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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主峰上不仅山势陡峭,还有很多豺狼虎豹,甚至更可怕的东西。”齐云庭脸上现出忧虑。
“更可怕的,还能有什么?”
“机关、暗器、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代表他没有听说。
“可是……我想到桥上玩。”昕悦边说边冲上桥去。
“别去……”齐云庭惊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绳索断了,浮桥瞬间断成两截,上面铺着的木板纷纷坠落谷底。
昕悦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直直的跌落下去。
齐云庭纵身跳下去,匆忙中只能抓紧了她的手,却无处借力,没办法返回地面。
还好,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小树,这棵树长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样,两个人的身子就悬在了半空。
低头看向脚下:“你还好吧。”
昕悦抬起双眸,惊惶的点了一下头。
“这座桥只是摆设,应该很多年都没人走过了。风吹日晒,绳索糟烂,你真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昕悦也后悔的要死:“我以为……人们都在上面走来走去呢。”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关键是怎么上去。齐云庭抬头目测一下距离,以他的武功,自己上去应该没问题。可是,昕悦一点功夫没有,身边一点能借力的地方也够不到。若是带她一起飞上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他正四处搜寻着,那棵花了吃奶的力气才长在悬崖上的小树吃不消了,几颗小碎石滚下,它的根已经露了出来。
昕悦低头看看谷底,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依稀可见乱石嶙峋,掉下去必死无疑。
“咔”,两人身子一震,又下降了一尺,齐云庭紧紧抓住昕悦的手,生怕她掉下去。
昕悦抬头一看,那棵小树的根已经被拔出了一些,眼见着就撑不住了。
她略一思索,如果齐云庭能带她上去就不会等到现在,这距离的确太远了,可是这样等下去,小树被连根拔出,他们只能一起掉落谷底。
她咬咬唇,下了决心:“云庭,你放开我,自己上去吧,能保住你的命总比多死一个人好。”
“胡说什么,你再敢说让我放手,我打死你。”他额上滚落豆大的汗珠。
“你快放开我吧,我害你够惨了,不要让我到了阴间也愧疚好不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是两人手心的汗水交融,他还是怕她滑落。
泪水无声滑落,“云庭,你听我说……我死以后,你不要伤心……再……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不要……向我一样任性……”
“够了,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葬在一起。”他眼神无比坚定。
“不,你不能死,我爱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才……不会伤心。”她拼命蠕动麻木的手指,想挣开他的手。
他把全身的力气凝聚到右手上,抓紧她,思量着如何做最后一搏。
小树的根已经被拽出大半了……
“喂,抓紧绳子,我已经在大树上拴好了,快抓住。”崖顶传来呼喊。
于此同时,小树完全被拔出,齐云庭忙松了手,抓住那根从天而降的绳子。
“悦悦,快抓住。”昕悦用闲着的一只手抓紧了绳子,两只脚用力并拢蹬住绳子,借一点力往上爬。
齐云庭欣喜的看着她,“在用一点力,只要能让我抱住你,就有办法带你上去了。”
昕悦吃力的咬牙撑着,又往上蹭了一点。
“好,再来。”他不敢松开抓绳子的手,也不敢松开抓昕悦的手,只好让她自己往上爬。
好,眼看就要成功了,昕悦已经汗流浃背,突然眼前一黑,手脚失去力气,莫非又是可恶的低血糖?
身子直直的落下,若不是他死命握着她的手,只怕就……
峡谷对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白隼疾速掠过,轻轻抱住柔软的身躯,迎风而上。
齐云庭感觉后背上被一个强大的力道往上一提,借势翻身,扶摇直上,稳稳落在地面。
他急忙看向昕悦,她已被那人放在地上,眼睛还没有睁开。
看来命不该绝,竟然被他救了。他不是只杀人,不救人的么?
“多谢楚庄主救命之恩。”虽然一诺山庄不参加宛州的大小事务,但毕竟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大家都是名人,怎么会不认得。
楚一诺淡淡扫了一眼地上那个昏迷的人影,向齐云庭微微点一下头,转身飞走。
旁边的猎户被他绝顶的轻功吓得目瞪口呆。
“悦悦,醒醒。”齐云庭掐上她的人中,果然见她缓缓睁开眼。
“我好像……低血糖了。”她虚弱无力。
“我家离这里不远,两位若不嫌弃就到寒舍休息一下吧。”朴实的猎户大哥盛情邀请。
齐云庭抱起昕悦来到一间茅草屋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农妇抱着七八个月大的孩子迎了出来。
一碗姜糖水下肚,昕悦回复了几分力气。
“客人也饿了吧,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粗茶淡饭,没什么好吃的。”妇人麻利的收拾好桌子。
猎户逗弄着儿子。
两碟野菜,几碗糙米饭。
昕悦扫了一眼墙角的兔子,没说话。
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娃他爹打些猎物不容易,我们舍不得吃,拿去卖个好价钱才能给儿子买些吃的,穿的。”
昕悦夹了一口菜,淡淡一笑:“大嫂做的菜真好吃。”
“是吗,那就多吃点。”她眉开眼笑。
她把儿子抱在怀里,时不时喂他一口稀饭,猎户偶尔把一点碎菜叶放进儿子嘴里。
小家伙开心的很,含糊不清的叫着“爹”,“娘”。
昕悦静静的看着,一家三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齐云庭轻轻握了下她红肿的手。
抬头相视而笑。
“哦,对了,刚才太紧张了,还没有感谢猎户大哥的救命之恩呢。”齐云庭抱拳拱手。
猎户憨憨的一笑:“什么恩不恩的,举手之劳而已,我常在这山上走动,偶尔就会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就帮个小忙。快吃饭吧。”
昕悦也很感激:“大哥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忙,若不是你扔给我们一根绳子,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
小男孩看大人们说话,高兴的拍着桌子。
昕悦看他身上的小褂是粗麻布做的,心下想了想,暗自定了主意。
吃完饭,猎户夫妻送到门口,昕悦道:“云庭,你看附近猎户也不多,有时我们想吃点野味还难找呢,不如就让这位大哥以后把打得猎物都给咱们送来,你说好不好。”
“好,那就麻烦大哥以后打了猎物都送到齐府来吧,价钱好说。”他怎么会不明白昕悦的心意。
猎户夫妻受宠若惊:“其实刚才吃饭时,我们就觉得像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因为在宛交会的时候见过,不过离得远看不清,也就没敢认,原来真的是贵人到我家呢。”
两夫妻感激不尽,有齐家照单全收,就不必担心打得多了贱卖。而且齐家是有名的大善之家,出手阔绰,这下他们就不必为孩子的吃穿发愁了。
摇曳的烛光下,齐云庭翻看着昕悦还没有消肿的手。
“云庭,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多给那猎户点钱,夏天还好说,只怕冬天他们都没有钱给那孩子做一身新衣服。”昕悦还在回想小娃娃可爱的模样。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早就交代过了。”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直视双眸:“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我们生同床死同穴,绝不分开。”
昕悦认真的点点头,靠进他怀里……
吃罢早饭,齐云庭没有急着出门,带着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昕悦蹲在玫瑰花圃旁唉声叹气。
“你看,这是我种的玫瑰花,本来我是想种99棵,代表天长地久。可是,后来我累了就偷懒,只种了40棵,你知道40可代表什么吗?誓死不渝的爱情!不幸言中啊,还真誓死不渝了。”
“什么不幸言中,乱七八糟的,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它们补齐,就种满99棵,怎样?”他即便不懂花语,也觉得99是个不错的数字。
“好啊。”昕悦来了精神,让小妍去找来秧苗,俩人不亦乐乎的忙起来。
“你脸上沾了一片叶子,别动,我帮你拿下来。”昕悦伸出沾满泥巴的爪子拿下他脸上的树叶,却给他抹了一片泥巴。
“你分明是故意抹脏我,还笑,别想跑,看我不给你抹成个钟馗。”
昕悦笑着跑开,反正花种完了,我没必要留在花圃里,走喽!
“小心。”齐云庭直身站定。
昕悦惊觉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