰背挺直。
此时,郑畋比起李俨疏远他之前,显得更加小心谨慎,礼节上更是做得唯恐不周到,几乎可以当作礼仪上地标准教科书了。
君臣之间,已经有了一道看不见地裂痕。
看到这一切,李俨心中暗暗叹息。
他想起行朝成立后,郑畋惮尽心力,兢兢业业,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仅仅因为双方的施政理念不同,就疏远成这样,李俨心中也实在不忍。
必须跟郑畋开陈布公地谈一次了。
李俨走到花园中中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指指旁边的石凳:“郑卿,坐下吧。”
郑畋恭恭敬敬的在一旁侍立,回道:“陛下,君臣有别,陛下面前没有老臣的座位,老臣还是站着吧。”
李俨摇摇头,叹息一声:“郑公,何必跟朕这么生分了?你乃是朕的股肱之臣,在朕面前都没有座位,哪还有谁有资格在朕面前有座位?行了,坐下吧!”
“老臣……”
“坐吧!难道朕的旨意你都不听了吗?”
郑畋于是拘谨的坐下,说是坐,几乎等于是蹲。他在石凳上仅仅只是让臀部稍微沾上了凳子。
李俨看在眼中,也知道不能强求,便只好任他去了。
“郑公,想起刚来凤翔的时候,你我君臣相得,气氛何等融洽,什么时候,你我君臣的关系走到了这一步呢?”
郑畋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郑公啊!你是朕的宰相,怎么变得在朕面前不说话了?”
郑畋张张嘴,欲言又止,却终于没有说话。
第四卷 决战黄巢 第八章 君臣和解
李俨抬起头来,充满真诚的望着郑畋:“郑公,朕知道你对朕的很多做法有意见。WWw!同时,前段时间朕也对你保下王铎的事情心有不满。你我君臣就是因为这些无伤大雅的小事情闹到今天这模样,朕以为,这实在不值得。”
说到这里,李俨叹道:“天下的人有百千万种,每一个人都跟其他人不同。他们心中所想也有差别。郑公与朕出现分歧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陛下……”
这时候郑畋终于开口了。
“郑公,听朕把话说完。”李俨摆摆手:“有分歧并不是一件坏事。这天下的事情啊,复杂无比,本来就不可能千人一面、千人一思。所以出现分歧是必然的,而面对分歧,也应该有着宽容的态度,只要分歧没有牵涉到原则的问题,那就可以共存,也可以接受。在这一点上,朕从前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皇帝竟然亲口承认自己犯呢错,除了那些古之明君,是没有君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听到这里,郑畋神色深受震动。
“朝廷面对藩镇无能为力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偏偏朝廷为了维护表面的尊严,从来不肯承认这一点。因此王铎的举动虽然不该,从朝廷律法来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错。况且他身为老臣,如果仅仅因为他与高骈的姻亲之约就将其问罪。也实在过了点,也会让其他臣子为此寒心。从这一点上来说,郑公作地对,有古之诤臣风范。”
“但是朕却没有看到郑公的苦心,或者说明明看到了,却刻意忘记。只是计较于郑公这一行为近似于结党,也就把郑公当成结党之辈了。你我君臣到今天这个地步。朕的确有责任。在这里,朕要向郑公你倒个谦!”
说到这里。李俨站起身来,向郑畋鞠了个躬。
郑畋大惊,连忙站起身来避开,大呼不可。
李俨却随着他闪避的动作,接着鞠躬下去。看郑畋又要闪躲,当下道:“郑公,今天朕这个躬是非鞠不可的。郑公如果闪躲。朕只好多鞠几次了!”
“使不得!这实在使不得啊!”
郑畋连连推辞,到最后,看李俨实在决心已定,长叹一声,老泪横流,只得受了。只是再也不敢坐下。
李俨鞠躬回来,也不坐下了,目光凝视郑畋道:“不过郑公你也有不是。既然朕误会了。郑公为何不向朕解释呢?何必要弄得我们君臣这般模样?”
这话貌似责备,实际上却包含了极大信任,郑畋顿时被话中包含的深意打动了,原本疏远而谨慎的态度开始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老泪纵横,跪倒在地,啜泣道:“老臣……老臣有罪……当不得陛下地厚爱……老臣……老臣的确有接纳王铎。引为臂助,以便在政事堂中有更大地权力行事。”
李俨忙将他扶起,温言道:“那么郑公给朕说说,郑公要在政事堂中获得更大的权力,是想做什么?”
“老臣……陛下倾诉老臣直言。陛下实行的许多政策老臣皆以为不妥,有心作出修正。只是政事堂中诸多宰相相互掣肘,老臣有心无力,所以想引王铎以为臂助。到时候政事堂中老臣能够作主,老臣也就可以对陛下的许多不妥当之处做出修改了……”
郑畋这番话也是装着胆子说的。如果不是李俨的态度打动了他,让他情绪激动难以自己。只怕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开玩笑。直斥君王地过失,从古到今也只有那些刚直得已经无以复加的诤臣能够做到。就连一般人要进谏。也是婉转德来说话。更不用说一个合格的宰相了。郑畋当了这么多年宰相,深明此理。这也大概是他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吧。
说完这番话,郑畋紧张的关注着李俨的表情,生怕李俨因此而不高兴。
李俨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反而笑着说道:“郑公,这就对了。君臣之间,就应该开陈布公,有什么不同地意见,直接拿出来讲。大家说开了就没事了。不要总记得儒家那套‘君君臣臣子子’。什么‘为君者讳’,‘为上者讳’,都是没有必要的。至少在朕这里,相信朕还不是没有接受意见的胸襟的。”
这话可就有点不对头了。
郑畋到底还是接受儒家思想很深的人,当下道:“陛下此言差矣!圣人之言,岂能不尊……”
没等他说完,李俨抢过话头:“郑公啊,如果按照圣人之言,那么你我君臣之间就不能开陈布公,误会也就不能消除。长此以往,君臣失和,彼此相互猜疑。于是国政自然不能顺利的推行。而因为猜疑,为君者难免会觉得臣下生有叛心,而为臣者难免觉得君王对其不公。到时候这矛盾逐渐激化,一旦爆发出来,要么是君王错杀忠臣,要么是臣下生出弑君之心,难免演成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