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生疑。可转念一想,能冰天雪地还能有一丝游息,也是命大同自己有缘。
江成海挪过一个碳火盆,解去刚才包裹孩子冰结了的袄,将孩子搂在怀里,却不由连打了几个喷嚏。令勤务兵从外面弄来一盆雪,江成海熟练的揉在孩子身上用力揉搓他冰冷的四肢。
“长官,这本身就快冻死的孩子,还用雪来搓,行吗?”
“在日本士官学校,都是用这种方法救护冻僵的人,越是冻伤的人越不能用热水。”
江成海直揉得双手通红失去知觉,而孩子身上也又了丝热意。
孩子醒了,微睁开眼看看江成海,又侧头埋在成海的臂弯中睡下了,或是劫后余生,或是很久没能安然入梦了,仿佛一点不认生。姜糖水好了,成海晃醒他灌了下去,孩子蜷缩在怀里,这种感觉很难言。记得上次回家时儿子出疹子,平日见了他十分拘谨的儿子也这般可怜巴巴缩在他怀里,令他觉出一种不可取代的亲情。当时他很内疚,后悔平日里脾气不好,对儿子太凶,不是病的这么重,儿子怕不敢这么亲近他。
“大哥,这就是你拣来的孩子?”义弟何文厚闻讯赶来,看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孩子仔细的审视。
孩子已经缓和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白净的皮肤更显得惹人怜惜。
长长的眼睫弯弯翘翘,睡梦中带了甜甜的笑。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这孩子没爹没娘,是被后妈打出来的。”
“他自己说的?”何文厚半信半疑。“山那边可是敌营,这孩子这个时候出现在战场是不是来历堪疑。”
江成海不屑说:“二弟你多虑了。你想那山对面虽然是敌军,可是栈桥毁了咱们都过不去,马就能飞过去了?或许这孩子真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大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文厚提醒说:“你我落脚未稳,自顾不暇,还怎么带个孩子在军中。若是大些年纪,还能做个勤务兵,这么小,还是给他点钱打发走吧。”
何文厚同江成海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兼结义兄弟,回国投身革命后由于各方势力相互制肘,也没能一展宏图。
何文厚同江成海不仅是同乡,也是儿时好友,他知道义兄心里那段隐隐的情愫,难挥的阴影。他知道江成海为什么收留这个孩子,因为长得真是有几分相似。
“大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又想到小弟了?”何文厚不想去揭那快伤疤,但又不得不提醒:“可你也不能~~”
江成海看了他没说话。
也是个大风凛冽的冬天,没有雪,天是潮冷彻骨的。
一贯娇纵的小弟偷了家里的钱去同几个玩伴逃课去场子赌天门。输得连衣服都被扒了天黑了溜回家。那是江成海第一次见父亲动了真气打小弟,下手的狠随着小弟惨厉的号哭声让他心颤。小妈哭求着,被父亲一脚踢出去老远。本想上去求饶,被母亲含了泪死死抱住了。小弟从来没挨过这样的打,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弟赌气咬紧牙不肯吃药。父亲一怒下将他关在了屋里,不想第二天清晨,邻家的护院便在一个大石凳下找到了小弟的冻僵的尸体。不知道是小弟怕再挨打,还是堵气,爬出了后窗不远就躲在了石凳下。
果儿那调皮可爱的神态中总能找到小弟的痕迹。
门外一阵嘈杂声,林参谋的带领两个副官闯进来。
“江团长,我们在营里拦截到一匹军马,象是敌营过来的,听说马上有个奸细在你这里。”
不等江成海答话,何文厚抢了说:“哪里来的奸细,栈桥断了,马怎么能过得来?”
“唉~~过去还有刘玄德马跃潭溪,江团长怎么就难保这军马过悬崖了。”林白眼从来同日本军校派系不合,正想借这个机会搞掉江成海。
江成海镇静说:“哪里是什么奸细,倒是我家小弟,从江东老家来。他是我二妈的孩子,我娘容不下他,他便偷跑来找我。”
林白眼已经迫不及待的旁若无人冲到床前,掀开了盖了孩子的被子。
“老林你误会了,不信你们看,他身上的伤。”
“哥哥,”男孩忽然睁开眼睛,乌亮的眼睛审视着合枪实弹的士兵天真的问:“他们是谁呀?”
江成海和何文厚都惊了,不知这孩子节外生枝的要在这紧要关头搞什么把戏,闹不好送了小命不算反要连累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林白眼笑着诱供问。
“果儿,”男孩眨眨眼睛,又补充道:“江果儿。”江成海为男孩的机警折服,分明听了林白眼那几句‘江团长’知道的。
“你爹爹叫什么?”林白眼狡猾道。
“娘不许说,说爹爹是长辈,要避讳,叫名字要撕烂我的嘴。”男孩怯懦的看看江成海。江成海笑笑拍抚孩子的脑袋说:“总算打出记性了。”心中窃喜孩子的灵精。
“谁带你来的,走哪条路来的?”林白眼不甘心的追问。
“坐汽车来的,我问了大兵叔叔怎么到山西,他们就带我上了车。”
“没大人跟着?”
孩子哇的伤心痛哭起来,抽抽噎噎道:“大娘要打死我,说我娘是扫帚星,我说她乱讲,她就打我。”江成海心中暗骂:“你小子到会顺竿爬。”
“我娘很固执的,爹在世时她吃了二娘的苦,结了疙瘩,后来爹和二娘都先后去了,我这个弟弟就成了出气筒。不过也是他自己不上进,不然~”江成海说罢掀翻孩子的身子,露出孩子臀上斑驳青肿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跟了林白眼进来的卫队见了议论纷纷。
“清官难断家务事,让林队长见笑了。我是不敢在家母气头上送这孩子去讨打了。你看~”
“别让他乱跑,回头让军医给他上点药。”林白眼悻悻的带人走了。
陈维夏—父子相认
阅兵仪式过后,陈震天被江成海军队的气势震撼了,真是后生可畏呀,更何况江鬼子治军的能力已经是有目共睹了。
陈震天来到江成海的书房,四下寻望。卫兵端来一杯香茶道:“主任那里来了电话,马上过来,请你稍候。”
陈震天点点头,陈震天帽扔在书桌上,桌上有个子弹壳拼成的精致的镜框,里面嵌的是江成海和一个年青人的照片,那分明是今天毕业阅兵时炮兵大队的那个自己看的心跳的少年。眉目间的气质很是熟识。
牵起伤心的回忆总是痛苦的,想是今天的那些英姿勃勃的少年让他想起了自己早芟的长子果儿,不然今天也能在军队里跟随自己鞍前马后了。见客人凝视着照片,为了打破僵持的气氛,夏副官解释道:“是主任和他的弟弟去年在大沽口阅兵时照的。就是今天炮兵大队的领队,你还有印象吗。”
陈震天点头道:“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可不,连德国来的教官都夸呢,他去年带队去运补给时候,在遭遇了敌人,结果巧计破敌。墙上还有照片呢。”陈震天赞许的点点头。
当看到几张几年前的照片时,陈震天惊住了,因为能辨认出江成海年青几年的模样,所以他身旁依偎的小孩子便是今天那个年轻人了。可这孩子太象了~~不会,明明同果儿长得一模一样。天下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陈震天心跳得快起来。
“大哥嫂子来信了。”随着一声轻快的话声,门推开进来一个人,四目相望间神色都是那么紧张。
很明显的,少年的目光慌忙避开,只勉强的不和礼仪的点头示意一下,忙向副官问:“我哥呢?”
“在前面接电话。”少年慌然的推门出去。
“果儿。”陈震天朝他的背影大叫一声。少年是停住了步伐,很快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见客人一脸严肃的样子居然喊出了果儿的乳名,副官疑惑地问道:“你见过他?是不是他跟你捣蛋了?江果就是这么调皮,你等下要是跟我们主任那告他一状,嘿,晚上他就又要吃竹板熬肉了。”
江成海进到客厅连连拱手道歉,说是被些军务缠住让老陈震天久等了。
陈震天单刀直入地问道:“江主任,敢问令弟今年多大年纪。”
“怎么?他……”江成海迟疑一下,试探的问“是不是江果他对你不敬,成海先给你赔罪了。”
“不,不。不过觉得令弟看来很年幼,而且长得也同江主任不大相象。你们是一母同胞?”见陈震天对果儿感兴趣,江成海小心的答道:“不,果儿,喔,江果是我义弟,是我领养的。”
“他小名是果儿?”陈震天上前抓住了江成海的手,“从哪里?”见陈震天失态的追问,一脸的兴奋。江成海先是一惊,又镇静的笑笑转开话题道:“怎么陈大帅对舍弟这么感兴趣。”
“实不相瞒,老夫八年前,在山西打仗的时候,走丢了个儿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