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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月儿依旧随在银钩宝帘去偷喂鹰的鲜肉,小心的为他们望风。银钩和宝帘得手后招呼月儿快跑,月儿却被树枝上锁着的那只白鹰吸引了。雪白的毛,雪白的爪,宝石般的眼睛泛着寒光。不知道为什么,月儿并不怕它这凶猛的白鹰,反是一步步靠近它。月儿伸手小心的抚摸着白鹰光洁的羽毛,白鹰友好的用头在她的小手上轻蹭。
“你饿了吗?”月儿将偷来的羊肉递给白鹰,那白鹰毫不客气的叼在嘴里仰脖吃了。
“喜欢它?”身后一个声音。月儿回头,眼前出现一名赤膊的少年,鹰扬的眉宇间露着英气。
“它真漂亮。”月儿露出甜甜的笑,虽然总被人嘲笑说是生了张丑如蟾蜍的脸,可一脸的怪癣并不妨碍她笑。
少年也抱以月儿一笑,笑得有些僵硬,让月儿看了不觉咯咯的笑出声。
“白云儿已经三天不吃食物了,你是惟一一位能令它进食的人。”
月儿抚摸着白鹰的羽毛问:“它叫‘白云儿’?我叫‘月儿’,天边的‘月儿’。”
少年霸道的说:“你从今天就开始给我做鹰奴,负责照顾‘白云儿’。”
银钩狡猾的说:“那可不行,让我们帝姬给你喂鹰,你拿什么来谢我们?”
少年用手中的鞭柄顶起银钩的下颌,轻蔑的说:“这里的肉你们随便拿,不用再来做贼偷。”
少年对月儿讲,这白鹰是女真人的神物,叫“海东青”。别看海东青身材小,却是最凶猛厉害的鹰隼,它代表了女真民族。少年的眼光里充满景仰。
这几日月儿总往鹰房跑,饶有兴致的喂“白云儿”,还可以同银钩宝帘蹲在地上用瓦片烤肉。
就在今天晌午,这位骄横的少年扔给他们一包东西,竟然是盐和调料,兴奋得宝帘跳了起来大叫。烤肉时又从这少年腰间的酒囊里洒上点马奶酒,那烤出的肉喷香无比。月儿都舍不得吃,用树枝戳了一小块儿递给这少年,少年冲她腼腆的笑了,深色的皮肤衬得一口齐整的牙尤其的白亮。月儿用苇叶包了两块儿烤肉飞跑回去给母亲尝,一进门就遇到金狗来押解她们去洗衣院伺候要出征的大军。
如今,眼前这位少年原来是位小王爷,难怪如此的张狂。可小王爷又有什么了不起,昔日月儿在汴京还是身份尊贵的帝姬公主呢。
小王爷耍弄着手里的马鞭,指了月儿说:“你,收拾东西,后天随我一道出发去中原。‘白云儿’只吃你喂的食物。”
惊愕的众人不及明白经纬,那少年已经走远。
“前世修来的福分,被玉离子小王爷看中,免了在洗衣院伺候男人了。”
听了“蝈蝈花儿”的话,月儿才知道原来这位小王爷名叫完颜离,是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金兀术的儿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母妃哭着搂了月儿在月儿耳边低声叮嘱:“月儿,可千万记得了娘叮嘱你的话。到了中原,你要想办法逃走,逃去找你九哥,让你九哥一定要复国,要来救娘和你父皇回中原。”
月儿哭着点头,搂了母妃的脖子哭道:“娘,月儿不走。”
韦妃抬起月儿满是泪水的小脸,从怀里掏出一枚别致的芙蓉石指环套在月儿大拇指上,含了笑的泪眼望着月儿说:“这是你九哥第一次出宫时为娘买的,娘一直留着。见了九哥,就将这枚指环交给你九皇兄,把娘交待你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你九哥听。”
月儿点点头,韦妃又在她耳边轻声叮嘱说:“月儿,你父皇交给你的那条衣带,你千万个小心不要弄丢呀。人在,衣带在,直到交到你九哥手里的那天。”
月儿坚定的抿了小嘴点点头,月色下那皮肤斑驳陆离的小脸上,不变的只有那双黑亮灵透的眸子给了母亲肯定的答复和承诺。
2 往事梦回玉笛寒
2 往事梦回玉笛寒 出征前的那个夜晚,月儿又独自来到小河边,向挂在天上那弯同她天天做伴,耐心听她讲心事的月儿告别。月儿对天上的月牙儿问:“无论月儿走到哪里,无论是在汴京皇宫还是金邦的马圈,你都会陪伴月儿吧?”
一阵香风吹落瓣瓣杏花,却随之荡来一阵忧伤凄凉的芦笛声。那声音好熟悉,仿佛又让月儿回到了汴京皇宫。那宫殿前清冷如水的石阶上,她小小的身子倚在九哥身边,静静的听九哥吹着玉笛,笛声伴着月华飞过宫墙。
月儿寻声寻去。就在不远的湖边,一位少年斜倚老树,仰视浩渺星空,手中芦笛横斜,飘渺的曲调暗成,轻荡在杏林香风中。
夜色中,能看清的是那双坚毅明亮宛若辰星的眸子,这人居然是小王爷玉离子。
笛声就嘎然而止。
“如何是你?”玉离子停下笛子,一脸倦怠似是谴责月儿的意外闯入。
“杏林是月儿天天来的地方,头遭在这儿见到小王爷。”月儿话音轻婉,却不卑不亢。
“坐!”玉离子吩咐,夜色中漠然吹着笛子,无视月儿的存在。
那曲子奇妙,既不是九哥常吹的那些《折柳》、《临江仙》、《雨霖铃》,也不是宫廷乐师们常吹奏的曲子,那声音宛如天籁,又似特意谱给这月色、湖泊、杏花、飞瓣。听得月儿托了腮如醉如痴,而玉离子小王爷眼里渐渐泛起波光粼粼。
笛声乍止
“明天随军远行,可是不舍爹娘?”
月儿点点头,虽然对父皇生疏淡漠,但母妃却令她割舍不下。母妃虽然不是她亲娘,但待她这个有着一身怪病人人避之不及的孩子,母妃却是比亲娘更亲。
月儿反问:“明天就出征,为什么不去陪陪你娘?”
玉离子侧头漠然望着月儿,愣愣的挤出几个字:“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她。”
月儿鼻头微酸,原来小王爷也是苦命的孩子,从小没了娘。于是安慰他说:“月儿的亲娘也早就过世,现在的母妃是月儿的养母。”
“同命相怜。”玉离子忽然冒出这么句蹩脚的话,接着又吹起了芦笛。
听着那荡漾在月色中的飘渺音律,望着小王爷在月色下清峻的面容,月儿不由得又想起从小依赖的九哥。
九哥也是清冷中含着一股不屈的倔强,就同眼前这小王爷一般神情。
一曲终了,玉离子侧头看看月儿,月儿那小脸上斑驳陆离掉着干皮,混着一块块新露的粉红色没皮肤般的嫩肉十分的怪异。
“你的病是如何惹上的?”玉离子问。
月儿毫不避讳的答道:“月儿自己是记不得的。听人讲,是月儿三岁的时候,九哥带月儿去御花园晒太阳~”
“你是说康王赵构?”玉离子打断月儿的话问道。
看着玉离子忽然变得紧张的眼神,月儿点点头,她喜欢看别人提到九哥就动容变色的样子。这回金兵进攻中原,就是为了去擒拿刚登基当皇帝的九哥赵构。
“九哥带月儿去御花园捉蝴蝶赏杏花。那年九哥大概十六、七岁了还贪玩,见几位皇兄在蹴鞠,一时忍不住脚痒就放了月儿在玉石凳上自己去玩~~~”
月儿笑着说着,眼里流露出幸福的神采。
她曾听娘说,那时天下下起朦朦细雨,月儿猜想天空中也该如此时一般弥漫着淡淡的杏花香气,风采卓然的小九哥怕就是一脸灿烂的笑同兄弟们玩耍兴致正浓,浑然不觉天上飘落的细雨,也疏忽了冰寒的石凳上托腮乖乖坐着的幼小的她。当九哥赵构恍然想起她这个小妹妹时,月儿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片片杏花瓣沾满衣襟。回宫后九哥和她都染了风寒,奇怪的是她风寒过后身上泛起片片如桃花癣一般红肿,之后便层层的皮脱落,露出粉红的嫩肉。宫里的御医对这个怪病也是束手无策,反害得母亲韦妃伤心之余狠狠的责打了九哥赵构一顿。
月儿讲到九哥挨打,咯咯的笑了起来:“月儿是没见到,听宫人讲九哥可是哭了。”
就这样月儿躲在宫里不敢见人,伺候她的宫女太监都对她满是畏惧的目光,病重的时候她的怪病会传染给别人。这样宫里的兄弟姐妹们久久的就漠视了她的存在。
“六岁那年,宫里来了位神仙爷爷郭道长,他能同玉帝说上话,向玉帝为月儿讨了副仙方。那药面是黑色的,洒在洗澡水里腻腻的却不沾身。月儿就按了神仙道长的嘱咐,泡了七天,又敷了一种白色的药粉,一身的疮癣就忽然好了。”
月儿说到这段新奇的经历,眼里都泛着神采。
六岁那年,她恢复了本有的艳丽。那光泽如玉的皮肤,展现出的柳眉杏眼,只是头发还是那良莠不齐的小黄毛。母妃曾说:“皇子帝姬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