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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为何,赵云胸中忽然产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仿佛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之美好。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那穿空裂云的惊涛骇浪,那炼狱般的痛苦折磨,这一切都恍如隔世。浪花不时的涌上沙滩,轻轻拍打着赵云的身体,发出哗哗的声音,就好像母亲口中唱着的温柔的催眠曲,让人觉得是那么的亲切温暖。
赵云真想就此倒头睡下,忽然脚下传来一阵呻吟声。赵云爬起来一看,袁芳正仰面躺在不远的地方,双目紧闭,肚子高高鼓起。一只手却死死的攥着一个蛇皮袋。赵云稍一犹豫,还是慢慢爬过去,将袁芳拖到干燥的地方。赵云双手交叠,按在袁芳的腹部,微一用力,一股水箭由袁芳口中喷出。袁芳又呻吟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
“大哥,我们都还活着,是不是?”袁芳声音微弱的道。
赵云看了看四周,道:“袁姑娘,就算你知道这附近有这么个岛屿,并且算到我们会漂到这个岛上,你这个险还是冒的太大了。”
袁芳虚弱地笑了一笑,道:“没关系,我还算准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赵云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现在的确很好奇你到底要干什么?”
袁芳笑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等你应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对你说。”赵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此刻赵云只觉得周身乏力。当下不再理会袁芳。缓缓倒地,闭目养神。一会功夫,就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月挂中天。赵云往旁边一看,袁芳睡得正熟。脸上不时的露出笑容,想来是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赵云站起身来,只觉得一觉过后,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暗查丹田,一丝微弱的真元力正在缓缓的流动着,比昨天好像并没有任何增加。不过毕竟看到了功力恢复的希望,赵云心里还是踏实了不少。
赵云举步向岛屿的深处走去,没想到一会功夫就走到了这个岛屿的另一边。这个岛屿竟是极窄,赵云又向两边走去。最后发现这不过是一个只有百亩大小的小岛,若不是岛上有一些丘陵起伏,只怕站在岛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看到岛的全貌。岛上稀稀落落地长着几十棵树,全没有任何动物存在。
赵云在岛上走了一圈,最后在岛的最高处找了一块大石,仰面躺在上面。夜风轻拂,甚是惬意。天上的流星一道接一道划过天际,美不胜收,赵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做梦的感觉。
旭日东升,赵云忽觉腹中咕咕作响。想起昨天曾看到有几棵果树上长着果子,当下一步步寻去。不久就找到了那几棵果树。赵云却是一愣,只见这些树上的果子赤红,墨绿,瓦蓝。尽都是一些奇怪的鲜艳颜色,形状也是千奇百怪。赵云想起师傅曾经说过,颜色越是鲜艳的蘑菇往往都有剧毒,却不知果子是否如此,要不要吃,一时颇为踌躇。
“红色的……蓝色的有毒,绿色的可以吃。”袁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云“哼”了一声,道:“不会又是骗人吧?”停了一会,身后却是毫无声息。赵云回身一看,只见袁芳正神情凄楚的向自己望来,心中顿时微有不忍。暗道:“连罂粟汁液都被骗服下了,想来还有什么服不得。”当下伸手摘了两个绿色的果子下来。
轻轻一咬,这果子汁液饱满,入口香甜,味道大是不错。赵云吃罢两个,正要去枝头再摘。只听袁芳道:“这岛上现在只有这四十七个果子可以吃。在没有找到水源之前,恐怕这就是我们唯一的依靠了。”
赵云一听,手顿时停住,不知为何,心里却又不想完全听袁芳的,当下又摘下一个纳入口中,这才离开树下。袁芳上前,却将红色的果子全部摘了下来,装在手中的蛇皮袋里,往海边走去。赵云不由跟在后面。只见袁芳来到海边,将红色的果子尽数抛入大海。
赵云奇道:“喂,这红色的果子到底是什么?你干什么把它全扔了。”袁芳却是一声不知,扭头往回走。
赵云好奇心大起,追着问道:“喂,现在这岛上只有我们两人,什么事不能你一个人做主呀。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把这些果子扔了。”
袁芳忽然面色飞红,低声道:“这些红色的果子是下五门用来配置春药的。”赵云登时脸色通红,讪讪而去。赵云在岛上转了一圈,这岛面积实在太小。不一会,赵云又在前面看到了袁芳。只见袁芳此刻正在搬运石头,地上已经摆放了几十块。旁边还有一个土坑。赵云好奇心又起,站在一旁仔细看着。
只见袁芳将搬来的石头在坑上垒好,砌成一个窑。又取来一些水,将挖坑挖出的土和成稀泥,将石头之间的缝隙糊上。再取来一些树枝在窑里搭成架子。然后将剩下的稀泥捏成盘、碗的形状摆放在架子上。
赵云走上前去,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袁芳道:“我们不知在这里要过上多久,总要有一些吃饭、喝水的东西啊!”
赵云眼睛瞪得老大,惊奇地道:“你是说你要烧制瓷器。不会吧,你还会这个。”
袁芳道:“这有什么难的,只是这里温度不够,不可能烧出瓷器来,只能烧出陶器。”赵云仿佛听到了什么奇闻一般,上下打量了袁芳几眼。又围着这窖转了几圈,嘴里不由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忽然赵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方才吃的三个果子早已消化殆尽。袁芳看了赵云一眼,默默不语。转身向海边走去。
来到沙滩之上,袁芳挽起裤脚,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和木制的义肢,向海中趟去。走出不多远,袁芳弯下腰去。“啪啪”几条活蹦乱跳的海鱼被扔上了沙滩。
袁芳搭好架子,打着火石,生起一堆篝火,开始烤制起鱼来。一会功夫,鱼身上的油就开始“吱吱”冒了出来,落入火堆之中,火星四溅。扑鼻的香气四散开来。
袁芳挑出一条最肥的烤鱼,默默地递给赵云。赵云正要伸手接过,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你干什么?这女子心机深沉,害你害得还不够吗?”紧接着,陶谦慈祥的模样又开始慢慢浮现。陶谦修为不高,但为人极为和善,在平原派时,赵云与之多有接触,陶谦对赵云一直是呵护有加。“若不是此女之故,陶老前辈岂会身死。”一个声音在心中不停地质问道。
赵云的脸色渐渐转为阴沉。却不接袁芳递过来的鱼。冷哼一声,转身向海里走去,一会功夫,却也抓上两条鱼来。赵云也不用袁芳生的篝火,气哼哼将生鱼纳入口中。
袁芳举着鱼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好长时间才缓缓放下,脸上显出极其失望的表情,两行眼泪慢慢流出眼眶。赵云硬起心肠,就当看不见。把满腔的不快都发泄到手中的鱼身上,一口口恶狠狠的咬下,好像和这鱼有深仇大恨一般。
一会儿,袁芳却已哭出声来,声音不大,像是在全力压抑一样,发出嘤嘤的声音。但是这种小声的哭泣却更是让赵云不忍足闻,心烦意乱之极。终于,赵云暗骂自己一声。将手中生鱼丢下,抓起一条烤鱼低下头吃了起来。吃到第二条时,袁芳的哭声这才停住。
不知是赵云饿了,还是袁芳厨艺了得。这烤鱼吃到口中,竟是赵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佳美味。如果放在平时,赵云早就大加赞赏了。可是此时赵云口舌的感受和心情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嘴里吃着,心里却不停的骂自己没用,狠不下心来。这顿饭吃的实在是矛盾到了极点。
“咕噜咕噜”几声传来,赵云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袁芳面色微红,这才想起,袁芳也不曾吃过饭。再低头一看,不由一愣,原来自己刚才光顾自责了,不知不觉把七八条烤鱼吃得精光。赵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觉得甚是尴尬,当下转身离去。
七十四、心结
赵云平坐在先前的那块大石之上,闭目调息。天空中群星闪烁,北斗斜横。身边不远是无穷无尽的大海,远处水天相接。海水拍打崖岸,发出单调的哗哗之声,似乎永远不会停息。赵云在这种环境之下,只觉得自己是分外的渺小,仿佛成了天地间的一粒沙石,一片羽毛,渐渐生出与天地融为一体之感。不久就陷入物我两忘之境。
一声长啸,清越悠远。赵云一跃而起,眼中精光大盛。只见日挂中天,不知不觉又是一天过去了。赵云暗中一查,丹田中的原本细若游丝的真元气粗了不少,功力已经恢复了一成有余。赵云心中暗喜。想不到这里竟是一个绝佳的练功之所,看来不出一个月自己的功力就可以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