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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实脸一沉,很是不高兴:“这孩子,怎么说话的?都到家门口了,还不回去看看,这说得通么?”
陈晚荣理解陈再荣的难处,笑着为他开脱:“爹,您不要怪再荣。他这是先公后私,他得在太子身边听候差遣。”
陈王氏明白过了,虽是不舍,但儿子地前程更形重要,一拉陈老实:“老头子,公事要紧呐。再荣,忙完了,回来看看,娘给你做好吃的。”
她做的饭菜肯定不如东宫的吃食味道好,不过慈母做地饭菜最香,陈再荣欢喜无限:“娘,我知道了。”
陈老实夫妇这才依依惜别,陈晚荣拉着着晴,一众人离开县衙,回家去了。
刚进家门,就听一片惊喜之声响起:“东家回来了!东家回来了!”雇工们呼啦啦围过来,把陈晚荣围在中间,用他们朴实的话语祝贺起来。言词虽然朴实,却有着真挚地感情,更有几个不住抹眼泪。
望着真情露流的雇工,陈晚荣很是感动,抱拳团团一揖道:“各位大叔、大哥、姐妹:陈晚荣谢谢你们!”
“东家,不要!”雇工们哪里敢受,忙婉拒。
陈晚荣提高调门:“我没事,很好!你们都去忙吧。”雇工们这才去重拾活计。
一进到屋里,陈老实拉着陈晚荣:“晚荣,你吃苦了,快坐下歇歇。”
陈晚荣这牢坐得挺舒服,不仅好吃好喝不缺不说,还可以洗漱,这是那些囚犯没有的待遇,哪里吃苦了。笑道:“爹,你们操心了,你们坐。”
郑晴和青萼自告奋勇:“我们去煮茶!”不等陈晚荣说话,先后出屋而去了。
都坐下来,郑建秋这才道:“晚荣,把牢里的事说说,免得大家担心。”陈老实夫妇一脸的急切,早就想了解经过了。对于他们来说,陈晚荣是心头肉,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也会心疼,郑建秋这话很得众人赞同,不住附和。
陈晚荣择要把这段经历说了。一说完,陈老实欢喜得跟个孩子似的:“晚荣哪里是坐牢,是歇假呢!”
“老头子,你胡说甚呢?要不是欧捕头他们帮忙,晚荣还不知道吃多少苦呢。”陈王氏就明事理多了:“晚荣,有空的话请欧捕头他们到家里来坐坐。”
她的意思是要感谢欧胜,这是应该地,要不是他帮着,陈晚荣绝对不会那么舒坦,点头道:“娘,我知道了。”
有人帮忙是好事,众人都是高兴,七嘴八舌地夸赞陈晚荣人缘好。正说间,只听陈再荣的声音传来:“太子驾到!”
“太子来了?”除了陈晚荣以外,谁都没有想到太子会来,不由得惊奇万分。张大了嘴都不知道说话了。
郑建秋第一个反应过来,手在大腿上重重一拍,张嘴直乐:“呵呵,太子来了,祖上积德呢!”飞也似地冲了出去。
太子驾临是何等的荣幸,还是李隆基这样光芒四射的人物。能够到来,自然是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虽然太子要来的是陈府,可现在的陈府是郑家老宅,郑建秋能不有此想法?
郑周氏明白他话里地意思。也是兴奋莫铭,跟着出去。
陈老实夫妇还没有搞明白郑建秋为何越俎代疱,愣愣的。跟了上去。
陈晚荣来到院里一瞧,只见李隆基腰悬佩剑,手拿折扇,大步流星而来。衣袂飘飞,气度豁如。神威凛然,宛如下凡天神一般,让人从心里赞叹其不凡。
雇工们从工房里出来,站在当地,大气也不敢出。李隆基虽然只带了四人,但其声势慑人,雇工哪敢吭一声。
“散了,散了!”李隆基手一挥,雇工们应一声是。散了开去。等到走开了。这才明白过来,这有失礼数。只是在当时怎么没有想到?只觉得听他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连这念头都没有动过,李隆基地人格魅力不小。
李隆基不等陈晚荣说话,大步进屋:“屋里说话。”
陈晚荣他们只得跟着他进屋。李隆基往正中一站,陈再荣四人站到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好象深入地下的木桩一般。
李隆基扫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绫:“陈晚荣接旨!”
接旨就得下跪,这是陈晚荣最不愿做的事情。要是人多,混混还可以,现在指名道姓了,陈晚荣是躲不掉,不由得犯难了。正难以措置之际,只听李隆基道:“皇上口谕,陈先生站着就是了。”
巴喜不得,陈晚荣忙应一声:“草民遵旨!”
李隆基展开黄绫,只见上面有“圣旨”二字,和影视剧里地圣旨没两样。抑扬顿挫的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陈晚荣巧思艺精,品性端正,邻里慕化,向以成风,诚可嘉也!褒善抑恶,国运长远,民间陋巷亦不遗漏,特擢陈晚荣承奉郎,赐青衫、鱼袋。钦此!”
把圣旨递给陈晚荣,道:“恭喜陈先生。”
我做官了?陈晚荣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到,愣在当地,直到李隆基把圣旨递到手上,这才明白过来,高声道:“谢皇上厚恩!”
李隆基右手伸出,一个随从忙递上一套衣衫,李隆基接在手里,道:“陈先生,这是青衫官袍,收下了。”
唐朝官服有着严格的规定,不能逾越,三品以上服紫衫,四品服深绯,五品服浅绯,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八品深青,九品浅青色。绯是红的意思,游思平是五品只能穿淡红官服,沈榷是六品是以穿深绿官服。
官服都是以散官品秩为标准,而不是以职事为准。白居易以八品散官任江州司马,司马是五品,但他是八品,只能穿青衫,才有“江州司马青衫湿”地名句。
承奉郎是从八品上,陈晚荣只能穿深青衫了。属于文散官,一般不任职事,主要是授予那些初入仕途的人。陈晚荣虽妙手解毒,救了睿宗一命,睿宗不可能公开说陈晚荣救了我,之所以救我是因为我服丹药中毒了,那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是以,圣旨里面给陈晚荣另外加了一些功劳,“品性端正,邻里慕化,向以成风”,不过是睿宗找地借口,好给陈晚荣授官。这些口实听起来让人赞叹,只是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能授初级官职了。
要想授得大些的话,就得找其他的借口。陈晚荣救了睿宗一命,这事可大可小,授五品六品都没问题,只是睿宗脸上不好看,只能委屈陈晚荣了。不过,这有两个与众不同之处,一是这是睿宗亲自授予的官员,一般这种初级官员哪会惊动皇帝,一个大臣就处理了。二是太子亲自宣读圣旨,还是到陈晚荣府上,算是给陈晚荣的回报了。就凭这两点,陈晚荣这八品从官也没几个人敢惹了。
陈晚荣不知道承奉郎是几品几阶。反正做官是好事,至少以后做买卖多了一道护身符。皇上下旨授予地,太子亲自登门宣谕的,有此两点要是再遇到游思平这种官员也不用象这次这样,费了这么多曲折,耍耍横也没问题。
“谢皇上。谢太子!”陈晚荣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
李隆基从袖里取出一个铜鱼袋,放在青衫上,这事就算完成了。鱼袋是唐朝官员佩带地饰品,内装鱼符。鱼符是刻有官员职务地身份证明。要随身携带。最初,只授予职事官,退休之后要交回。到了武则天时期因犯讳问题改称佩龟,并且依据官员不同有金、银、铜三种级别。
到了中宗时,又恢复旧制叫鱼袋。中宗时期,朝政腐败。安乐公主卖官成风,这品秩也就管得不严了。官服鱼袋紧密相连,不再区分职事官与散官,只要是官都有份。睿宗时更进一步规定,紫袍官员用金鱼袋,绯袍官员用银鱼袋。陈晚荣这个从八品官员,只能用铜鱼袋了。管他那些,有总比无强,陈晚荣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最高兴的是陈老实夫妇。在他们地心目中。只要陈再荣能做官就满足了。陈晚荣虽然精明,毕竟没有读过书。不能做官,能把家里照看好,多赚点钱,娶个好媳妇,养几个儿女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陈晚荣也做了官,虽是初级官员,还是官。再小的官,总比平头百姓高上几等,要他们不兴奋都不行。陈老实不住摸发烫的脸蛋,一张嘴哪里合得拢,轻声嘀咕:“晚荣出息了,做官了!光宗耀祖了!”
陈王氏脸上泛起特有地光辉,无比自豪:“晚荣当然了得了!”
郑晴凤目放光,全是美妙的星星。郑建秋感怃无已,他这个曾经的国子监生员,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有弄到一官半职,没想到陈晚荣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官了,这女婿真能耐!
正事办完,李隆基退到一边去,道:“你们见过。”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