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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辰将盒子双手递给碧盟,碧盟望着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怨毒。
“今天是七叔的生辰。”汉辰说:“你是带五姑母回来看你七舅的吧?”
碧盟没有说话,用手背揩了把眼角的泪往山下走。
忽然山道里传来阵阵呼喊:“Eddie,你在哪里,快来看,鲜花没买到,我给七舅折来一束罕见的白梅。”
果然一树绽放的如雪般的白梅向这边移过来,几乎遮挡住了来人的面孔。
若不是听了四弟汉涛之前的详细陈述,和听了这略显青涩的话语,汉辰都不会如此刻这般自相的喊了句:“九表弟吧?凌傲,是你吗?”
于是那树白梅花倏的倒向一边,眼前一身黑色中山装戴了墨镜的男孩子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清癯的面颊摘了墨镜,小模样还真是隽秀。看了汉辰蠕动嘴还没说话,汉涛就一路小跑过来,亲热而又炫耀的用英文打着招呼,嘀咕了些什么,最后看了看山上对许凌傲说:“Jacky,姑爹姑母都在上面,你是躲不掉了。”
凌傲怨愤的瞪了眼碧盟,嘀咕了一句什么洋文汉辰自然不懂。
碧盟却脚下踹了凌傲一脚说:“我想?丧气!我带娘走了,等你。”
“孩子~~盟儿~~”杨大帅蹒跚着冲下来。
“爹爹~~”乖儿一声惊呼,汉辰都没想到父亲直视前方不看脚下一路狂奔般追过来,连忙迎上去喊了:“父亲,慢些。”
话音刚落,杨大帅已经滚落下来。
幸好汉辰疾步赶上,杨大帅不算摔得太狠。
汉辰忽然对了碧盟毫不犹豫远去的身影喊:“梁碧盟,你给我站住!七叔若是活着,都不敢对你大舅父如此放肆,你来你七舅坟前是为了什么!”
脚步嘎然而止,梁碧盟回过头,微红的眼眶望了身后说:“这与你无关!”
众人簇拥了杨大帅匆忙的回到杨府,正骨的医生走后,进进出出的慌张也算告一段落。
许北征背了手在暖阁里徘徊,一副做老子的威严喝令儿子许凌傲跪下。
汉辰才发现九表弟凌傲的与众不同,那种与众不同都显得有些另类,是许、杨这种世家子弟所不能容忍的另类,或许有些叛逆。
“出去野了这些年,连规矩都忘记了?”许北征沉了脸,那副老子的架势端得比杨大帅还派头大。
凌傲环顾了一下四周,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服气,而是给父亲一个面子下台般,跪了下来。
“把你脸上那副‘蛤蟆眼’抠下来,什么不好学那些市井瘪三的习气!”许北征骂道。
过来一把要扯掉凌傲脸上的眼睛,凌傲却一把护了,摘了眼睛坦然道:“是七舅留给凌傲的。”
那个意思是,这是七叔的遗物,是个念想,不能轻易交给父亲。
“看你这头发,什么样子?都快赶上女学生的浏海长了。去给我修理了去!”许姑爹的话怎么听来都有些色厉内荏。汉辰在一旁没插话,只是隐隐记起十多年前的一幕,那个中秋。
那是他头一次在姑爹家过中秋。
一屋子人笑语喧盈,许家各房姨太太和兄弟姐妹都聚会一堂。许家人丁兴旺,很多表弟都是汉辰从未谋面的,当然躲在花厅角落一张桌子边的一个瘦小的孩子也引得汉辰的注意。
孩子很瘦,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瘦的就剩下白净的面颊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冷冷的看着四周的一切,似乎于这年节热闹的场景十分不融洽。那个孩子不吃不喝,如个精灵一般,汉辰只看了他一眼,就对那双异样的大眼睛留下深刻的印象。
依照旧历,许家逢了节日或家里有盛事子弟凑齐时,会安排子弟们比试本领。
姑爹许北征总爱安排大家比试枪法。
柳条上悬一串灯笼或金元宝,比试谁的枪法好就可以得头彩。这也是子弟们在平日难得一见的父亲面前露脸的机会。
而此前,汉辰曾在一次许家的聚会上比枪稳拿了头筹,被许姑爹赞口不绝。
那天,汉辰婉言拒绝了再去比试枪法,而把机会让给这些表兄弟们。
比赛很激烈,也看得出许家的子弟很多是专门训练有素的射手。
当“靶子”再次后移的时候,已经没人再能打中。
许北征姑爹忽然兴致勃勃的说:“谁要是打中,我就把新得的塞北名驹赏他,另外再加上那串金锭子。”
满座沸腾,兄弟们摩拳擦掌,试了一遍都没成。
这时候,汉辰就见大表哥许凌竑从后面推出这个瘦小的孩子,许姑爹看这孩子的目光都有些异样和嘲弄。
“老大,你闲的没事了?”
话音没落,那孩子从许凌竑腰上抽出手枪,一拉枪栓不带瞄准,一声枪响,全场肃静。随了柳枝上那串金锭子掉落,喝彩声四起。而那孩子却气呼呼的将枪插进许凌竑的腰间枪套里,转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了。
汉辰这才奇怪的问身边拉了他的大姑母:“这是哪位兄弟?”
“你九表弟,傲儿,你是不常见他的。是你大哥领回来的,先时他和他娘住在他舅舅家。”
那是汉辰第一次见到凌傲,也是最深的一次印象。
乖儿的恶作剧
眼前的九表弟凌傲仍是这么与众不同的怪异,一开口就又令汉辰吃了一惊。
许姑爹问:“你是怎么同你表哥混到一处去了?怎么回国都不跟家里知语一声?”
凌傲抬了眼答到:“老爷,老爷吩咐过若没有事就不要在老爷眼前惹老爷眼烦。”
汉辰立在一旁又惊又疑,忽然记起多年前这位奇特的表弟似乎也是管姑爹、姑母叫“老爷”“太太”,称大表哥许凌竑为“大少爷”。
许姑爹似乎被噎得没话,空空的蠕动两下嘴唇,忿忿的骂:“去把你表哥找来,你们这是闹得什么?不见你舅舅病着呢吗。”
许凌傲永远给人的感觉如一块冰冷的铁,就是那棱角夸张颧骨微露的瘦销的面颊都显得冰寒。
姑太太文贤温和的说:“傲儿,你娘近些时候咳嗽的病又换了,怕是换季就总要咳一阵子。前些时候你大哥还说要给你拍电报寻你回来呢。”
看看许北征略微缓和了得面颊,文贤姑太太吩咐:“起来回话吧。”
汉辰这才从这对父子的对话中知道许凌傲和碧盟都是在美国一所著名的空军学校学习飞行。碧盟是美国国籍,凌傲和他都是被七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送进了空校。这才毕业不久,两个人携手回国。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会云城家里,怕这里来做什么?”许姑爹的问话,凌傲答了说:“是碧盟要来拜祭七舅。”
“别乱跑了,跟爹一起回云城。”
凌傲忽然一挑眼,冷冷的答了句:“凌傲要去西南军校报到了,去做教官。”
一句话众人骇然。
“有家不回,云城那么大的地盘都没你施展的余地吗?”许北征生气了。
杨大帅一直看了窗外在叹气,一声声无尽的感慨。
待众人散去,乖儿留在杨大帅的房间里做功课,边吃着桌案上的坚果,边同父亲聊天。
“爹爹,怎么表哥叫姑爹‘老爷’呀?他不是姑爹的孩子吗?”
杨大帅看了乖儿一脸天真的神色说:“别跟他学,欠打。”
边提醒乖儿说:“你仔细的写,小心又粗心大意错了字,你大哥不饶你。”
如今父亲都似乎怕了大哥,往常只要大哥敢动他一根汗毛,爹爹都要冲过去打大哥的耳光,替乖儿出气。如今自从父亲病了一场,大哥开始在家里作威作福了,近来也明目张胆的教训他了。
乖儿忽然委屈的一眼热泪说:“爹爹,爹爹的病什么时候好呀?爹爹快好吧,大哥每天查乖儿的作业乖儿都怕,大哥的眼神都要吃人。爹爹不疼乖儿了吗?怎么不护着乖儿了?爹爹别让大哥打乖儿呀。”
乖儿忽然看出父亲眼色的无奈,招招手唤了他在身边说:“乖儿,爹爹最疼的就是乖儿。但如果有一天爹爹要是出了远门,出去打仗,留下乖儿和哥哥一起过活,乖儿可要听你哥哥的话,嘴乖些也少讨些打。”
“爹爹不走,乖儿不要爹爹走,不然爹爹就带了乖儿一起去打仗。乖儿讨厌大哥,乖儿怕他,大哥打乖儿疼死了。”
乖儿在扭涅着耍赖,杨大帅抚摸乖儿额前的头发,端详着乖儿那漂亮俊美的脸,频频点头不说话,侧过头眼里朦胧了。
“爹爹,你怎么哭了?”乖儿小心的问:“爹爹不哭,是大哥惹爹爹生气了吗?乖儿长大替爹爹打他,打他屁股。”
杨大帅忽然被逗笑了:“为什么要长大了打他。”
“乖儿现在打不动大哥,大哥胳膊一夹乖儿就只能踢腿动不得。大哥按了乖儿在膝盖上,乖儿挣脱不掉。乖儿长大要练武功,肯定能打过大哥。”
杨大帅爱抚的用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