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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在中军水寨一日多不见金兵动静,也觉得奇怪。忙派人去打探,才惊闻金兀术果然从老鹳河开通淤泥河溜走,再派人去追赶已经是枉然。
梁红玉嗔怪的说:“大意不得,谁想到入了囊中的鸟又让他飞掉了。”
见丈夫面色铁青,在舱里踱着步,梁红玉好言安慰:“莫急,不是岳六爷说,岳元帅在天水长也设了伏兵吗?就是金兀术饶幸从老鹳河逃生,怕必过天水长走陆路奔建康。如此一来,怕也未必逃得过岳元帅那劫。”
岳翻奉了兄长的将令守住天水长,果然不出兄长所料,金兀术从天水长带了大兵逃过来。
岳翻曾经同金兵交战过手,认识金兀术的大致长相。但又听侄儿岳云讲过,金兀术擅长让人扮做自己的模样,以便金蝉脱壳,所以格外小心。
直到确认了远远过来的一队人马中黑袍裘帽身材高大的人是金兀术,岳翻一挥手,山顶上滚木雷石齐下,砸得金兵哭爹喊娘的抱头狂奔。
岳翻一抖银枪,率人马从山上漫山遍野的杀下来。
临出发前,兄长严厉的告诫他,如果放走了金兀术,就提头来见!
岳翻相信兄长言出必行,他当然不能马虎,跃马冲在队前大喊:“金兀术拿命来!”
岳翻势不可挡,一路将围上的金兵杀得四散逃避,眼见了金兀术在几位将领的护送下飞逃而去。
岳翻打马紧追,浓眉下目光喷火,眼前这罪大恶极的金贼就是手染无数中原百姓鲜血的金兀术。
忽然,金兀术身后一番兵打马奔返过来,手提双枪拦住岳翻去路。
岳翻见他一身士兵的装束,想是亲兵护卫,本不介意,心想三下两下就把这小子送去西天。却不想一交手居然越战越勇,很久没遇到如此强劲的对手。对方的双枪使得出神入化,而岳翻的枪法也是精湛得没有一丝纰漏,二人原地厮杀了四十多会合不分胜负,而金兀术已经在众将的掩护下越跑越远。
岳翻又羞又恼,不想自己的去路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拦住,而且眼见了金兀术从他身边逃走。
反正战死此地是死,回去大营缴令也躲不过兄长一刀,岳翻大喝一声,枪头一抖,紧逼那少年刺下。
就见那少年忽然手伸进甲中一抽,手里立刻过了根金光闪闪的拇指粗的绳索,在空中一抖发出巨响兜头向他甩来。岳翻心想不妙,这少年是要用暗器绑了他,眼明手快用枪头顺了势一绕,那根金索缠扰在岳翻的枪上。就听那少年大喝一声,一收绳索,岳翻就觉得一股强劲的气力带了他连人带马都要被牵扯过去。
岳翻一声呼喝,拉紧枪顺了力几下缠绕,将那绳索反抖了绕在少年身上,借力一兜,就要将少年擒下。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却在错马的空档将绳索的挠钩挂在了岳翻身后的甲胄上。二马也纠结在一起,一阵狂嘶乱打,竟然逼到一个山崖边。
岳翻大叫不好,刚要顺势跳马,却被少年的绳索钩住不得动,而少年也被绳索束缚,二人滚到一处,眼见就滚下山崖。
16 悬崖绝壁忽逢生
16 悬崖绝壁忽逢生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嘶唳而过,身子却如鹰隼般扶摇直下一线坠落。头脑似乎被掏空一片茫然,心都倒挂起来。
岳翻醒悟到自己正迅然的掉落下万丈深渊转眼就要变成肉泥时,忽然听到一声野兽般的狂吼,那声音正是同他捆在一条绳索上一起坠崖的少年发出。随即一阵狂震,身子忽然被凌空抛起,又倏然坠落,往复几次,晃晃的悬挂在空中。
岳翻一身冷汗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四面的绝壁林立,飞鸟绝空,侧头望天就是一阵眩晕。
岳翻自幼怕高,遇高就发晕,双腿都如踩棉花一般。小时候调皮顽劣,哥哥吓他的时候就总带他到高山上,吓他说再不听话就扔他下去。每到这个时候岳翻就会乖乖的抓住哥哥的腰带,再不敢挪揄。
岳翻闭上眼,努力定定神,他知道自己还没死,自己是被挂在了半空,而救他命的正是那山崖间伸出手来的一棵老松树的枝杈。
岳翻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如一只山鹞子般俯视着山下。
忽然发现就在他下面,一根阳光下耀着夺目金光的绳索,悬挂着一个人,也在踢着腿徒劳的挣扎,那恐惧的目光正在仰视他。
“原来是他!”岳翻的脑海恢复记忆,山崖上那场厮杀,双枪飞舞拦住自己去路的少年,那凌空飞来的金色绳索,那被他反缠回去时少年用一个金钩挂住他的铠甲,竟然他和金将一道坠崖,竟然~~~
岳翻的视线溯着绳索费力的向上搜寻,那是棵根基咬定绝崖峭壁石缝间枝干斜伸出山崖的松树,张开寂寞的双臂挽了那根金光灿灿的绳索,让他和敌人绝处逢生。
而二人坠落的角度十分神奇,那根金索竟然横挂在松树上,将二人分挂在两边。就如一条绳子两端系着两只蚱蜢,怕天下真难有如此蹊跷的趣事。
“真要谢谢老天爷了!”岳翻想。他试试晃动身体,觉得背后如有一只手提着他一般,仔细想想记起那挂在他甲叶上的挠钩。岳翻的位置比较占优势,离松树较近,玉离子却是在他脚下悬在半空。
怒视这个刚谋面还称不上仇敌的少年。他们的仇恨不过是源自彼此的血统,汉人和女真人这如今势不两立的民族。就猫鼠间天敌的身份永远不可改变。
岳翻心里一阵促狭的开心,连老天爷都在帮他,让这金狗处在劣势。如今的情势,都不用费吹灰之力,他只须摸出腰间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割断金色绳索,那少年就会直坠入山崖摔死。虽然已经能清楚辨清下面的景物,但高度是足以将少年摔死或致残。
岳翻脸上掠出得意的笑,仰头同他对视的少年似乎从他的眸子看到不祥的预感。
岳翻几次试着用脚去钩树,都是徒劳,自己的背甲上被挂了那挠钩,而且能感觉到甲叶不胜重负的撕裂声,若不尽早爬到树上,怕不等他毁灭这个脚下的少年强敌,他就先要跌入深渊去阎王殿报到。
岳翻不停的在尝试,但觉得后背越来越危险,甲叶随时有被撕裂开的迹象。
“蠢才,蠢才!缘了我这根绳子爬上去。”下面的少年忽然喊道。
岳翻暗自骂自己,摆在眼前的捷径不选,竟然徒劳的去做无谓挣扎。
岳翻伸手探了几把,就抓住了对面的那截绳子,绳子的下端挂了那少年,所以垂直了正好助他爬上去。
每爬上去一段,少年的绳子就加长一段,而他的那截绳索渐渐缩短,直到他颤抖的手摸到那救命的树枝,一咬牙用力纵身翻骑到树杈上。
岳翻正在暗自舒口气,就听“呲喇”一声巨响,身后的甲叶裂开。岳翻不及思索一把抓住那根摇摇欲坠的绳索,重量险些将他带落坠下,而他却紧紧的用尽浑身的气力抓牢了这根绳子和绳端的少年。
生死一线之际,也想不到许多,但静下那颗扑腾跳动的心,岳翻忽然醒悟到他抓在手里的是敌人的生命,那可是阻止了他擒拿金兀术,害得他无法回去向兄长复命的敌人。别看他年纪下,武功的凶狠不负于任何老将,或许他小小年纪已经是手染无数中原百姓的鲜血。
忽然间手中的绳索千钧般的沉重,岳翻忽然想,如果我借此了断了这个金兵岂不省事?
如果此刻一松手,怕立刻就轻松下来。
少年不说话,双手紧握了绳稍向上望,那眼神中没有丝毫乞求和求生的哀婉,反是带了丝频死的倨傲。
这异乎于常人的神色反令岳翻好奇,看上去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少男的年纪,如何有此胆色。
岳翻心里暗想,趁此机会松手算计了这少年,岂不是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何况那少年曾提示他缘了绳索上去求生。
乘人之危的举动仿佛不是英雄所为。
岳翻尝试着向下面望,虽然已经不像掉落时的深不见底,但也是高崖深潭。
再往上望,高崖直插云端,更是高不可测,令人目眩。绝壁没有任何落脚攀越的地方。上面定然是回不去,向下也是奇深。
岳翻咬牙,心想先将他拉上来再说,就一用力收紧绳索将少年往上拉。
渐渐的,岳翻看清了那少年,手握住少年的手腕,用力的将他拖上了树干。
少年坐在树干大口喘息,眼睛盯着岳翻纹丝不动,那目光如鹰一般的犀利阴鸷。
岳翻心里刚要暗生戒备,那少年已经一拳向岳翻面门打来。
岳翻猛一偏头,心中暗骂果然是自己妇人之仁,救鹰不成却被啄瞎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